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实验室
自从上次拿到那卷录影带后，对于视频中的那个女孩的调查就陷入僵持，再也没有任何的进展。
除了那个长相十分相像的小女孩。
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安室透就有些心有余悸。
那个运输部的人员，明显有问题。
但当时的自己一直在纠结“加洛”的事情，没有过多关注其余的事情，回来之后才缓缓反应过来。
果然人是需要休息的，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的连轴转他也有些迟钝了。
不过，思虑再三，他还是没有将这件事报告给朗姆。
无论是对于公安降谷零还是组织成员安室透，这件事如果报告给朗姆后的影响都不好。
说不定会调查出他曾在那里做的小动作。
但是“加洛”是个值得令人琢磨的人。
今天组织并没有安排什么任务给他。
风见打来了电话，原先与那卷录影带一同出现的损耗严重的录影带被修复完毕，风见将其转换成视频发给了他。
他点开视频，视频的封面是一片黑暗。
刚开始，衣物摩擦的声音伴随着“滴答”地钟表声。
录像机像是被从被褥中拿了出来，一张熟悉的小脸出现在屏幕中。
即使看过那张图片好几遍，再次看见时安室透也忍不住惊讶两人的相似程度。
简直就像是那个孩子的放大版。
画面中，有着漂亮容貌的少女眼尾微微扬起，黑色的卷发有些乱，但却平添了一份慵懒的美感。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宽大衣服，像是躺在一个床上。
女孩面无表情的盯了一会镜头，然后缓缓将摄影机放下，导致视频中的视角是在仰视少女。
安室透注意到了女孩那个宽大的白色衣服上的编号。
“0”
鲜红的颜料印刷在白色实验服上。
衣服宽宽大大的，像是他曾去过几次的组织实验室中实验体的衣服。
他的神情严肃起来。
几年前，公安曾打击过组织利用制药公司大范围寻找实验体的行为。
当时作为内应的他的幼驯染——诸伏景光全程跟进了那个计划。
看视频中的模样，像是在那之前拍摄的。
画面中的背景音十分嘈杂。
随后，女孩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蛋糕，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是巧克力蛋糕。
巧克力蛋糕上有着可可粉和巧克力碎屑，看得出来，女孩已经很努力没有让上面的东西掉到自己纯白色的衣服上了。
她一只手捏着小蛋糕，一只手放在嘴下接着掉落的碎屑。
吃了几口后，她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
突然凑到了镜头前，嘴周围着一圈黑色的粉末。
她露出了一个笑。
随后，手中的捏着的小蛋糕上层突然掉落。
巧克力蛋糕的馅料十分丰富，黑色的蛋糕胚中夹着巧克力酱及巧克力碎，上层则撒着可可粉及巧克力碎屑。
但女孩身上的衣服及身下的床单都是白色的。
女孩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视频的最后定格在了女孩惊慌失措的前去拿那一块掉落的蛋糕的模样。
女孩张着嘴，眉间微微蹙起，身后还带着残影。
安室透又将视频看了几遍。
他想起了上次去hiro那没有问完的问题。
苏格兰威士忌曾在组织的科研基地工作过一段时间，他负责实验体的检查工作，换句话来说就是检查这些实验体的来源、是否对组织具有威胁性。
看来今天有必要再去一趟了。
他将视频拷贝到u盘中，随后将u盘收好。
刚好还没有吃早饭，并且那家便利店距离医院不远，顺便再去看一下那个孩子吧。
一早，宫池右就为川上绮奈带来的她心心念念的“葡萄干蛋挞”。
她吃了后发出了赞叹。
清新的蓝莓香气在口中爆炸，再搭配上葡萄干的酸甜味道以及蛋挞的香气。
一旁的宫池右看她吃的那么开心，迟疑着拿起了一个蛋挞，品尝了一口。
也就这样啊？
这有什么新奇的？
他当初为了讨她欢心可是在蛋糕里放了一整袋葡萄干。
一心一意感动自己的宫池右不知道，当初抱着怀疑的心态切开那个品相不错的戚风蛋糕的川上绮奈看到蛋糕切面上是密密麻麻的葡萄干时的心情。
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不对，已经犯了。
因为伤不重，今天就可以办出院了，但是由于家里的惨剧装修公司还没有完全修复好，且还没满足川上斋又提出的十几条改进。
所以，不愿意住在医院中的川上绮奈被迫住进了宫池右的家。
“放心，我绝对会让她安安全全的回到你身边的。”
“谁能有我宫池右负责任？”
“不要质疑我，我可是为了你们专门请了假，啊对，虽然这家医院是我家的但是这也损失了很多啊。”
“好了好了挂了挂了，你就专心去弄你的机器人吧，我要带着她去便利店。”
宫池右将手机挂断，放进随身的口袋中。
“我们走吧，先去便利店买一些生活用品。”
他抱起了身旁的女孩。
“你想来点冰淇淋吗？或者冷饮？”
已经掌握了小孩喜好的宫池右自信开口，得到了某冷品爱好者的赞同。
川上绮奈准备过几天再讨厌他。
虽然这个人给她的第一感觉很怪，且体检时不时提议让她吃药，但是
寄人篱下，不得不从了。
【先整点海盐冰淇淋吃吃。】
来到熟悉的冰淇淋店的川上绮奈直奔冰箱，且看中了最近的新口味。
那孩子身边的男人就是她的哥哥吗？
完全，不像啊。
难道是父亲之类的？
但这个男人也太年轻了吧，一副轻佻的样子。
诸伏景光看着正在生活区挑选生活用品的两人。
一个金发、一个黑发，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家人吧。
难道是收养的？
伪装严实的男人走进了店内，看店内还有人之后就来到了饮品区，挑选着饮品。
“你有什么想喝的吗？”
宫池右看向饮品区，身为一个医生，他家中从来没有小孩子喜欢吃的零食或饮品什么的。
既然这次这孩子要在他家里住上几天，他自然要买一些东西来安慰她。
她跑到饮品区的货架旁，查看着最近新上的饮品。
【枸杞味的运动饮料？真是什么东西都能出了。】
她发出点评。
【一边养生一边运动吗？还真健康，来一瓶。】
她踮起脚尖试图去拿那瓶红色包装的饮品，但因为身高不足连货架的边缘都碰不到。
身旁那个装扮严实的人伸手，将那瓶她看中的饮料递了过来。
她看着对方的手及装束，心中疑惑。
【最近的太阳很热辣吗？我是不是也要搞一点防晒衣什么的。】
【网上都说就算是冬天也要做好防护防止紫外线。】
她悄悄瞥了一眼那个人。
不过晒成那个样子，不防晒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了。
【算了，有些东西光是想想就很累了。】
“谢谢！”
对方点了点头。
【要是有那种一吃就能长大的药该多好啊。】
她看了一眼货架及那个男人的身高。
身旁的男人猛地一颤，看了女孩一眼。
“选好了吗？选好了就结账吧，我们一会还要去你家拿换洗衣服。”
“好，我能多带几个游戏机吗？”
想到自己受伤的“姐妹们”，川上绮奈就感觉一阵心痛。
“游戏机？我家里有任地狱最近刚刚发布的掌上游戏机，据说涵盖了几百个游戏，如果你想玩的话我可以给你玩哦。”
她感觉自己又健健康康的了。
不愧是医生，医术真高明啊。
“好。”
熟悉的店员大哥哥送给了她一个棒棒糖，两人美滋滋的出门了。
没想到那孩子居然那么快就出院了。
那个男人，似乎不是她的哥哥吧。
安室透看向店外的两人。
他跟随着hiro来到仓库中的秘密安全屋，将上次还没有放出的录影带放给了他看。
当那个女孩的半张脸出现在屏幕中时，诸伏景光眼中是止不住的惊讶。
“是她果然，我就说她和那个孩子很像。”
他指的自然是刚刚还来店中消费过的女孩。
“hiro你认识？是组织中的人吗。”
“算是吧她是组织实验室里的实验体。”
回答，果然不出所料。
“也是当时，中枪之后救了我的人。”
“她就是那个女孩？”
男人沉默的点了点头。
当初他在回到公安后说的只是“被一个女孩救了”并没有过多的赘述，大家都以为他是和“那个女孩”进行了不可告人的“交易”。
因此安室透当时并没有多问他。
“她早就在几年前就失踪了，参与某个试药之后。”
几年前，在拿到“苏格兰威士忌”称号之后，他就因为实验室那边缺人被委派了过去。
他起先以为是成为实验室中的“小白鼠”，去了之后才发现他只是负责那些真正的“小白鼠”的管理工作。
组织对外的制药公司一直在积极地招募着“志愿者”。
组织会在报名人之中挑选出需要的实验体，并诱导对方签下一条条不平等条约，随后那人就会消失。
当然也有一些“小白鼠”来自黑色渠道。
最关键的是，被盯上的人本身并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对，只是觉得自己参加了一个实验性目的的试药工作。
他们唯一能知道知道这些实验幕后惨无人道真相的渠道是在临死前。
而苏格兰威士忌就是负责那群人进入实验室前的搜身工作。
男人、女人、老人或者残疾人，他都在其中观察到过。
都是一些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出卖身体的人。
他一边维持着“苏格兰威士忌”该有的冷酷残忍，又止不住的为那些人感到悲悯。
看着一具尸体从实验室中运出来，以及一条条鲜红的生命进入实验室。
他感觉到无比的绝望。
那群被运出来的人自然也是有用处的。
他感觉有些竭力，那么大的一条黑色产业链，途径了许多名流豪庭，不知道仅凭他和zero的有限的时间能不能看到组织倒去的那天。
要是没有进展的话，他会不会一辈子都留在这里？
更令人感觉到无力的是，他的神志已经开始渐渐地麻木。
直到一抹颜色闯进了他的生活。
那天是新的一批实验体进入实验室的日子，他需要和其他几个有代号的成员对这些实验体进行搜身的工作。
那个明显与这里阴暗氛围不符的少女，脱了衣服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
雪白的肌肤如同一块精雕玉琢的白玉一般。
远远看过去，他只看见了她的后背，每一处线条都像是被精心描摹的一样：漂亮的肩颈线条、对称的肩胛骨，以及腰窝和臀部的起伏。
身旁的伙伴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
他拿着枪向着那边走去。
拨开人群，他看见了那个“实验体”的真面目。
女孩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猫，纤细的手臂紧紧的抱着胸前，脚边还踩着零散的衣服。
那双大大的猫眼衔着泪，惊艳的容貌即使在阴暗的氛围中也不掩分毫。
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略有些乱，但更给女孩添了几丝慵懒纯真的魅惑。
如同画卷一样、赤身果体的女孩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都老实点。”
同伴叫喊道，周遭的人群一慌，随即低下了头。
这样的女孩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来到她的身前，仔细打量着她。
随后伸出手，手枪的枪头缓缓划过女孩的手臂，卡在女孩的关节处，轻微向外用力了一下。
女孩纠结了两秒，那双漂亮的眼眸看向他，随后又看向那群拿着枪在四周的人，将胸前的手放开。
他冷着脸，三百六十度查看了一遍女孩。
赤身裸体的女孩自然不会携带什么危险物品。
他回到原位。
身旁的同伴和他说：“长得真不错，你觉得怎么样？”
“只是实验体而已。”
他回答。
同伴无趣的打量了他一下：“真没意思。”
但当时，他的脑海中只有女孩漂亮的身体线条及那双惊慌无措的双眼。
他晃了晃头，开始思考。
这样的女孩怎么会来到这里？
虽然组织在外号召的是“实验性目的的无害试药工作”，但来的也都是一些风烛残年的老人及对生活失去希望的中年人或欠了债的青年。
像是她这种的十分少见。
就这样，他内心思绪乱窜时，女孩已经排到了队伍的前侧，向他领取实验体所穿的衣服。
这是他真正的第一次正式打量她。
纤姿玉体的女孩站在面前，黑色的长卷发随意披散着，遮住了一些部位。
那双漂亮的双眼注视着他。
他坐在桌子后，视线扫过女孩的全身。
她的尺码，这里似乎没有。
于是他拿来了一件略微大了一些的衣服递给了女孩。
“你先试试，要是不合身的话我就去仓库给你找别的型号。”
女孩来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将实验服的拉链拉开，纤细洁白的腿穿进白色宽大的实验服中。
周遭是不加掩饰的目光。
如同野兽紧盯着猎物一般。
他的同伴吹了一声口哨。
“还算合身。”
女孩身上的衣服有些拖沓，显然不合身。
他没有吭声。
“先去排队吧。”
女孩走向了队伍的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