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无面女
秦朗将目光看向那个一直背对着众人的女人，问小女孩，“她怎么了？”
小女孩抽了抽鼻子，将母亲的缓缓地转了过来。
女人五官早已被挖空，脸上的肉已经所剩无几，就连舌头也拔掉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女儿的触碰，她身体微微一颤，又努力地缩了缩自己的身体。
小女孩抱着自己的母亲，声音缓慢，字字清晰，“她脸上的肉已经被吃掉了。先生，您真的能救我们吗？”
“当然。”
秦朗声音平和坚定。
小女孩眼眶通红。
生下来便是菜人的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成为一个普通人。
二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没有避讳一旁的人，也将旁人逗得哈哈大笑。
他们都觉得秦朗太过自不量力。
秦朗没有理会他们，伸手将小女孩从笼子里牵了出来。
牵住小女孩的一刹那，秦朗还能感觉到她的手抖了一下。
秦朗将自己风衣盖在了小女孩的身体上，弯下腰，盯着她的双眼，“闭上眼睛。”
小女孩依言闭上了眼睛，突然响起一声比一声凄厉的惨叫。
好几次她都想睁开双眼，却被一只微凉的手，遮挡住了光线。
惨叫声足足响了四五分钟，才渐渐恢复平息，空气中的血腥味，也变得越来越浓郁。
大概又过了几秒后，秦朗才松开了手。
小女孩眨了眨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明媚的阳光，白色的沙滩，蔚蓝的海水，飞翔的的海鸥，还有自由的风。
这些曾经只在梦中出现过的场景，竟然真实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捧细沙，细细地感受着沙砾从指缝一点点溜走，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真的逃离了那个铁笼，真的自由了。
除了小女孩，其他人也在长久的怔愣之后，像是重新上了发条的机器人，开始疯狂的奔跑。
他们一边奔跑，一边怪吼怪叫，似乎想要将一辈子的不满，都在此刻全部宣泄出来。
小女孩抱着自己的妈妈，将一颗贝壳放在了她的手心，声音发哑，“妈妈，这是你告诉我的贝壳，你感受到了吗？它真的和你说过的一样，很漂亮，很漂亮……”
小女孩的妈妈颤抖地摸着手里的贝壳，不断地点着头，喉咙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秦朗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唇角挂着淡淡地笑意。
……
另一边的九条刚处理完小饭馆这边，便立刻带人匆匆赶到了菜市场。
才进菜市场，九条便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
无数的人骨堆成了一个高高的骨塔，就像是一只白色巨兽，正无情地盯着他们。
中央的一口大锅还在咕嘟嘟地冒着泡，里面的汤汁红的吓人。
身旁的小弟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谁来菜市场进货了，竟然把里面的菜人全部都杀了。”
“他们不是菜人。”九条目光落在了其中一具白骨上。
那白骨的手指挂着一枚红色的戒指，他曾在菜贩子的手上看到过。
听到九条这么说，小弟们吓出了一身冷汗。
“是谁干的？难道是别的帮派在故意挑衅我们红叶帮？”
“你是猪脑子啊，哪个帮派能做到这么快，又这么无声无息的解决掉一个菜市场的人？”
“难道是……”
有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紧紧地闭上了嘴。
看来他们之前猜测是对的，那位虽然不在红叶帮里，却没有离开金塔区。
九条扫视了现场之后，强作镇定，“把这里收拾了吧。”
有人看着那冒着红汁的大汤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老大，这里这么多的肉，不如我们运一部分回冷库，剩下一部分直接涮火锅吧。”
那小弟话还没说完，便挨了九条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小弟委屈巴巴地看着九条，不知道自己大哥怎么突然之间就动怒打自己。
九条冷冷地盯着手下的小弟，“你们这么快忘记红叶帮的新规矩的了？”
听到九条的话，所有人瞬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是啊，新规上明确说了，不能同类相食，违反者杀。
他们要是真的吃了这些肉，那才是真的自寻死路。
另一个小弟问道：“那这些肉块和骨头怎么处理？”
九条想了想，最后道：“找块荒地，把他们埋了，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是，老大。”
……
九条刚把事情吩咐下去，口袋里的手机便突然震动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一看，上面是一串从未见过的号码。
九条没有犹豫，立刻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边很快便传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立即挺直了背，神情也变得恭敬起来，一边听，一边点头，“好，好，对，饭馆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您说，行，我马上过去。”
接完电话，九条立刻转身看向了自己的小弟，“你们几个留在这里清理菜市场，其他人跟我去梅林海滩。”
……
在九条他们带人过来的时候，秦朗手里还捧着一个小女孩摘下来的椰子，用吸管喝的津津有味。
小鬼趴在他的膝盖上，托着腮，看着这位三殿下，好奇地问道：“大人，您把这些菜人救出来，万一他们以后做了什么事情，您是不是也要背上因果。”
这些菜人虽然现在木讷的如同木偶，但他们被那些菜贩子折磨了这么久，肯定有严重的心理创伤。
有的甚至和疯子差不多。
秦朗将喝空的椰子壳压在小鬼道背上，声音平淡。“你这个假设没有意义。我只是把人该有的权利还给他们而已。”
小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发现这位三殿下，现在越来越像是一个真正的人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走吧，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小鬼拿着椰子壳几下跳到了秦朗的肩头，激动地问道：“大人，我们下一站去哪里？”
秦朗闭上眼睛似在侧耳倾听，忽然，他睁开双眼，指向了一个地方，“去那边，我聆听到了他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