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十个不可能!
翌日。
众人出发,除了邱家三公子以外,还有昨天的去参加拍卖的雇主和两名随队行走的江湖人士。
雇主叫旺德发,打算去京城做生意,做的是机关巧物,什么打火机、保温杯、喷雾器等等。
当然,这些都是张玄宁在了解后,用了自己现代的词汇来描述的。
就比如说那个打火机吧。
其实是一个巴掌大的壶,壶中刻了一个小小的机关口,当真气流入进去,就可以将储备的廉价燃料,崔燃。
旺德发说这个壶叫引火壶。
旺德发其实是个很健谈的人,他遇到谁都能聊上一番,一但聊上,他总能接上各种话题,把天给无限延长下去。
张玄宁最头疼这种存在,社牛惹不起,直接坐在马车上修炼了。
另外两名江湖人,一个叫苏大,一个叫胡二。
一听就知道没说真名,但接镖不管这些,钱管够就行。
苏大或许是因为受了伤,所以才找了个镖队护送一番,倒是胡二从头到尾都在贴心照顾着他,看起来倒像主仆一般。
老沐原本不想带上这两人,受伤的江湖人是有风险的,万一有仇家追杀呢?
但奈何对方给的太多了,五百两啊!
于是他找来老宋、玄宁、杜三三人,商量了一下。
老宋的意思是不接,理由是:正是因为给的多,里面的风险才越大。
杜三表示一年遇不到几回这种肥膘,即便是上次王家的护卫镖,每人下来不才几十两么?这五百两要是接了,我们几人分下来,四人拿八成,两个跟班拿一成,剩下一成上交,这赚麻了呀!
回头镖按照规矩,只需上交一成,剩余跟班拿一成。
其他八成,镖头为了服众,与镖师一样平分。
但是走镖都有规定时间,不可超出太多。
若是为了一两个回头镖耽误了时间,扣钱是小,落入东家眼里是大,万一以后不给予你武道资源可怎么办?
张玄宁就简单了:“随便!”
老沐眼一抽,得!这回又得我来做选择了。
谁让我是镖头呢?
最后还是接了!
但老沐与苏大约法三章:
一,仇杀不管,遇到了你们就下车走人。
二,听候调度,上了我的车就得听我话。
三,先给钱,全款!
苏大表示答应,将五百两银票直接给了老沐。
老沐一看这么配合,笑着接过。
到了晚上,依旧是周常和陈天海打酱油,橘子当主力。
而此时,张玄宁手持拍卖会上拍下的毛笔,正在吸取其中的浩然之气修炼。
气走经络,游至丹田,相比较第一次的阻塞、滞涩,现在已经通顺许多。
第四极——腑脏极。
其需要先将丹田适应各种气息,以便后续转化。
能达到随时可切换不同的气息,才能淬炼腑脏。
因为在淬炼过程中,需要至少三种气息及时切换,方可达到淬炼的效果。
所以最终,腑脏极修炼的关键,不在腑脏,而在丹田。
丹田要想达到随时切换,必须得提前适应各种气息的运转、转化。
这支毛笔据说是一位儒道大家早年用过的器具,因为常年携带,早已沾上了不少浩然之气,对踏上儒道一途的学子来说,可以增添不少感悟。
当然,在张玄宁手中,它只是提供浩然之气气息的器具而已。
这已经是吸取的第四种气息了,前三种分别为鬼气、妖气、毒气。
每吸取一种气息,完成炼化以后,丹田便可以将其转化成真气,反之也可以转化回来。
而且每次多一种气息,丹田便会扩大一分,真气更为凝练。
这便是《太初九极百纳谱》中,“百纳”的真谛!
只要多吸取几种不同的气息,其丹田即可快速转换。
张玄宁预估,除了眼下的浩然之气,还要再转化一种才能达到修炼腑脏极的标准。
好在这些东西在拍卖会上并不贵,毕竟依靠真气修炼的武者,才是大夏的主流修炼体系。
一个时辰后,张玄宁便吸取完毕。
然后便躺下睡了。
一夜无事。
第二天众人依旧赶路。
周常和陈天海因为夜里守夜,所以白天都会找时间去马车上休息。
橘子则不一样,它守夜向来是半睡半守夜,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它都能立刻醒来。
而且它若是想休息,随便去哪个镖车上一盘即可。
由于此路是商道,众人便不会那么紧绷着。
旺德发早就和众人熟络了一圈,甚至苏大和胡二都聊上了几句。
他发现了镖队里有两个人才——宋毅、杜三。
和杜三聊天非常愉快。
他与杜三谈各地特色,谈哪里酒儿香,再谈哪家姑娘美。
杜三给他扯自己传记,扯哪条道上险,再扯如何化了险。
他喜欢杜三这样的人,年轻、胡扯、但人简单!有点本事儿但不多。
这样的人,好摸底,心里有数,便知道如何应对。
不过自己也没有歹心罢了,主要是从商嘛,到哪都想了解一番,包括人。
杜三就是典型的调味剂,话题切入口。
若是遇到一群口风严谨、且又排外的团体,那么拿杜三这样的人当做切入口,准没错!
在他看来,另一个人才则不一样,宋毅。
这是个老镖师,口风紧得就像密封的酒坛一样,言谈举止皆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的老练和深沉,让人感到深不可测。
至于他的实力如何……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又不懂得武艺,自然看不出其中端倪,但他就是觉得这个老镖师比杜三还要厉害几分。
与这位老镖师相处时,只要不去探寻他们的底线或者秘密,其他方面都很好沟通交流。
此人的见识极其广博,看待事物往往能够一针见血,甚至还知晓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之事。
无论是来自南方还是北方的商队、镖局,乃至官府中人,亦或是某些地方的世家、势力及其行事作风,他都能娓娓道来,说得头头是道。
这样的人才,简直就是家中一宝啊!
“依我看,那两人有点不一般呐,你们镖队怎么愿意冒这个风险呢?”旺德发将话题一转。
他口中的两人正是苏大和胡二,之前与他们接触了一番,他发现,这两人并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士。
他常年和地方世家打交道,一眼就能看出,那胡二分明就是苏大的下人,尽管已经做了演示,但常年的习惯,岂是朝夕便能改的?
而且他也不信,镖队中有老宋这样老道的镖师存在,会看不出这点?
“老头子我这不是没劝住吗?”老宋双手一摊。
倒是一旁的杜三听了,插了进来:“旺老板,人家愿意慷慨解囊,我辈江湖之人怎可弃之不顾?”
早在旺德发和老宋聊上时,杜三就骑着马靠了过来。
日常吹牛逼可离不开诸多素材,他一个年轻小伙子,哪来那么多牛逼可以吹?
还是得时不时从老宋这里批发点素材,回去自己再加工加工,方能成为永吹不朽的杜三自传!
可听到旺德发刚才的话,分明是直指苏大胡二两人来路不对,怕惹上麻烦啊。
这杜三就得说说了,毕竟当初他可是投了赞同票一方的。
旺德发听了,一脸赔笑,心里早就开骂了:“你这个小伙子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什么人都敢带,你得有命花才行啊!”
嘴上却问道:“慷慨解囊?不知他给了多少啊?”
“比你的还多!”杜三挑了挑眉。
“不可能!我马车货物都是自己的,尽管如此,我还是给了沐镖头五十两高价!他能比我的还多?”
旺德发信誓旦旦的样子让杜三更加得意了,只见杜三凑到旺德发前,拿食指一个交叉:“他们给了十个‘不可能’!”
“什么玩意?什么十个哎呀!五百两?”旺德发总算反应过来了。
但反应过来之后,却更加担忧了。
“老宋啊,你们糊涂呀!这你们还敢接啊?这一看就有问题啊,完了完了,被你们害惨了。”旺德发一脸的痛心疾首,悔不该当初的模样。
老宋也知道这其中应当有些问题,轻轻一叹:“既来之,则安之。”
“安之?你让我怎么安呐?万一卷入什么纷争之中,你我岂能有命?你们若是活够了,别连累我啊,我老旺还想再继续多活几年呢!早知道你们带的这两人有问题,我就不跟着你们了,哎呀,被害惨了呦!”
“你怕什么?我们龙门镖局‘莽疯子’在此!量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杜三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刚刚把话说完,就感受到了来自老宋那凌厉的目光!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老宋如此严肃地瞪眼了,心中不由得一紧,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在老宋眼中,这杜三最近有点飘了,吹牛都不吹自己的了,改吹别人的牛了。
这可不是凭借他自身的本事啊,有什么好炫耀的呢?
而且还跟雇主说那么多没用的话,把人家吓得够呛。
看来必须找个机会好好敲打敲打他了!
“‘莽疯子’是谁,在咱们镖队里?”旺德发连忙追问。
杜三被老宋瞪了后,不敢说话。
老宋开口:“是在咱镖队里,就是一直在修炼的那个小伙子。”
“那他怎么还在走镖的时候修炼呢?赶紧叫醒他啊,万一突然来情况了可怎么办啊?”
老宋眼神一转,盯上了杜三:“旺老板,要不让三儿去吧,让他叫醒‘莽,疯,子’。”
杜三一听,头又是一缩,不敢说话,当做没听到。
玄宁确实是够意思,人大方,够义气,讲话不弯弯绕绕,哪怕众人开开玩笑也都没事儿。
可这都是在正常的时候啊。
都知道玄宁正常的时候是挺正常的,那不正常的时候是个疯批啊。
王家那个血肉模糊的下人、被手撕了的僵尸王心雨、还有前一段时间的猫妖屠杀。
也就陈彦虎跪得快,再加上给了老沐的面子,活了下来。
鬼知道被打断了修炼的玄宁,会不会直接原地疯批?
老宋过分了,刚才是我不对,可你也不能这么搞我啊。
杜三肯定不知道,玄宁早就给老宋说了拍拍肩膀他就能收功的事儿。
《太初九极百纳谱》自从经络极修成以后,便能挂机修炼,至于修炼其他的,例如丹田极,那可随时收功,就跟你玩游戏一样。
随时掉线都能保存进度,丝毫不用担心。
旺德发再次听到“莽疯子”三个字时,还是老宋一字一字讲出来的,他就知道这名号不简单,起码顾名思义就能让杜三安分得跟鹌鹑一样。
镖师走镖,能混出个名号的,很少。
但只要叫得出名号,那都不简单。
想到此处,人家也不傻,自然敢在走镖时修炼,那便有他的道理,随他去吧,反正这事儿他说了也不算。
但即便如此,他心里却安心了不少。
可安心了没一会儿,一阵阵马蹄奔腾之声传来,让他心脏突突直跳。
老宋动作极快,一个翻身便到了玄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玄宁睁开了双眼,眼中精光乍现,整个人神采飞扬。
五种气息已经吸取完毕,转化之间,再无滞涩,其丹田也扩大了好几圈。
此时,他完全具备了修炼腑脏极的基础。
但老宋既然叫醒了他,证明有事儿发生。
“怎么了?”
“一群人奔马而来,怕是来者不善,不知道是不是与那两人有关。”
老宋说完,看向了后方两人。
他们果然面露担忧之色,而且胡二此时正在给苏大诉说着什么。
胡二说完,苏大似乎不愿意,摆手表示不同意,但胡二欠身一拜,仿佛再次请求着什么。
“这两人在演什么呢?”张玄宁忍不住发问。
“无非就是主子先走,下人断后,但主子重情重义不愿如此,下人还要坚持罢了。”
“额老宋你这眼力,不去大理寺做事可惜了呀。”张玄宁佩服道。
“嗨,我一个老头子可攀不上那等富贵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