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搬起石头砸谁的脚
只可惜，嘉贵妃虽然出身于戚家，有着戚家人与生俱来的嚣张跋扈和心狠手辣，却一颗心都挂在了皇上身上。不说萧泽清会不会庇护她？就说在昨日戚少将军已经得罪了皇上的基础上，嘉贵妃还不知收敛，惹是生非，皇上也不会听信她的话。
戚家处处功高盖主，嘉贵妃还要惩罚她沈妧，她如今盛宠代表的是皇上的心意，动她就等于忤逆皇上，萧泽清早就对他们一家都厌烦了。
“嘉贵妃，难道仅凭赵美人惨死在闻溪堂前的湖水中，就能断言此事与嫔妾有关系吗？您刚刚不也提到，赵美人今早曾前往您的宫殿吗？说不定正是您借机谋害了赵美人，再将罪名推到妾身身上呢！”沈妧说道。
嘉贵妃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她，怒斥道：“你休要在这儿信口雌黄！”
沈妧毫不畏惧，依旧直视着嘉贵妃，回应道：“嫔妾是否信口雌黄，想必嘉贵妃心中有数。昨日赵美人前往涟漪阁时碰巧遇上皇上，您因此对她心怀怨恨，痛下杀手也是极有可能之事，难道不是吗？”说完，沈妧紧紧凝视着嘉贵妃。
原本嘉贵妃还盘算着尽快把这件事摆平，却未曾料到皇帝竟然也会介入其中。毕竟此事一旦深究起来，便漏洞百出，难以自圆其说。皇帝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嘉贵妃，随即转头对周正德吩咐道：“传仵作觐见。”
周正德微微颔首，随即便高声喊道：“来人啊！把皇上之前吩咐好的忤作带上来。”
嘉贵妃惊愕，她万万没想到皇上不仅插手此事，还带了仵作。
很快，一名忤作走上前来，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围绕着尸体摆放好帷幕，然后才开始认真细致地检查起赵美人的死亡状态。
经过一番查看之后，忤作转身回到御前，恭敬地回复道：“启禀皇上，经过微臣的检验，可以确定赵美人的确是溺水身亡的。而且从她遗体的状况来看，她在临死前曾经拼命挣扎过。”
“嗯……”萧泽清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拼命挣扎也属正常，毕竟人若是掉进水里，自然会下意识地想要求生。然而，仅仅只是溺亡这一点，并不能完全说明问题。因为溺水既可能是他人蓄意所为，也有可能纯粹是一场意外事故。为了避免此事引发不必要的争议和猜测，萧泽清决定还是要追问到底。
于是，他再次开口问道：“可还有其他什么异样之处吗？”
忤作稍稍思考了一下，接着回答说：“回皇上，微臣还注意到赵美人的膝盖处有着严重的青肿，双腿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姿态。依微臣之见，赵美人似乎原本通晓水性，曾企图游离湖水。只可惜，她膝盖上的伤势显然是刚刚造成的，想来应该是在临死前试图用腿部力量游动时，由于长时间跪地导致双膝受损，以致双腿发软无力，最终无法成功自救。”
皇上今儿早刚从赵美人那里走的，赵美人腿上有没有伤他自然清楚的很。他目光阴冷的看向嘉贵妃：“嘉贵妃，纵然赵美人是溺水而亡，无论是与不是旁人暗害，她都是因为膝盖受损所以才未能活下来。白日里朕走的时候可没记得赵美人膝盖受伤了，嘉贵妃赵美人白日里去的你院中，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嘉贵妃小心翼翼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心道她可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皇上，或许是赵美人前去给沈昭仪请安时惹怒了她，因而遭到惩罚”
沈妧暗自感叹嘉贵妃真是执着不休，事到如今仍不愿承认赵美人之死与己无关，反而一心要将罪名推到自己身上。她转头望向仵作，轻声问道：“有劳您了，我曾听说仵作能够通过观察判断出伤者受伤的时间以及死亡的具体时刻？”
仵作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明白沈妧的意图，回答道：“岂敢当沈昭仪这声‘有劳’，微臣的确在检验后发现，赵美人身上的伤痕显然是经历过至少两小时以上的跪地受罚所致。由于长时间浸泡在水中，这些伤口已经出现肿胀现象。不仅如此，从目前赵美人身体各部位肌肉膨胀程度来看，可以推断出她大约在正午时分就已经遭遇不测，但直到此刻方才被人察觉，导致其遗体受损严重。”
沈妧点点头，看向嘉贵妃：“这赵美人几时离开嘉贵妃的房间，又是几时到了闻溪堂这儿？皇上，若真是嫔妾所为，那么按照仵作的话，赵美人起码午时之前就在嫔妾这儿了。但嫔妾今儿用完早膳后，皇上身边的小印子来嫔妾房中送瓜果，可是见都没见过赵美人。”
小印子跟在周正德的身后，这时被点了名字，站出身忙应声说实话：“是，奴才奉周公公的命令去各院发分瓜果，沈昭仪还留了奴才在院中吃了碗茶才走的，走时都已快午时了。”
“嘉贵妃，您听得可清楚？赵美人的伤势不少于两个时辰，又是午时遇害，那么嫔妾究竟是何时为难的赵美人呢？反倒是贵妃娘娘您今日见了赵美人。”
嘉贵妃紧紧地皱起眉头，她恶狠狠地盯着沈妧，那眼神好像萃满了毒液一般，但此时此刻她处于下风，也只能心有不甘、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是本宫冤枉沈昭仪了，确实是赵美人意外溺亡。”
沈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这就想结束了吗？嘉贵妃想要陷害自己，难道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放过了？
“皇上，嘉贵妃冤枉嫔妾，嫔妾并不在意。只是可怜了赵美人如此年轻便失去了生命，真是令人惋惜啊！她本应如鲜花般娇嫩欲滴，绽放出最美丽的光彩。”沈妧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拉扯着萧泽清的衣袖，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萧泽清心里清楚沈妧不会去害人，但他同样不认为沈妧会真心为赵美人感到难过，毕竟昨天她们俩才因为争风吃醋大闹了一场呢。
但，萧泽清还是决定顺着沈妧的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