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当他们抱着一袋子墨镜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半。
五条悟拆开一个又一个墨镜盒，对着镜子臭美。
他听到厨房那头淅淅沥沥的水声，凑过头趴在门上看着绫音做饭。
“绫音刚醒来的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了吗？”
五条悟想试探一下，香取绫音到底有多了解这个世界。在之前的反应中，她对周围的npc的不同甚至都没有明确的认知。
她很可能刚刚才具有意识不久。
……啧，这么说，她还算是个小宝宝了？
绫音关掉水龙头，抖了抖沾着水滴的青菜，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想了想，还是诚实地点头，对五条悟说：“我的人生是从遇见五条先生开始的。”
毕竟在她接到所谓的任务的时候，没有之前的一切记忆，就连身为npc的记忆也没有。之后就一直是五条悟牵着她走，她倒也乐见其成。
嘶。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先是确认下刚刚没有换人，那个被设定好一举一动的香取绫音没有出来。
那么就证明一点……系统设定的程序，多半取材于绫音本身。
只是之前她实在是太讨厌自己，游戏规定npc不能讨厌玩家，所以出来的会是程序。他之前自以为的攻略方法是摧毁游戏规则，其实和绫音心中真正的想法是一致的，好感度才会上涨。
五条悟接着问：“那你的住所位置呢？驾驶技术呢？这些你又是怎么学的？”
“——这些不需要学，”绫音将菜放到砧板上，她指了指自己的脑门，“这里生来就有了。只要摸到方向盘，我就知道该怎么做，同样的，我的脑子里也会自动生出家中的地址。”
她下意识地对五条悟隐瞒了系统的存在。
系统算是她在这个游戏世界唯一的底牌，恰当地对五条悟透露一些不要紧，但把自己的底牌掀开给他看就不行了。
五条悟若有所思：“这样吗……提前被植入好的？”
那么绫音之前也应该是一个npc，只不过比较特殊。事关人工智能怎么形成的话题，五条悟没什么兴趣。他耸了耸肩，问：“那么你有想过，为什么你会这么特别吗？”
绫音还真没想过：“……没有。”
“有一种可能，你其实本来就是个人，”五条悟笑了笑，“只是被这个游戏洗脑了成一个npc。这个游戏既然能将我拉入这个世界之中，清除记忆并不困难。”
还有一种可能，绫音就是这个游戏本身。
在观察了一圈这个世界的状况后，五条悟并没有找到这个世界最脆弱的地方。他将目光落在了绫音身上，无论是上面哪种情况，绫音都会是离开这个游戏的关键。
所以弯弯绕绕还是绕回来了——
还是得攻略绫音。
既然这是个攻略游戏，那么一定有主线剧情。只不过五条悟从一开始，就没按照系统给的剧情来走。
五条悟在心中问系统：“你们剧情的节点从哪里开始？”
如果系统能发出只有他会听到的好感度提示音，那么肯定能做到和他在心中对话。
沉默多天的系统顿了顿：【……你竟然会走剧情了吗？】
五条悟：“嘛，说出来我考虑一下？”
【……本来准备的剧情是，在执行多次任务的过程中，你逐渐对这个小监督起了特别的兴趣，在后面和她一起探索她身世的秘密，在其间遇到多次危机，你英雄救美……】
五条悟：“……还好我没按照你的剧情走，电视剧都不这么演了！”
这到底是什么他小时候才会追的狗血八点档剧情啊？！
“绫音对这个游戏给你安排的过去一定很有兴趣吧！”五条悟干脆跳过了系统其它琐碎的情节，敏锐地抓住干要，自顾自地决定了，“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解密绫音的身世。”
绫音放下手中的菜刀：“……”
他到底从哪里看出来自己有兴趣了？刚刚她一句话都没说吧，就这么下了决定吗？安安心心呆在房子里不行吗？
“那并不是我的过去，探索有什么意义吗？”
她并没有那个好奇心。
无论是系统也好，还是过去的自己也好……她现在还受制于系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产生好奇心，没有任何的好处。
更何况，探究自己的过去，对五条悟有什么好处吗？
她从来没有提过吧？为什么五条悟会觉得系统设定的过去一定有问题呢？
绫音回过头去看他。
绫音并不喜欢这种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他人掌握在手中的感觉，让她很不安。就算她没什么常识，也知道五条悟这样的行为有些太过冒犯。
如果绫音一味地顺从五条悟，什么事都听五条悟的意见，那五条悟反而会觉得她实在是有点无聊——从侧面也能说明，这个npc的智能程度着实有限。
他前面对绫音说了那么多话，其实都是忽悠她，骗她站到自己的一侧来。但她提出质疑，五条悟反而会高看她几分。
“为什么一副看到变态的表情？”
五条悟抓了抓头发，好笑地看着她。
“因为我喜欢你，才会想更加了解之前的你啊，”他循循善诱，“说不定能在其中找到什么线索呢？”
既然系统设定的程序，其实都是按照绫音本身为原型来设计的，那么由系统设计的过去，自然也逃不开这因果关系。
五条悟现在一心想着离开游戏，不会放过任何线索，毕竟外面还有那么多可爱的学生在等他——
所以，即使绫音不愿意去，他也会直接将她打晕带过去。
系统可没有说，要和清醒的女主角一起完成剧情。
系统：【…………】
这人真的是来攻略的？
“去吧去吧，我们现在就出门！”
他笑吟吟地看着一脸怀疑的绫音，催促道。
他想了想，撂下最后一句话：“什么嘛，绫音不想和我一起出去吗？”
五条悟当然不会对绫音如实交代自己的目的，如果移交出自己的把柄，在这段时间中，就是将主动权移交到她手上。
如果她再拒绝的话……
“啊……不太想。”
绫音揉了揉太阳穴。
“我对过去根本没有任何兴趣，不过如果我不想走的话，五条先生也会强行将我带走的吧？”
游戏都是玩家围绕着npc转，但五条悟偏偏要反过来，让npc绕着玩家转……去探索身世应该是游戏的本身剧情，对于绫音来说没什么好处，那五条悟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嘛，就去看看吧。
看看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绫音将食指竖起。
“——在那之前，我还是乖乖地跟着五条先生走，比较明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