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人（7）
季清和沉住气，声量转弱:“我不舒服。”
萧岁闻言，抛下朋友，站在她身旁替她挡住数双眼睛。
“那里不舒服？”
“心里。”
萧岁愕然，旋即明白她的意思。她解释说:“只是游戏，我不会碰到她的。”
“万一呢？”
“……一般不会。”
闲暇之余，她常去健身房运动，虽说不是专业人士，但她的力量训练足以支撑她完成俯卧撑挑战。
季清和不管，拽紧她裤子，就是不让她去。她没办法，只好妥协。
“我自罚吧。”
铁t热心地开了一瓶格兰威特12，觑眼笑道:“萧姐姐，请。”
萧岁接过，睫羽轻颤。
一瓶下肚，身体微微发热，过了一会，酒劲上来，她开始发晕。
季清和于是揽住她的腰，怜惜地亲她的鼻尖。她半醉半醒，乖巧地靠在她怀里，时不时蹭蹭她冰凉的衣服。
赵可歆见状，不着痕迹地皱眉。铁t手搭在她肩膀上，跟她咬耳:“那谁啊，长得太他妈像季清和了。她难道就是季家遗落民间的私生女？卧槽，这么一想，阿萧岂不是已经吊死在季清和这棵歪脖子树上了？连着两任都长着同一张脸。”
“你要说是季渣渣故意装嫩来骗阿萧感情我都信。”
铁t对着赵可歆的左耳叫嚷，赵可歆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她脑门上:“你他喵的也是个人才，赶紧改行做影视剧编剧，我投你，保你大火。”
铁t摸了摸脑门，煞有介事地点头:“你说得对，我这就上网雇枪手。名字我想好了，就叫‘女总裁和她的替身情人之十年爱恨&可歌可泣的绝美恋歌’。”
“……您有什么毛病？”
“mou men tei 阿。”铁t切换粤语，语速飞快地阐释自己的剧本构思。
赵可歆捂住耳朵，并换了个位置。
游戏继续。
林小圆洗牌，季清和凭借系统01成功作弊，拿到国王的权利。
她又问01:“萧岁是什么牌？”
01缓了一秒，答:“梅花9。”
因此她点名9。
萧岁从她怀里离开，抹了把脸说是她。
林小圆提醒季清和最少人数是2。
季清和说:“我只要一个。”
萧岁帮衬她说:“就我好了。”
正主发话，其他人自然没意见。
赵可歆冷不丁发问:“你想做什么？”
季清和执起萧岁的手，柔声说:“我想要你做我的妻子。”
萧岁听到，脑子里突发车祸，不同的声音、色彩互相碰撞，一重重烟花爆炸，烟火末端闪现出几段陌生的画面。
全部是季清和。
她短时间内没办法回应对方，所以借口上厕所离开了。
季清和不声不响地跟着她。
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与五六年前的记忆重叠。他们当中有不少一同留学国外的，有事没事就聚会，那时侯季清和才十八出头，跟他们都不熟，却整天像根小尾巴缀在萧岁身后
萧岁去了二楼的厕所。
她开水冲脸，水流向下，濡湿她胸前大片衣服。她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心想，又喝醉了，刚才竟差点答应纪青禾。
她沮丧地垂下头，后背忽暖。
是纪青禾。
“为什么不答应我的求婚？”
她的问法颇为奇怪，总给萧岁一种她们是情侣关系的错觉。
萧岁挺直脊背，拿开她环在腹部的手，想了一会，沉声说:“你应该知道你和我前妻长得很像。”
季清和嗯声道:“你喜欢我。”
萧岁咳声:“可能……”
“我也喜欢你。”季清和不死心，再次环住她，“如果你忘不掉前妻，让我当她的替身，我至少比她年轻漂亮。”
最后一句，季清和属实骄傲。
萧岁却笑不出来。
她想起赵可歆方才暗含深意的提醒以及纪青禾网红的身份，口中苦涩。林子大，什么鸟都有，她见过不少为了上位甘愿当小三的网红明星，纪青禾当替身委实算幸运的。
但是纪青禾的眼神……
萧岁迷茫了，她撑住额头，促使自己保持清醒。然而混沌卷土重来，顷刻覆盖她的理智。
当她与自我抗争时，季清和在她耳畔反复不停地说:“我爱你，我只爱你。”
“岁岁。”
“你难不难受？”
她握着季清和的手转身正对她，眼神虚飘:“你想要什么？”
钱？还是稍纵即逝的欢愉？
季清和转头瞧了眼后边，才抬头看着萧岁时而迷离时而冷静的眼睛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往前靠，少女泠然的香气钻入萧岁的血液里，刺激着萧岁本就不清醒的大脑。
她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将季清和抵在洗手池边上，一面吻，一面说:“我养你，你跟着我，不要做网红，做我的小情人。”
季清和脸略红:“能转正吗？”
萧岁唔了声，撩开她的衬衣，挠痒似的摸她的腰。摸够瘾，才回答她:
“可以，你给我生孩子，家产都是你和孩子的。”
“那我先做你的……”季清和克制羞耻感，埋头闷声说，“情人。”
萧岁心稍动，解开她衬衣前三颗扣子，在纹有她名字的地方亲吻。
她也是昨天刚发现，季清和胸口处纹了“萧岁”两个字。字迹像她的，四舍五入就是她写的。
季清和勾她的食指，轻轻摩挲:“我们回家，好不好？”
萧岁说好。
门一关，季清和便垫脚送上自己的唇。萧岁托住她的后脑勺，从玄关柜到浴室，一路纠缠。
狭窄的浴室里挤满细碎的咽呜声。
辗转回床。
良久，季清和双颊酡红地钻出被子。萧岁眼神迷离，感觉到她要离开，长臂一捞，将人箍紧。
高强度运动的余韵残留在体内，她们静静地相拥，呼吸规律了，季清和才嗓音喑哑道:“我给你泡杯蜂蜜水。”
萧岁听懂她的意思，废力地说不用。
她哄道:“岁岁乖啦。”
萧岁小声地应好。
她穿上松松垮垮的睡裙，按系统教的办法冲了一杯热的蜂蜜柠檬水。她扶起萧岁，萧岁一手抓着她，一手握杯。
她侧倚在床头，满心满眼都是萧岁的模样。萧岁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转身换方向，背对她喝。
她低笑两声，拿起萧岁的手机看时间，一条来自备注“老婆”的w信却令她的好心情突生疙瘩。
她不动声色地输入自己的生日，解锁，打开消息页面。
冒牌替身说:“岁岁，我好难过。”
她摁着手机屏幕，盯了会手机，而后松手，顺便拉黑加删除冒牌货w信账号。
萧岁喝完蜂蜜水，催她睡觉。她放下手机，侧躺在床上，双手紧抱萧岁的手臂。萧岁尝试往外抽，她越发用力。
萧岁见状，放弃挣扎，甚至主动挨近她。
两人额头轻贴，萧岁抑制住内心波涛起伏的情愫，慢声道晚安。
季清和微扬左侧的嘴角，并稍微调整头的位置，使彼此间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