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不能脚踏两条船
公寓里灯一直没有关。
宾利车窗缓缓降下去，露出一张瘦削的脸，陆骁整个人都窝在风衣里面，冷的彻底。
看了一眼，陆骁回头，低低的骂道：“秦皎她脑子有病吧，那个男人都可以当他爸爸了，还靠的那么近。”
孙云南摸着方向盘，刚刚闭上的眼又费力睁开：“骁哥，人家也没这么老。”
车里没人说话。
雨水落在车上面，滴滴答答都吵的人心烦。
原本的倦意被冲散的干干净净。
孙云南摸出烟点了起来，一边点一边道：“骁哥，你要真那什么……就去追啊，你再不下手，饺子都要飞了。”
说完，烟也刚好点燃。
孙云南叼在嘴里，一边嘟囔道：“天天在这里蹲着算什么事。”
“她讨厌我。”陆骁垂下眼眸。
“讨厌有什么？曾经那个谁，叶什么，还不是又爱又恨的，当初还特意来a市找过我，啧啧啧，有情绪就行，没情绪那才真的难搞。”
孙云南说完，抬头去看陆骁，
陆骁整个人都很冷，棱角分明，话少了，气质冷了，整个人有些颓废。
陆骁的变化其实挺大的。
除了他的声音，还是一样的清冽凝然，哪怕是在哄闹的人群里，也格具辨识度。
孙云南觉得，就陆骁这冷淡淡，漫不经心的声音都能吸引一波迷妹。
只可惜陆骁整颗心都给了一个秦皎。
不过，孙云南记得，陆骁以前似乎也没对秦皎这么在意过。
好像是在分开后，陆骁才注意起来秦皎的存在，可那时候，陆骁的世界里，已经没有秦皎这个人了。
手机铃声在车里响起来。
陆骁不想接，手机按了，任凭它振动着。
过了一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
陆骁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名字，脸上的不耐烦少了一些。
他握着手机，问道：“末末，怎么了？”
“陆骁，你有空吗？可以过来接我吗？我一个人在公司，他们都走了。”夏末嗓音清淡，此刻话里多了几分恐惧，更显得柔弱。
陆骁按了按太阳穴，看着外面的天空，想起什么，他眉头微蹙，而后低声道：“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以后，陆骁开口道：“去接夏末。”
孙云南发动车，试探的问着：“又有人欺负她？”
“应该是吧。”陆骁收了手回来，车窗缓缓升了上去。
孙云南不由叹气，能让陆骁生气的，除了秦皎，只有夏末。
从b市回来以后，陆骁就一直陪在夏末身边。
甚至在夏末提出想进娱乐圈的时候，还想过要把夏末捧成了顶级流量。
只不过，夏末不要。
一开始，很多人都以为陆骁罩着夏末，前仆后继的想让夏末签约自己的公司。
可慢慢的，他们才发现，夏末根本就不希望陆骁插手她的事。
不仅如此，夏末还拒绝了陆骁所有的帮助，两个人就如陌生人一样。
于是，经纪公司也慢慢开始冷落夏末，是夏末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如今的位置。
即使这样，可依旧有人眼红她，想给她使绊子。造谣她如今的一切，都是因为有陆骁这个“金主”。
陆骁知道夏末不想让他插手，所以从来没有出面过，这也使得那些人更加的变本加厉。
孙云南叹了叹气，打着方向盘，忽得想起什么，开口道：“骁哥，我得提醒你，人不能脚踏两条船。”
闻言，陆骁淡淡抬眸，看着孙云南，话里冷淡：“想死？”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真的想把秦皎追回来，夏末那边，总得解释清楚吧？有一句话，我其实想说很久了。”
陆骁斜了一眼孙云南，语气冷淡：“要说就说，不说别废话。”
“我是在想，从秦皎的视角来看，她其实也挺可怜的，那一次夏末来了，你连一句话都没有就走了，虽然她把你删了，可那也是因为你先离开，她才删了你的。”
孙云南握着方向盘，思绪不可避免的回到了两年前，他叹气道：“更何况，我如果是秦皎，努力考到a大以后，却发现每一个人都在传夏末背后的金主是陆骁，我也不会想联系你的，毕竟，人不能轻贱自己，我都如此，更何况是秦皎呢？”
听见孙云南的话，陆骁沉默了。
良久，他道：“你忘了上一次，她怎么说的？”
陆骁闭上了眼，声音冷淡，“我能做的，只有不打扰她，更何况，我也没那么自轻自贱。”
孙云南哑了。
一路无言，只有雨滴不停砸在车顶。
陆骁手机又响了。
他睁眼看了一眼以后，划开接起道：“还有一个路口。”
电话再一次挂断。
孙云南看着红绿灯，忽然开口道：
“骁哥，你手机铃声还是夏末出道那年唱的歌？”
“嗯。”陆骁懒懒应了一声。
“就是秦皎高考那年？”
“你问那么干什么？”陆骁有些不耐烦。
“我知道了。”孙云南差点一巴掌砸在方向盘上。
红灯。
孙云南停了车，激动的开口道：“骁哥，我知道小饺子为什么说讨厌你了。”
“嗯？”陆骁微微侧眸，看着孙云南。
孙云南嘿嘿一笑，“因为你的来电铃声，是夏末的歌。”
陆骁抬眸，看着孙云南，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想啊，我在这里千辛万苦照顾生病的你，你呢？来电铃声还是夏末的歌，我要是她，我也不高兴，就像我之前说的，在秦皎心里，可能你喜欢的人是夏末，而不是她，又或者，她觉得自己只是你人生中一个短暂停留的过客而已，而唯一不变，能陪在你身边的，是夏末。”
孙云南说着，声音也低了下来，“秦皎就是太骄傲了，跟你一样，两个人都不肯解释，也不肯低头问一句为什么？”
陆骁心中一颤。
他想起秦皎微红的眼睛，想起那冷冷的笑，又想起第一次见秦皎，她看着红色的墙，紧紧抓着怀里的书包，开口道：“你们这是犯法。”
秦皎从来不会低头的。
他一直都知道。
宾利还在夜色里行驶。
没听见陆骁开口，孙云南琢磨了一下，又开口道：“骁哥，我给你说个事，就那天晚上，我去找你，秦皎好像在抽烟，你知道吗？我在想，我们走了以后，她是不是，还碰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不然，她不会这样的。”
听见孙云南的话，陆骁微微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他眼里蹦着冷光，一字一句的道：“明天去查。”
闻言，孙云南笑道：“没问题，保证查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