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对我不是完全没感觉。”
生活照旧。
周一只有思政晚课，许莓便早起去了图书馆。
一直学到晚课时间临近，她才骑着共享单车出发去二教。
停好车子，许莓往教学楼入口走。
倏地，她停下脚步。
柯聿淮穿着一身黑，插兜站在不远处，直直注视着她。
许莓心口猛地颤了颤。
“还不过来？”他说。
许莓愣了下，慢慢走过去。
这会儿，进出教学楼的人不算少。柯聿淮看看周围，拉住许莓的手腕，带人远离了这块热闹地方，往偏处去了。
他自己倒是从小当焦点当习惯了，但眼前这位倔强大小姐可不一样。
柯聿淮适时放开许莓的手，面对着她，“在这儿说话，你总不会介意了吧。”
许莓僵硬地应道：“……嗯。”
“怎么，一个晚上不见，不认识我了？”柯聿淮观察着许莓的表情，故意道。
她摇头，“只是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今晚要在二教上课？”
“我人缘好，随便问问就能得到消息。”柯聿淮说得轻松，“你们化学系新生的思政课在周一。”
许莓深觉自己问了个废话，“哦。”
“而且我不来找你，你难不成还会主动联系我？”柯聿淮阴阳怪气地来了这么一句。
柯聿淮静静望着女孩，心想自己也是差不多没救了。还从来没有一个女生让他这么上心、抓心挠肺。
“你说我一时冲动，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是。”少年语气认真且直白，“要是一时冲动，我早把你拐床上去了。”
许莓听得脸发烫，眼神躲闪。
柯聿淮勾唇，偏要强调：“你明白吗？”
许莓：“……”
“反正，就这么个意思。”柯聿淮捏了下女孩的脸，“我不兜圈子。”
许莓一时语塞。
柯聿淮接续道：“我也知道，你对我不是完全没感觉。”
他眸中笑意明显，“要不然你也不会评价一句‘我很好’。”
许莓脸更热，反驳：“才不是。”
“行，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柯聿淮不说完全了解许莓，但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了，知道这姑娘惯会嘴硬，“总之，你别想让我知难而退。”
许莓默了默，“我昨天说的是实话。”
柯聿淮：“嗯，我现在说的也是实话。”
许莓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可堵在心头的那团郁气，在听柯聿淮说完这几句话后，渐渐消散了。
“好了，快上课了，你进去吧。”柯聿淮轻轻揉了揉女孩的脑袋。
许莓脑袋微微晃动了一下，“……好。你没课吗？”
“今晚没有。”他道。
许莓点头，跟男生挥手，“那我走了，拜拜。”
不知为何，每次看许莓挥手，柯聿淮总觉得透着股萌感。他笑笑，“去吧。”
许莓再跟男生对视了几秒，转身。
走出几步，她想起什么，又转了回去。
许莓从书包一侧的兜里掏出一颗阿尔卑斯糖，递给了柯聿淮。
柯聿淮微怔，拿了过去。
许莓也没作解释，就要离开。
柯聿淮快速反应过来，再度抓住女生的手腕，神色很是愉悦，“哄我啊？”
许莓不作声。
莫种程度上，也算默认了。
“就这点可不够。”柯聿淮又开始飘了，“我可是——”
“不要算了。”许莓作势就要把糖抢回来。
柯聿淮抬高拿着糖块的那只手，“哄人就好好哄，没耐心。”
许莓觑他一眼，懒得再争执。
“不过，妹妹有进步啊。”柯聿淮勾了下女孩的下巴，“孺子可教。”
-
小别扭翻篇，柯聿淮的晚安消息每晚准时报到。
虽不愿承认，但这貌似成为了许莓一天中的一点小期待。
她打字，回复晚安。
柯聿淮：「大学霸，我发现除了周末，我很难见到你啊。」
以至于让柯聿淮觉得，自己当时耍心思让许莓辅导虞夏功课的决定做得无比正确。
许莓：「你课不多？」
柯聿淮：「我可不像某个好好学霸那么古板。专业课选逃，选修课必逃。」
许莓：「……」
“你就不能留点时间给我？”柯聿淮不要脸地提要求，“一起吃饭也行啊。”
「不要。」许莓拒绝，「不想在食堂被人当猴看。」
柯聿淮：“有区别吗？以后谈了，迟早得被人看。”
许莓：“……”
八字还没一撇，谁答应他了。
许莓：「睡了。」
柯聿淮发来一个懒羊羊的表情包：「爷委屈jpg」
许莓看着表情包，轻笑出声。
他从哪存来的？
女孩放好手机，躺下。
好像每次跟柯聿淮聊完天，她的心情都会变得不错。
无法预知未来，那就……尽可能享受当下吧。
一夜好眠。
而第二天，许莓平静无波的生活，硬是被人掀起了波澜。
周三这天，学校论坛里，一条关于许莓身世的帖子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
标题：「大一新生门面这个称号大家还记得吗？没想到xm亲生母亲竟然是ji女。」
上实验室安全专业课时候，许莓明显注意到周遭的同学在小声讨论她。
一丝不妙的预感浮现。
等她从宿舍群里看到那条帖子后，许莓浑身血液仿若凝固，手脚发凉。
之后的时间，许莓再听不进台上老师的话。
下课铃响，老师一宣布下课，许莓便拿起书包，快步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的人议论——
“那帖子真的假的？”
“说得有鼻子有眼，是真的吧。”
“我去，真没想到。”
“那她也太惨了吧。”
人，总热衷于别人的热闹。
王艺涵听不下去，生气道：“当面讨论别人的家事很光荣？”
“不愧是985的大学生，真有文化。”
此言一出，大家悻悻，教室里瞬间静了下来。
……
许莓回到宿舍，放好自己的东西，缓了缓翻涌的情绪，直冲钱晴雨的宿舍。
她敲了几下门，门从里面被打开。
许莓运气不错，一眼看到坐在椅子上化妆的钱晴雨。
钱晴雨见门外是许莓，刷睫毛的动作略顿。但也只是一瞬，她便高高在上地问：“来找我？”
许莓走进宿舍，举起手机，把帖子界面展示给钱晴雨看。
她极力忍着怒气，“你干的？”
钱晴雨瞟一眼手机，慢悠悠合上睫毛膏，“你有什么证据？”
“是不是你干的？”许莓重复，声音隐隐发着颤。
钱晴雨哼笑一声，完全不把许莓放在眼里，“是我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