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吞噬
“楚风大人已经给你说过魂屑的来历了吧？”
王凌点头。
“魂屑是诡变灵魂的残留之物，有极强的怨恨，可腐蚀灵魂，异化肉身，吸收魂屑的过程是无比痛苦的，这种痛苦来自灵魂然后转向肉身，说实话一个月前你那副身体吞噬魂屑必死无疑。”
顾小白说出了让王凌锻炼身体的真实原因。
“我们斩尸人修的是灵魂，灵魂越强实力越强，魂屑说白了也是灵魂，这是一个补的过程，吸收魂屑以补自己的灵魂，然后强大灵魂，这就是我们的修行之路。”
顾小白眼神严肃，“但是你要注意，力量容易让人迷失，力量也会反噬你，在吞噬魂屑的过程中你的脑海里会有零碎的记忆如走马灯，它们或喜或悲，都是无比极端的情绪，这种情绪最容易留下精神烙印，所以你每次吞噬魂屑之后都要清理这些情绪。”
“情绪是毒药，堆积的多了你会变为怪物，然后成为我的功勋，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王凌点了点头，斩尸人的修行也是在刀头舔血，力量伴随着危险而生，这很公平。
“既然你想好了那我就给你说说如何吞噬魂屑，灵魂波纹是我们灵魂这这个世界的显形，俗话说吃啥补啥，想要吞噬魂屑就用灵魂波纹，因为灵魂波纹的不同，吞噬的方式也是千奇百怪。
以我的一寸光为例，一寸光说白了就是一个压缩到极致的点，就像针尖，若把灵魂波纹比做活物，一寸光的尖就是它的嘴，因此我每次只能吞噬一点魂屑。
而排名越是考前的灵魂波纹，它的口就越大，一次性吸收的魂屑也越多，你的破碎风眼吞噬速度比我快千百倍，相应的，属于亡者的记忆也越多。”
听完顾小白的讲解，王凌知晓了其中风险，但是想要得到力量就必须付出常人难以忍受的代价，深吸一口气，“我准备好了！”
顾小白拔出刀，“我在这里守着你！”
这倒不是顾小白针对王凌，而是所有斩尸人第一次吸收魂屑都会被其他斩尸人看守，防止发生意外。
唤出右手掌心的破碎风眼，左手大拇指挑飞小玉瓶的塞子，以意志驱动破碎风眼，黑色旋涡缓缓转动，因为都是灵魂的特性，瓶中亮银色的魂屑被吸引一点点飞了出来，跟着黑色漩涡缓缓旋转，在王凌的右手掌心形成一道银色的旋涡。
“第一次吸收，竟然这么多。”顾小白也是吃了一惊，怪不得排名前一百都有天骄之称。
若王凌能撑过第一次，他变强的速度将是极为恐怖的。
魂屑本是银色的粉末，在旋转中一点点消失。
随着魂屑被灵魂波纹吸收，王凌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段陌生的记忆，男孩嬉戏打闹的童年，长大之后被父母定下婚姻。
新婚之日，新娘的红盖头被揭下的那一刻，王凌的身体猛然颤抖起来。
竟然是牛夫人！
新婚之喜，如一根针深深扎到王凌的心中，这就是精神烙印。
他人极致的痛苦和喜悦皆会化为精神烙印。
然后又一段记忆，他看到了英俊帅气眼神淫邪王三公子。
一切的噩梦从此刻开始，衣衫不整的妻子被强行按在床上，愤怒让胆怯变成了无畏，一把刀狠狠捅向少年的心窝。
杀身之痛记忆犹新，杀人的恐惧又化为了一把刀。
王凌大汗淋漓，这就是楚风对自己的惩罚吗？
被捕入狱，得知妻子为探望自己竟然委身牢头，怨恨化做利箭穿刺心间。
从狱卒口中得知王三公子没死，万念俱灰，可他被束缚四肢难以逃脱。
万念俱灰的他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只看到昏暗的牢房里一把刀从背后穿透了他的心窝。
一个人的怨恨化作力量能有多强，王凌此时深有感受，而且这个人的怨恨皆是因他而生。
如今找到了仇人，一切都化作了利器，想要活活撕碎王凌的灵魂。
那包含杀意的精神烙印，削弱着王凌的意志，扭曲着他的灵魂。
王凌汗流浃背，一张脸因痛苦扭曲成了麻花。
顾小白眉头一皱，怎么会有如此反应？
楚风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看着王凌的表现眼神中满是担忧，但他必须这么做。
王凌的资质很好，但他作恶多端，想要成为强者，就必须为他所做之恶付出代价。
楚风本可以给王凌其他人的魂屑，吸收起来定然不会如此痛苦，可若他此时心善，将王凌培养起来，终有一天王凌还是的面对自己造的孽。
到那时候万一被反噬被扭曲成怪物，可能以楚风的实力都无法对付。
这种事曾经出现过，作为虎崖县的净夜衙的首领，当断则断绝不留后患。
王凌不知其中道理，以为这是楚风在惩罚自己，确实王三公子妖孽太多，因果循环，这报应终究来了。
“害你之人是他，不是我！”
王凌在心中怒吼，可那毕竟只是烙印。
巨大的痛苦，难以忍受，王凌想让破碎风眼停下来，却发觉以他此时薄弱的意志竟然无法控制。
“不，我不想死，作恶的是他，痛苦为何要让我承受！”
王凌的灵魂在嘶吼，却渐渐被淹没在精神烙印之中。
就在王凌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心中那颗黑色的点突然跃动了起来，一点一滴将那些精神烙印吞了进去。
“天不亡我，没想到我第二个灵魂波纹竟然能吸收精神烙印。”
黑色小点突然猛烈一震，将王凌的灵魂也吸收了进去。
这是个丈许的空间，灰蒙蒙的什么也没有。
王凌打量着这个空间，搞不明白他有什么作用，突然他心有所感，本空无一物的混沌空间竟然多了些细沙。
捡起一粒，一段属于牛姓男人的记忆涌入其中。
原来精神烙印并没有消失，而是被这片神秘空间所封存。
“唉，我该向你道歉但我不知道说什么，你安心沉眠于此吧，杀你的凶手我一定会找出来，让他付出代价！”
细沙从手指缝滑落，掉在地上，宛如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