第 14 章
五条悟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就没什么耐心，想干脆把这座宅子轰平了。
“问我的意见吗？我个人倒是不太计较这些财政损失……”绫音沉吟了一下，“只是这样的话，善后工作会比较麻烦……”
在听到“工作”两个字的时候，五条悟条件反射地拒绝：“那还是慢慢走吧。”
在解决了一些咒灵之后，他们总算来到了一处卧室，正是老女佣回忆中那个房间。和回忆中整洁的卧室相比，现在的卧室被两只身形巨大面容丑陋的咒灵占据，里面的东西丢了一地，不断地散发着腐烂的气味。
“按照咒力来说……”五条悟看了下，“这两只才是你的爸爸妈妈吧？”
绫音仍旧被五条悟抱在怀中，她探出头看了看所谓的咒灵父母。和其他的咒灵不同，咒灵父母再看到绫音的一瞬间便陷入了狂暴状态。
“杀杀杀杀杀——”
“领域吗？”五条悟鼓了鼓掌，“作为特级咒灵的话，不错啊。”
咒灵父母已经不会说话了，一个嘴中念叨着杀，另一个嘴中念叨着女儿。
“……所以外面的真的是我的弟弟妹妹？”绫音顿了顿，“因为你们只会说这句话，所以带的他们也只会重复这句话——”
“你们是一直在等我过来吗？”
咒灵父母还是只会说那两句话，周围的环境已经改变，到处弥漫着鲜血和腐臭的领域将他们二人包裹其中。
五条悟将绫音抱得紧了些：“看来只能先打败他们，才肯乖乖说话了……领域一般都和咒灵自身有关系，真是的，到底给了你怎样的设定啊？”
“可能从小被父母虐待？”
五条悟有足够的实力能在领域中面不改色，但绫音分明没有这份底气。她仍旧面色淡淡，还在一边提意见：“如果打败他们的话，最不济能得到某种道具吧？”
“那么，就速战速决吧——”
五条悟双指相扣，苍蓝色的眼眸在一片血色之中分外明亮。
“领域，无量空处。”
盘踞此地十几年之久的特级诅咒“父母”，在五条悟的领域之下根本无所遁逃。绫音眼也不眨，静静地看着那两只咒灵尖叫哭嚎，甚至一边哭还要向她这边爬来，可他们想要再靠近的时候，身体便被五条悟碾成肉沫。
这两只咒灵完全消失之后，五条悟才带绫音从领域中走出来。
绫音刚想挣脱五条悟的怀抱，自己下来走路，却被五条悟拦住了。他看似随意地踩了踩地板，腐朽的木头随即陷下去一大块：“不行哦——”
经年累月的地板根本无法支撑人体的重量，更别提行走。
只有靠着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他们才能在这个房间中安然无恙。
绫音乖乖地被五条悟抱在手上，看了好一会儿陷下去的木头，突然问道：“如果不是五条先生的话，我们会掉下去吗？”
五条悟的步伐顿了顿。
绫音指向凹陷的木头：“再怎么脆弱的地板，也不会是这样的——”
两个人异口同声。
“除非它是空心的。”
五条悟笑了笑：“要下去看看吗？”
按这个游戏抠门的风格，专门设计了这样一条地下通道，必定不是没有来由的。如果按照原来的剧本，在勇士带着他的公主打败守卫在门口的两只咒灵后，应该一下不慎掉入地底——
只是剧本的主角换人了，分明是魔王和女巫。
女巫反问：“五条先生不敢了吗？”
左右pc根本没有死亡的说法，即使因为高速坠落失去性命，对绫音来说，也可以换个副本重新出发。
“——怎么可能？”
魔王抱着女巫踏踏实实地踩在了咒灵巢穴的地板上，木头纷纷断裂开来，迸出一地木屑洒在空中。
他们正在坠落。
不知坠落了多久，绫音眼也不眨地看着脚下的漆黑，却被五条悟强行扳过脸：“黑漆漆的一片有什么好看的，五条先生在这里，你还想看别的东西吗？”
“……”
绫音看着五条悟的脸，沉默了一下。
再怎么优秀的五官，也禁不住天天看吧？
“别沉默啊？”
五条悟夸张地指着自己的脸，“最起码惊叹一下吧？”
之前还能看他的脸看到出神，现在这么一脸“真的好无聊”啊又是什么情况？难不成二十几点好感度是虚假的吗？女人是这么善变的动物吗？
绫音：“……五条先生真的很帅。”
“你在敷衍我吧？你绝对是在敷衍我吧？”
“五条先生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呢？”
耳边是呼啸着的风声，他们坠入的空间似乎没有尽头。绫音想扭过头去看看脚底，可五条悟似乎来了兴致，偏不让她转头。
“那么万能的五条先生，”绫音说，“请帮我看一眼，我们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五条悟：“喂喂，六眼是拿来给你当望远镜用的吗？难道你不觉得现在这样特别浪漫，黑暗之中我们只能看得清彼此？”
……
这个人竟然现在还记得是在攻略吗？
绫音深吸了口气，觉得他现在有点像只吸引主人注意力的小猫咪：“我们之前除了睡觉洗澡，时时刻刻都在一起。晚上你看恐怖片不开灯的时候我们也只能看得见彼此——除了电视里爬出来的那位。”
……
五条悟有点郁闷。
那个时候也没这么不解风情啊？
那个时候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吗？
嗯……如果要说区别的话，那时候绫音身上只裹了条单薄的浴巾，不是现在这样被他自己的外套给裹得严严实实的。
回去要不要再趁火打劫几次？把刚洗完澡的她抓出来刷好感，说不定多抓出来几次他就可以达成目的，从狱门疆中跑出去了？
话说回来……他现在还不清楚游戏的时间流速相较于外界的比例是多少，虽然在开始之前系统就说明不会影响到现实，但还是得尽快赶回去。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五条悟清了清嗓子：“我说……”
绫音：“五条先生，我们……”
他们说到一半，又停下，异口同声地说：
“我先来。”
五条悟投降似的举起手：“好吧，你先来，你要说什么？”
“……我们落到地面了，五条先生。”
绫音冷静地吐槽：“你对我们脚下踩的不再是空气而是水泥地，没有一点感觉的吗？”
五条悟：……
其实他鞋子上也有无下限术式，他真的没感觉。
“轮到我了。”
五条悟说：“你能别踩着我的衬衫了吗？”
“真抱歉。”
绫音笑了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皮鞋，默默地加重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