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终止
【那是一个有着一厅三室的房子，偌大的房子里，却只有他一人居住。】
【他熟悉地坐在了那个沙发上，并示意也让我坐下。】
【我也坐下，他便示意让其他人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他平静的问着我，手里也并没有清闲，在看着某些文件。】
【“林惜航”】
【“孩子，你说你是为了复仇，能告诉我吗？”】
【“如果我说，我的母亲，我的兄弟被害死了，你会怎么觉得呢？”】
【“那真是太不幸了，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原因？”】
【我感觉到自己眼眶有些湿润，虽然时间很短，但我觉得过得遥遥无期。】
【他似乎察觉了什么，他眼睛朝下看，不敢再直视我。】
【“孩子，能跟我讲讲吗？拜托了。”】
【我不做回答，因为我知道，我这辈子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曾答应过母亲，会保护好元成，我曾答应过元成，我会帮母亲报仇。】
【千太岁或许没有我想的那么讨厌，甚至说他是一个为民的好人，可是如果不是他，就没有后面的事了。】
【“是刘厌春吗？是他害死了你的母亲和兄弟吗？”】
【“你说我应不应该杀你？”】
【我并不打算再隐瞒下去，直接说出了自己内心独白。】
【我想杀他易如反掌，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刀，但我若杀了他，岂不是与民意背道而驰？】
【“其实你不用犹豫，我也不想活了。”】
【“？”】
【“你认为我是一个为民的好人？孩子，你错了。”】
【他看出了我的吃惊。】
【“我曾经为了除掉竞争对手，我将他全家人骗去泰国做掉，然后他情绪崩溃，杀了我的线人，最终被我送进了监狱。”】
【“还有啊，为了收买同员，我派人绑架了他的女儿，并谎称绑匪绑票，然后收取高额费用，我再趁机从里面捞钱，这样不仅能得到了一票，还拿到了钱。”】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为何要将这些告诉我？”】
【“因为我说了，我不想活了，所以你不要怜悯，荣华富贵也享受了，杀了我吧。”】
【我一时不知所措。】
【“这样还不够吗？那我再说一个吧。”】
【“其实我知道刘厌春拐卖妇女，而且你母亲不是第一个，是我默许的，你要是有所怀疑的话，可以去他家地窖里。”】
【“够了”】
【“你说什么？”】
【我知道他是在激怒我，“我说够了”他成功了“你，你和他们一起下地狱吧！”】
【我终于不堪忍受拿出了刀朝他肚子捅了一刀。】
【我本以为他会面露痛苦，可他却像解脱般缓缓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他既没有哭喊，也没有恐慌，是那样平静。】
【或者他说的是假的呢？毕竟他一心求死，我开始这样想，甚至有些同情他。】
【“这就是死亡的感受吗？”】
【“好冷”】
【“？”千太岁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你不叫千太岁，对吗？”我说话很小声，“能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吗？”】
【霎时间有无数回忆穿过他脑海，有俏皮的童年，备受屈辱的少年，年轻有志的青年，深陷金钱权力的中年，还有忏悔的现在。】
【“刘鸿宝”】
【“我一生很多个错”】
【我回想了我的前世，“嗯，我也是。”】
【我也开始了思考，前世的赌徒，我知道这辈子应该就是用来救赎的，我不敢确定死了以后就是真死了。】
【我抱着刘鸿宝，我感受到他生命一点点消逝，就这样一点点度过他最后一点余生。】
【“孩子，我看到了。”】
【“什么？”】
【“是救赎”】
【“嗯”】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彻底没有了呼吸，这样平静的躺着。】
【我拿过了房间的纸笔写下：“一生勋就如驰，得报春旭复故。”】
【外面开始有动静，我知道是司机要回来，我不敢再懈怠，打碎了玻璃，逃了出去。】
【“是谁？千太岁，鸿宝”】
映墨染天，乌宿地汹。
浩荡千秋，坎坎岁月。
欲穷问顶，覆与何时？
磅礴倾泻，九州同甘。
夜风携天垢无涯，
磅雨浇万物养生息，
九幽天雷伴苍下，
万里听鼓恻于眠。
【大雨淋湿了我的外衣，我用外衣裹着那把带血的刀，飞快的跑在人流掺杂的大街上。】
【“不要跑！你怎么敢杀千太岁的？”后面的人吼道。】
【很快我就发现后面有很多人追着，有趣，真是有趣呀！在这一环扣一环的世界。】
【川杂的车流没能阻止我的步伐，我一直都跑着。】
【“可恶啊，他不怕死啊！”后面的人这么喊着。】
【就这样追逐着，我终于是走到一条桥边，底下是茫茫大海，深蓝色刺激我内心的恐惧。】
【“你没路可走了吧？”他们靠近了。】
【“哼哼”我没有一丝害怕，默默的转身。】
【“你还在傻笑什么？!”那个黑衣服的男人呵斥道。】
【“千太岁对你那样好，你为何？”司机一脸哭腔的看着我。】
【“因果啊，这或许就是宿命吧。”】
【“你明明是错的，你才是杀人犯，你怎么还哭了？”】
【我察觉到自己有些眼泪，他们也在一直靠近，我知道被抓住了肯定生不如死。】
【“也就罢了吧，这世界。”说完我慢慢闭上眼睛，仰天向后靠去。】
【“他怎么会？”“他怎么敢？”】
【声音一点点的离我而去，这熟悉的坠落感，我没有第一次那般恐惧，而是静默的等着。】
【直到我的身体沉入大海，海浪敲击着我的身躯，我感受到了冰冷刺骨，海浪在一点点浸湿我。】
【一点点沉落，我才看清大海不是蓝色的，而是黑色的。】
【本来寒冷的体温逐渐温热下来，我知道我离死不远了。】
【“如果还有下辈子，我想回到学生时代。”我半开玩笑的这么说道，眼前慢慢变黑，我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又回到了那种意识形态，我察觉到自己肉身无法动弹，思绪却可以。】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两个不明的球形物体又来了，它们这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感受到自己的灵魂漂泊出去。】
【然后又进入了深深的睡眠，没有任何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