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虎杖悠仁打着哈欠打开房门，听见外面厨房传来声音，往着那走了过去，准备同一大早便忙碌的姐姐打招呼。
“绫音姐——？”
虎杖悠仁的声音在空气中被拉长，还在末尾转了个弯。
见鬼！为什么桌上堆了满满一桌的料理啊？
这时候，绫音匆匆地从烤箱中取出火候正好的小蛋糕，嘴上喊着“让一让让一让”，原本已经满满当当的餐桌愣是又被她挤出了个位置来。
她放下蛋糕：“挑点喜欢吃的当早饭，其他的是给你同学的。”
虎杖悠仁先是松了口气，但他在听到绫音的话后，突然反应过来，在同学的眼中现在的自己已经死了……又不能告诉姐姐真相，丢掉还会糟蹋姐姐心意，自己全部解决……
他就要因为吃太撑又死一次了！
想到那个场景，虎杖悠仁拼命摇头，想着能不能挣扎一下：“可是我该怎么带过去呢？”
“小孩的烦恼就交给大人来解决！当当当——”
绫音走到客厅里，打开昨天虎杖悠仁搬运的其中一个纸箱，亮出里面占据整整一大箱面积的便当盒，非常骄傲地说：“我特意出钱找人定制的！”
好的，挣扎无效。
虎杖悠仁挑了几个盘子端在茶几上吃，绫音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臂看着他。
他注意到绫音眼底下的黑眼圈：“姐姐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在虎杖悠仁的印象之中，绫音从来没有认床或者失眠的毛病，难道是因为搬来东京压力太大了吗？
绫音的脸上微微抽搐。
啊，这该怎么和弟弟说呢？难不成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其实我看上了你老师，就是昨天晚上来我们家吃饭的那位，我觉得他很帅，你觉得做你姐夫合适吗？这样以后你就会成为学校中的关系户，以后同学们偷偷背地里讲老师坏话都要避开你……还会成为打小报告的第一嫌疑人？
……真是想想就窒息。
对上弟弟清澈的双眼，绫音深呼吸，微笑着打开身边的又一个箱子，取出了一沓试卷，在虎杖悠仁的眼前晃了晃。
“昨天晚上看到一个关于英国的视频，那边真的很漂亮。”
“尽管去了宗教学校，英语这方面也不能落下，以后带姐姐出国玩就靠你了！”
虎杖悠仁：“……”
他举起手提问：“为什么姐姐不一起学？”
绫音笑眯眯地看着他：“悠仁在说什么呀——我、可、是、姐、姐、哦？”
虎杖悠仁打了个激灵，立刻恭恭敬敬地接过试卷，放在一旁：“好的姐姐！我知道了姐姐！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
绫音将剩下的食物都放进巨大的便当盒中，盖好盖子试着拎了拎，足有十几斤沉。她环顾四周，从茶几上的杂物盒中取出一条精美的小绳子，又单独拿了两个小便当盒出来放食物，将其中一个绑在大便当盒上。
大功告成，她拍拍便当盒：“这个小的是你的，其他的是你同学的！”
虎杖悠仁原本以为，另外一个会是绫音留给自己的午餐。
结果在她带着虎杖悠仁敲响隔壁五条家的门时，礼貌地将小便当盒递给五条悟。
“有我的一份吗！”
五条悟激动地一把摘下了墨镜，那双苍蓝色的双眸看得绫音不由得一愣，双手背在身后一点一点：“因为五条老师平时照顾悠仁很辛苦，这是谢礼。”
五条悟在虎杖悠仁震惊的目光之中，坦然地接下了绫音手中的便当盒，还顺势点了点头。他在看到虎杖悠仁手上堆着的便当时，面上凝固了一瞬：
“这是？”
“这是我做给悠仁的同学们带的小礼物，因为不知道悠仁的同学们都爱吃什么，所以就多做了一些。”绫音生怕五条悟责怪虎杖悠仁，急切地开口解释，“如果说学校那边不能带的话——”
五条悟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
“学校那边是不能带诶。”在看到绫音低落下去，五条悟才比了个大拇指：“不过，交给我带过去的话就没什么问题！”
绫音的眼睛唰地亮了起来：“真的吗！五条老师也太可靠了吧！”
“诶？不错，绫音很有眼光噢，毕竟我超可靠的！”
虎杖悠仁突然意识到，如果真的让五条悟将点心送到伏黑他们的手里……想到这，虎杖悠仁眼前一黑。
在伏黑他们眼里自己可是已经死了啊！在他们看来，弟弟死去却不知情的姐姐还送点心给他们……虎杖悠仁已经不敢想象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了。
之后在交流会上出现喊自己被复活的话，绝对会被揍的！
五条悟才不管青春期少年的心思。
“说起来，绫音这是要出门上班了吗？”五条悟靠在墙上，注意到绫音穿着比较正式，不露痕迹地打听，“来东京之前是在哪里工作呢？”
“之前是在横滨的一家侦探社当普通事务员，”绫音答道，“因为悠仁才来了东京，现在这份工作还是横滨侦探社的前辈们帮我找的——”
她目光明显地柔软了下来。
“现在还是在当事务员，”她从回忆中抽身，有些不好意思，“我好像也不太会做别的事，没有五条老师这么厉害。”
五条悟一脸淡定地伸出手，揉了揉绫音的头发，：“没有啊，绫音很了不起。悠仁？这么看着老师干什么？”
“……”
虎杖悠仁不敢动不敢动。
很好，他现在确定了。五条老师一定对他的姐姐抱着奇怪的心思。
但是绫音姐只是个普通人，虎杖悠仁更不想把她牵扯进自己身上的烦恼之中。如果她要和五条悟在一起，必然会进入咒术界……发现自己身上的两面宿傩。
五条老师的幸福和自己的人身安全，哪个重要？
不过说起来，两面宿傩这两天竟然很安静……好像就是从他接到绫音姐的电话那一天起吧？
五条悟恍若无事地将手收回去，绫音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有些疑惑。
这位五条老师是把她当成和悠仁差不多大的孩子来看待吗……是这样啊，毕竟她只比悠仁大一岁，作为家长看上去肯定不太可靠吧？糟糕，他把自己当小孩，而自己却在梦里对他生出非分之想……打住打住，香取绫音，不能在想了！
“悠仁下次是什么时候回来？”绫音决定转移话题。
虎杖悠仁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这个他也不能确定，“诶……那个，可能周末要出去进行社会实践活动，如果我要回来提前给姐姐打电话！”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jpg
绫音看上去有点失落。五条悟的目光落在她和虎杖悠仁身上转了转，没开口。
在告别了绫音之后，五条悟单手拎着虎杖悠仁，虎杖悠仁自己乖乖地抱着便当盒，转瞬之间就回到了咒术高专的地下室。
他打开绫音特地为他准备的那份，咬了一小口雪媚娘。
“超赞！”五条悟毫不吝啬任何夸奖，他的目光落在虎杖悠仁手中的大号便当盒之上，“悠仁啊，老师我可是很辛苦的。”
虎杖悠仁超配合地鼓起了掌：“啊！是的！”
“所以这些就归我啦——”
虎杖悠仁眼睁睁地看着五条悟带着便当盒，唰地一下又消失不见了。如果要比喻，他原本拥有一整座金矿，如今只剩下一张一万元日钞。
他瘪了瘪嘴，坐在沙发上打开盖子，内心悲伤逆流成河，愤愤地咬下食物。
“……？？两面宿傩，那是我姐姐给我做的！”
虎杖悠仁的脸上冒出一张嘴，心不在焉地舔了下食物的残渣。
接下来，虎杖悠仁眼睁睁地看着两面宿傩吃完了剩下所有的食物。吃完还不够，两面宿傩还砸吧砸吧嘴，明明勾起一个笑容，却还是抱怨：“手艺真是差劲——难吃死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吃完啊？！这是我姐姐给我的！”
“啧，这是进贡给我的。”
两面宿傩又嘀咕了几句，不过小声得连虎杖悠仁都没听清楚。
虎杖悠仁气得指着自己脸上的另一张嘴骂道：“我姐姐特地做给我的！是我的姐姐！”
“乳臭未干的小鬼，”两面宿傩毫不留情地嘲讽，“你姐姐嫁人的话，给她的夫君做吃食不是理所应当吗？”
虎杖悠仁听到后，干脆对自己的脸来了一拳。
可惜的是，两面宿傩的意识消退得极快。
虎杖悠仁只能委委屈屈地捂着自己的腮帮子，垂下脑袋。
“姐姐的心意就被他这么糟蹋掉了，而且我还没来得及问姐姐在哪里工作呢……”
与此同时，绫音看了看手中的名片。
“应该是这里没错……？”
坐落在她面前的，是一座并不起眼的小楼。楼下是一座咖啡店，看起来生意还不错。她顺着一旁的楼梯走上二楼，敲了敲门。
听说本来这家侦探所是不打算收人的，但是乱步先生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几句话，对方就答应下来了……
只是不知道这家毛利侦探事务所，比起武装侦探社怎么样呢？
就在这个时候，绫音包中的手机嗡嗡地震动。
有短信进来，绫音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