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是我对不住你
“皇上别拍了，再拍下去，不知道承光殿的门还能不能承受的住。”屋内传来沈妧微颤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些委屈与哭腔。
萧泽清心中一紧，温声道：“妧妧，你把门打开。”
屋内静默，良久后才响起一声叹息，语气似是绝望：“皇上您又何必呢，后宫之中百花盛开，臣妾已是旧人，早该给新人让路。”
“让什么路！”萧泽清闻言，声音不由得挑高，也带了些颤抖：“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旧人新人，百花盛开的。朕只心悦你一人，妧妧，是朕错了，你把房门打开，听朕解释。”
屋内，沈妧咽了口葡萄，咳了一声。
“皇上走吧，就让臣妾磋磨下去吧。爱不爱的都是虚妄，臣妾也会学着慢慢割舍。”
萧泽清在外听的急了，又狠狠敲了两下门，听到沈妧的那句割舍，心中如浇下一盆冷水。沈妧从来没说过爱他，如今说爱他，却要割舍？他四肢都要僵硬般，心头一痛，抬起手开始砸门：“什么割舍，沈妧，你把话说清楚！”语气中带着颤抖，仿佛害怕将要失去什么珍贵的东西。
沈妧被他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不轻，萧泽清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
&34;皇上，赶快去传太医啊！&34;
屋外传来周正德焦急的呼喊声，屋内沈妧手指微微颤动，心里纳闷着怎么还要传太医，难道萧泽清会气得昏倒不成？她迅速收拾好东西，下床奔向门口，静静地聆听着屋外的动静。
&34;传什么太医？你立刻去乾元殿，把贵妃玉印取来交给昭妃！&34;萧泽清急得双眼通红，脑海中飞速思考着如何才能挽回沈妧的心。此时此刻，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制，沈妧要不要他了。
周正德不禁一愣，心中却是一惊，他眼看着皇帝刚才砸门时受伤的手仍在不停地流血，连忙焦急地说道：“皇上，您先让太医瞧瞧您那重伤的手吧！”
然而，萧泽清正准备出言反驳之时，只听得房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被推开了。
萧泽清惊愕的急忙转过头来，只见眼前站着的正是眼圈发红、满脸泪痕的沈妧。他心急如焚，大步向前跨去，毫不犹豫地将她抱起。
“皇上！你把臣妾放下。”沈妧轻声哀求道。
萧泽清却不为所动，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更是变得有些沙哑：“不放！就算你生朕的气，也让朕先把你抱进去，说了多少次了，不许不穿鞋踩在地上，这样会受寒，对你的身体不好。”
沈妧微微偏头看到萧泽清滴着血的手，抿了抿唇，没有再开口挣扎，任凭萧泽清将她抱进屋内。周正德和素秋跟了进去，瞧着皇上蹲下身为昭妃穿好鞋袜，低着头全当眼瞎，不吭一声。
萧泽清委屈的看着沈妧站起身，沈妧瞧着他还在滴血的手，轻声对周正德道：“去宣太医。”
“不许去。”萧泽清出声阻止。
沈妧看着他，蹙起眉道：“不请太医包扎，手残了怎么好？”
萧泽清莫名钻起牛角尖，委屈巴巴道：“那你要割舍什么，你要割舍掉朕吗？手残了便残了，割舍掉好了，又有什么可值得包扎的。”
素秋：……
周正德：……
沈妧：？
萧泽清这一副小狗模样是给谁看？给她吗，沈妧心中嗤笑一声，她还就——真吃这一套了……
“周公公，去请太医，现在就去！若是皇上的手真的残了，以后也别进承光殿的门，臣妾不喜欢四肢不健全的男人。”
周正德只敢听前半句，那后半句听见了也选择性忽视掉连忙出去了，素秋也将门给带上给二人独处空间。这次萧泽清没再阻止，只还盯着沈妧，一双猩红的眸子里氤氲着泪水。
“妧妧，若是你气我，恨我，那打我骂我都好，别不见我好不好。”
沈妧没说话，低头看着萧泽清的手，有几处似乎是因砸门而蹭破了皮，又反复捶打，看着血肉模糊。还有没破血的地方，也变得青紫肿胀，怪不得刚刚那拍门声如此骇人，沈妧觉得，若是萧泽清再垂下去，估计门和手都要烂了。
“龙体贵重，皇上如此不爱惜龙体。”
萧泽清也跟着低头看手，一时自嘲笑道：“也不小了，竟也做一些年轻气盛的事情。可是你不肯见我，还要说些绝情的话，我……
“不过是跟你闹一闹脾气，阿清如此认真。”沈妧软下语气，喃喃道。
萧泽清闻言将沈妧身子摆正，又怕手上的血玷污沈妧的脸，抬起手来又放了下去：“你要怎么闹都好，可妧妧不该说要割舍掉我们之间的感情。”听到沈妧唤了阿清，萧泽清整个身体才从紧绷的情绪里出来。
沈妧默言，或许刚刚她的那句话形同分手？
“以后不说了。”
萧泽清闻言鼻子一酸，将额头放在沈妧的肩膀上，又难受道：“是我对不住你，你就算真的要与我分离感情也是应该的，我还要求你不许说这种话，是我混账。”
“皇上！”沈妧身体一怔，她慢慢抬起手抚摸着萧泽清的后背，他心里竟然自责道如此吗？沈妧从来没有将他当做一个寻常男子，他是帝王，一个帝王说出这种话……是不是她pua他过头了。
萧泽清心中其实一直有一根弦拉扯着，他是皇帝，他需要为江山社稷考虑，为大景开枝散叶。可是他的心里，沈妧是他的妻，是他唯一的爱人，他那样做仿若是在背叛她。于是反反复复，来来回回，萧泽清的心里也积压了莫大的情绪。
就如同之前，皇位不是他想要争得，可逼着他走了这条路，他就要为大景，为黎民百姓负起责任；后宫嫔妃也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唯妧妧而已，但他又有些懊悔自己身处帝王之位。他得到的，却不是他想要的。
万千郁气，在此时仿佛凝结成一滴泪，灼热的滴在沈妧的肩头，烫的沈妧都忘了要准备下句话说什么。
好久后，直到素秋敲门道：“娘娘，梁太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