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问责
县尉何望率麾下三百县兵皆尽战死,灾民死伤过千,虎崖县城中百姓……
县令石虎手中的笔停了下来,哀嚎一声,“我有罪啊!”
此时王凌的心狱中产生了混乱,有记忆之尘企图攀上台阶,将虚弱的幽冥天子取而代之。
记忆之尘本蕴含着人的七情六欲,在这孽之天道下,人死欲望不消。
王凌虚弱的灵魂坐在王座之上,看着如细沙般流动的记忆之尘。
他的王座依托记忆之尘而起,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秩序和规则才是治理记忆之尘的关键。
王凌预感,接下的来的岁月会有越来越多的记忆之尘涌出心狱之中,也许还会有别的东西。
葱叶拿镇魔坛封魔的时候,心狱也传来的意向客户它也可以镇魔!
只是有外人在,王凌不敢一试。
灵魂波纹本就神秘,天下无人敢说将任何一种灵魂波纹开发到了极致,知晓其所有变化,这也是王凌敢当他人之面使用心狱的依仗。
若被人问起,大不了回一句我是天才,新开发了一种变化。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解决记忆之尘暴乱的问题。
记忆之尘被王凌的灵魂吞噬之后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变成了更为纯粹更为细小的东西。
以前的王凌只能隐约察觉到它们的存在,却不知道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自神秘意志消失之后,王凌彻底成了心狱的主人,这才知道记忆之尘留下了什么。
孽之天道下,人死道不消,永世沉沦,以死孽,杀孽,罪孽喂养孽之天道。
这般养蛊的方式,却让这些永世沉沦的灵魂在无尽的岁月之中,也沾染了天道本源的气息。
那记忆之尘留下的其实就是天道本源气息。
不过这气息太过微弱,如无边星空中的一粒尘埃,不引起重视也难以察觉。
王凌调动心狱的力量,将那些微不足道的天道本源气息聚拢到一起,不过一点萤光。
在众多记忆之尘中看了一眼,王凌叹息一声伸手抓了一片,以灵魂观之,正是何望留下的。
将这点天道本源气息点入其中,记忆之尘之上多了一点黑色。
“何公啊何公,前程往事皆洗净,从此你将为我而战,直至天下众生脱离苦海。”
话语刚落,这片记忆之尘飘了起来,在空中旋转,吸收着心狱中奇特的力量。
咔的一声,记忆之尘碎裂,一具全身燃火的骷髅出现在王凌面前。
“汝名,守乡!”
守乡,是何望一身荣誉,以此为名,当以永记。
骷髅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守……守乡,吾名守乡!”
骷髅单膝跪地,新生当为王凌而战。
“约束他们,管理他们!”
安排好一切,王凌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就看到葱叶那张蒙着黑纱的脸。
葱叶的黑纱很奇怪,裹住了整张脸,王凌之前还能看到葱叶的眼睛,现在近距离看了才知道他看到的不是葱叶的眼睛,而是贴在面纱上如眼睛一般的御魂器。
王凌看的愣神,葱叶开口了,“你醒了?怎么不说一声?”
“难得有机会枕一次美人膝,我怎么舍得!”
“哼,去枕你的青楼姑娘吧!”葱叶冷哼一声,将王凌推到一边。
“哎吆,疼!”
“你的伤口在胸膛,不在头上!”
见葱叶如此,王凌也不好继续了,翻身坐了起来,发现他在一间客房之中。
“这是谁家?”
“自然是我家!”宁安推门而入,“抱歉,没打扰两位吧!”
葱叶慌忙起身正襟危坐,王凌收起嬉皮笑脸,“宁大哥伤亡如何?”
“唉!你先阻长生教妖人,又阻魔,城中死了二十来人,不过何大人他们……”
“抱歉,我谁也没能救下!”王凌语气低沉。
宁安拍了拍王凌的肩膀,“这事不怪你,还好有你在,否则魔一旦入城毁的就是整个虎崖县了。”
王凌有一事不解,“魔的手段诡谲难测,为何非得走城门?”
“国运封锁县城,而城门是门户,只有走城门才不容易被察觉。”
“不能全部封锁?”王凌眉头一皱。
“国运乃一国百姓之运,岂有封锁百姓的道理,若全部封锁,时间一久必成困龙,乃一国杀劫,所以不能全部封锁。”宁安解释道。
王凌虽不懂这些,但他知道若封锁城门不让百姓进入,百姓必反。
“天泉县有一只魔,虎崖县为何又会出现一只?”
王凌一句话让屋里的气氛沉闷了下去。
“还有府兵为何迟迟不到?”
第一个问题没人回答,也没人敢乱说,第二个问题,宁安脸上升起怒气,“魔在天泉县他们先去了天泉,协助镇魔之后来的路上碰见了一伙走私刀兵铠甲的商队。”
“哦!何人如此大胆?”王凌问道。
“正是虎崖县的黄家。”
听到黄家,王凌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城府颇深的黄金龙,他记得郭家是做盐铁生意的,这事恐怕没有郭家区区一个黄家哪来的胆子。
“私卖给何人?”
“天泉县的匪贼!”
王凌大吃一惊,黄家算是完了,“宁大哥这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王凌委婉提醒。
“你想说郭家吧?”宁安叹息一声,“可是商队里的所有人都死了,没了人证奈何不得。”
“啊!都死了,怎么死的?”
“商队中有死士,发现府兵第一时间吞噬魂屑然后自杀,以最短的时间诡变成怪物将商队所有人屠戮殆尽。”
“好狠的手段,背后之人怕是不简单。”王凌冷笑。
“是啊,能给普通人魂屑的哪有简单人物,不是长生教的疯子,就是一些别有用心的大人物。”
王凌心中一惊,此次虎崖县也出现一只魔恐怕与朝堂某位大人物有关,识趣的闭嘴不言。
他现在弱小,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府兵来的迟,问责倒是跑的跟兔子一样快。”旁边的葱叶插了一嘴。
“问责?难道是石虎大人?”
宁安长叹一声,“唉!不是他还能是谁,他是虎崖县县令,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无论如何也脱不开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