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杀身之祸
他们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梯,轻轻推门而入,对着床铺一阵乱砍。
“没人,怎么回事?”一个刀疤脸问身边的人,“确定是这间吗?”
“错不了,我一路跟着,看着他们进了这间屋子。”一个瘦子答道。
“这么晚了,会去哪呢?”刀疤脸满脸疑问,“看来只能等他们回来了。”随即吩咐众人藏好,准备偷袭。
“师父,是来找我们的。”张煦小声说道,“可是为什么呢?看样子是要置我们于死地。”他一脸不解。
师父并未答话,起身跳了下去,悄无声息。
身体微微一震,房门“唰”的一下打开,两个杀手直接被门打翻在地,发出“哎哟”声。其余人见状,也不躲藏,纷纷持刀跳出。
有八个杀手,张煦落地后,目光扫描了一下,他们高矮胖瘦,参差不齐,而且统一没有蒙面。看来是胜券在握,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张煦怒火中烧,既然你们想要我的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第一次面对真刀真枪的实战,而且是生死之战,张煦毫无畏惧之色。
师父宛若游龙一般,穿梭在刀光剑影之中,空手遁白刃,拳掌交错间,一片哀嚎声响起。
一脚飞踢,一个小喽啰重重地摔在张煦脚下。张煦毫不客气地又补上一脚,那人顿时晕了过去。他捡起地上的钢刀,挥舞着冲向人群,由于以前学的是剑术,所以他不会使刀。只能用剑法来舞刀,眼前一个杀手顿时懵了,没见过这种诡异的刀法,被迎面刺来一刀。他伸刀抵挡,却被顶飞出去。
张煦正要一刀挥下,被师父阻止:“不可伤人性命。”
他只好作罢,师父总是那么仁慈,面对前来索命的杀手依旧手下留情。
他只得收手,转身去攻击其他人。可能是有师父在场的缘故,张煦愈战愈勇。片刻功夫,贼人已全部倒地,纷纷求饶。
张煦抓起刀疤脸:“说,为何要杀我们?”
刀疤脸一脸狡黠:“是个误会,可能是我搞错了。”
师父走过去,指着地上那个瘦子:“你白天跟了我们一路,我早就察觉了,老实交待吧!”
张煦见状,用钢刀抵住瘦子的脖子。瘦子神情惊恐,望了望旁边的刀疤脸,一股脑全交待了。
原来,他们是受人指使,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罪魁祸首竟是王霸昆和周梭伟。张煦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手下败将输了比赛,竟然买凶杀人,当真胆大包天。而从瘦子口中得知,他们在甬城多年,对当地非常熟悉,王、周两家是城中大户,有钱有势,而且交情匪浅。王霸昆因为被张煦踢伤了腿,后又被陈觉民打断腿,连续输掉比赛,怀恨在心。周梭伟因为张煦嘲讽辱骂自己的长相,被揭了短,还被打成重伤,遂产生报复心理。两人一合计,便想出了这一招。没想到张煦身边这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竟然是个绝顶高手,这才没得逞。
张煦表面强装镇定,内心却直呼好险,幸亏有师父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当问到陈觉民怎么样时,瘦子说派出去的人被打个半死,没找到。张煦不由得感叹,手狠心细,自愧不如啊!幸亏有师父察觉,不然今晚可要……
想到这里,张煦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冷静下来后,想想就后怕。
张煦问师父怎么办?要不要去找他们算账?
师父则说算了,对方已经伤势惨重,我们毫发未损,冤家宜解不宜结。
只见师父一把抓起刀疤脸,神情冰冷地说:“像你这种伤天害理之人,死有余辜。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姑且饶你们性命。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若再纠缠,定不轻饶!”
“不能这样轻易饶过他们,狗改不了吃屎。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遭殃的。”张煦怒不可遏,毕竟这些人刚才还要杀自己。
师父不语,挥手让那些人走。
张煦望着他们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眼神突然变得狠辣。
手持钢刀从楼梯一跃而下,一群没有武器的喽啰仿佛待宰的羔羊。张煦挥刀,秋风扫落叶般袭去,一阵哀嚎声传来。众人纷纷捂住脚脖子。张煦挑断了他们每人一条脚筋,再想干坏事就没这么利索了。
师父无奈地摇了摇头。
闻声赶来的客栈老板,望着眼前的一幕惊恐不已。张煦一阵安慰,说是一群谋财害命的小毛贼,已经摆平了。老板也不声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师父欲言又止,让张煦早点休息,他则再次翻身登上屋顶,为张煦守夜。
张煦没想到自己人生的第一个庆功日竟然伴随杀身之祸,真是福祸相依啊,更没想到十几岁的少年心肠如此歹毒。这次要是没有师父的陪伴,自己恐怕凶多吉少了。以后自己要独自面对生活了,更多的凶险还在后面呢。这次背井离乡,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师父。张煦内心惶恐不安,有留恋,有不舍,有向往,有期待,也有害怕。
翻来覆去,张煦一夜未眠。天刚蒙蒙亮,张煦推开房门,呼喊师父。师父望着他,并未答话。俩人沉默地对视着,心情复杂,离别的一刻即将到来,气氛无比的沉重。
临行前,师父再三叮嘱,要谦虚恭谨,遇事三思而后行,忍让为先。张煦点头答应,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下来,和师父告别后,向马车走去,居胥山的弟子在一旁等候。张煦一步三回头,艰难地上了马车。
张煦揭开窗布,向外望去。师父已经不见身影,也许是难掩离别的悲伤,匆匆离开了。
马车总共两辆,长老一辆,五名入选弟子一辆。前面由居胥山的弟子驾驭。张煦长这么大,第一次坐马车,要知道马车是大户人家才会有的。张煦感到一丝兴奋,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开始了。离别的悲伤渐渐变淡,张煦开始打量四周。
也许是不熟的缘故,大家都没有说话,空气异常的安静。张煦几次欲言又止,望着坐在一起的流星和华兀,身上鲜衣华丽,和自己这破旧衣裳形成鲜明对比,一股自卑感顿时袭来。陈觉民双手交叉抵在胸前,双目微闭,眼缝中寒光溢出。和自己一样,昨晚也差点经历杀身之祸。但人家是靠自己化解的,小小年纪,却深知江湖的险恶。张煦对陈觉民虽有一丝钦佩,但更多的是没有好感。林风煜在闭目养神,脸庞俊秀儒雅,他是张煦全场最为钦佩的人。
张煦掀开窗布,甬城已经被远远地甩在身后,越来越远,渐渐地,消失在视线当中。
驶过一段山路,有些颠簸,众人都有些坐不稳。青松长老的车却异常的平稳,整个人纹丝不动。他双眼紧闭,虽头发花白,但容颜却比同龄的老人年轻不少,气色红润,精气神不输年轻人!
路途趋于平坦时,马车开始加速,两边的树木被快速甩向身后。沿途空无一人,只有道路两旁参差不齐的树木和到处横生的杂草。
张煦一夜未眠,开始犯困,眼皮不自觉地耷拉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张煦被一阵轻微的摇晃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是林风煜。
“到居胥山了!”林风煜声音温和,声如其名。
“这么快就到了?”张煦跟着下了马车。
长老已经在等候。居胥山那三名弟子立在一侧。
“欢迎大家来到居胥山,一切将重新开始!”长老声音浑厚,接着望向其中一名弟子。
那弟子对另外两名弟子小声嘀咕了些什么。
众人开始上山,长长的石阶宛若巨蟒一般盘旋而上,每一阶都很工整。山中草木繁茂,郁郁葱葱,几乎覆盖住了整座山。越往上走,空气愈发清新,也愈发感到凉意阵阵。张煦不由得捂住胳膊。
山林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颇有仙境的味道。众人皆低头不语,只顾赶路。行至一个宽阔的圆盘时,大家停下了脚步。有五条狭长的道路连接着圆盘,每一条都是一层层的石阶,不同的是,这里的石阶破损严重。
长老一番示意,众人四散开去。流星和华兀跟随长老,三名弟子各带一名新人,分别沿不同的道路走去。唯独中间那条路空荡荡的,破损尤为严重。
带张煦的这名弟子,长得尖嘴猴腮,皮肤黝黑,一直笑吟吟的。
“师弟啊!到了山上,有什么困难可以找师兄帮忙啊!我叫侯晓晖,你可以叫我侯师兄。”侯晓晖拍了拍张煦的肩膀。
“谢谢师兄!”张煦一脸激动,人生地不熟的,总算有个能依靠的了。
“师弟啊,你是哪里人啊?”
“家里还有谁啊?”
……
俩人唠起了家常,不知不觉,到了山顶。张煦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青白房屋错落有致,奇花异草芳香扑鼻,小桥流水,珍禽异兽,在云雾的笼罩下仿佛人间仙境一般,悬崖边更是云海翻腾,气势磅礴!
张煦不由得感慨:本以为甬城已经是人间繁华胜地了,没想到还有如此仙境,自己当真是见识浅薄,孤陋寡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