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无人情,却有恩
王成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迅速将货镖取了过来。
别看这五辆马车满载出镖,这其中有两个粮车也就罢了,另外三辆车上所装载的却全部都是顺路捎带的货物,它们可是留给镇西镖局在瓦当镇的产业经营使用的物资!
如果按照现代的观念来理解和换算一下,那么镖局其实就相当于是那个时代里的一种特殊形式的物流公司;只不过与普通物流公司相比起来,镖局所涉及到的业务范围要更为广泛、复杂一些罢了。
毕竟作为一家物流企业,如果每次都只能运送单一的货品,那岂不是太亏了吗?因此像这样顺道运输其他物品的方式,才能够让镖局获得更高的利润回报!
然而值得一提的是,此次需要押送的撒网镖并非其他大件物品,而是正握在王成手中的那个长度还不及手臂一半大小的盒子。
这个神秘的盒子外部还贴着一层极为特别的封条,如果有其他人胆敢贸然将其拆开,不仅封条会变得难以复原,而且用于放置镖物的这种特制盒子也将会当场报废掉。
所有这些精心设计的防护措施,无一不是为了确保镖物的安全,避免被任何人擅自挪动或盗窃。
葛蔚赶紧把那盒子接过到手上,心中充满了忐忑和紧张,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面。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久经风雨的镖师,他这些年来可谓是见多识广,但眼前这种局面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担忧。
通常来说,半路上遭遇劫匪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因为对方不了解你的真正实力,也不清楚你背后的靠山有多硬,甚至对货物的价值一无所知。
这样一来,双方之间就存在着一定的盘旋空间,可以通过谈判或者其他手段解决问题。就算谈判不成,真动起手来谁生谁死还未知。
然而,这一次的情况完全不同!
倘若自己手中拿着的是真正的镖物呢?
那么很明显,敌人已经彻底摸清了镇西镖局的底细。他们知道这次押镖的具体人数、每个人的实力如何,甚至连领头人是谁都了如指掌。
既然如此,他们还是胆敢在此处劫镖,那就足以说明对方自认为拥有更强大的实力,根本无惧!
此时此刻,葛蔚不禁回想起了洛水浅沼的种种异常现象。
葛蔚的内心越发地不安起来。
没过多久,果不其然,在京州的界碑旁边发现了那三个人影。
他们竟然毫无掩饰之意,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矗立于此。
葛蔚的瞳孔微微收缩,心中不禁咯噔一声,感觉事情有些棘手。他暗自思忖着这三人果然来者不善,于是压低声音向身旁的王成下令道:&34;吩咐下去,所有做好战斗准备!&34;
&34;是!&34;王成领命后迅速传达指示。
一阵紧密而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众人显然也意识到情况不妙,纷纷遵照王成的指示,严阵以待地朝着前方迈进。眼看着距离逐渐拉近,葛蔚原本打算先询问一下对方的身份和来意,尝试寻找盘旋的余地,实在不行,大不了货镖不要了,丢给对方便是。
货镖哪有身家性命重要。
但话还未出口,只见对面三人对他的呼喊充耳不闻,径直朝他们冲杀而来。
从他们身上爆发出来的强大气势来看,这分明就是三位实力达到凝脉境后期的高手!
”混账!吃我一刀!”
葛蔚惊愕地看着眼前的敌人,完全没有预料到对方竟然会如此决绝果敢,这种不留余地的举动令他怒火中烧。他当即翻身下马,催动全身真元,手臂一挥,手中长刀如闪电般劈向靠近自己的那三名强敌。
只见刀光闪烁,其中一名敌人被硬生生地击退三步。这人也没想到葛蔚的力道如此之强。
然而,其余两名黑衣人却对同伴的遭遇视若无睹,径直朝着后方的一群镖师冲杀过去,显然抱定了斩草除根、赶尽杀绝的决心。
而此时坐在马车上的张玄宁,心头猛地一紧,敏锐地察觉到四周气氛骤然剧变。
起初,他只是隐隐感到有些异样,但并未多加在意。原本喧闹嘈杂的谈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拔刀抽剑的铮铮之声。原本混乱无序的脚步声响,此刻也变得沉重而有节奏。
&34;啊呀!&34;一阵阵凄厉的惨呼声此起彼伏,张玄宁这才如梦初醒——出事了!
刹那间,张玄宁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马车,迅速钻入车底。
他知道自己跑是跑不掉的,更别说和镖师们一起战斗,手里拿的武器,不过是为了防止镖队的人使坏。
他其实也知道,如果真有人想害他,他也反抗不了什么,所以手里武器的作用,更多的是心理安慰。
而被其中一名黑衣人拖住的葛镖头,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地看着众镖师被一面倒的屠杀。
这些镖师们之中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凝脉初境而已,与那两名实力高深莫测、已达凝脉后期的黑衣人相比,实在相差太远,根本无法抵挡对方凌厉的攻势。
眼看着局势越来越危急,葛蔚心中暗自哀叹不已。他的内心经历了无数次激烈的挣扎,最终还是无奈地叹息一声。
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下定决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
只见他猛地一咬牙,手中长刀一挥舞,一道炽热无比、散发着高热量的火红刀气骤然爆发出来,如同火龙一般咆哮着冲向黑衣人,硬生生地将其劈开一段距离,形成了一道暂时的屏障。
葛蔚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枚散发着紫色神秘光芒的丹药,迅速吞下肚去。
黑衣人惊讶得合不拢嘴:&34;不悔丹?你竟然有如此胆量!&34;
然而此刻的葛蔚早已无路可退,他豁出去了一切,怒吼道:&34;去你妈的,给老子死来!&34;
刹那间,一股磅礴无匹的强大气势从葛蔚体内喷涌而出,仿佛要撕裂天地一般。这股惊人的气息令黑衣人不禁面露惧意。
果然,不悔丹的药力生效后,葛蔚的修为瞬间飙升,一口气突破了一个大境界,直接跨入了锻体境初期。他感觉自己全身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仿佛脱胎换骨般焕然一新。
这种修为是用透支生命换来的,食用不悔丹的人,一个时辰后,便无力回天、必死无疑。
但葛蔚心里清楚得很,对面那三个人明显就是要将他们置于死地,如果再继续等下去,等到其他两个人把剩下的镖师都杀光了,那自己恐怕连拼命反抗的机会都没了。
“横竖都是一死,老子就算豁出去这条老命,也要跟你们这帮杂种拼个鱼死网破!”
抱着必死之心的葛蔚,疯狂地催动体内真气,只见一股汹涌澎湃、炽热火红的刀气骤然脱离刀刃激射而出,比起之前那一击威力更猛、温度更高、声势更为浩大。
面对如此凌厉无比的一击,黑衣人根本无从躲避,无奈之下只得全力运转功力试图硬抗。
然而,一个仅仅处于锻体境的武者所施展出的拼死一刀,又岂是区区凝脉后期境界之人所能抵御得了的呢?
刹那间,黑衣人便被这恐怖至极的一刀拦腰斩断,身躯直接断成两截,而那被斩断之处更是被烧成一片漆黑焦炭状,足见此刀蕴含的高温何等惊人。
葛蔚甚至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向着另外两名黑衣人冲杀过去。
可惜就因为刚刚稍微耽搁了那么一小会儿功夫,整个镖局原本的三十几号人此刻居然已经全部倒下,无一人还能站立。
显而易见,这些人肯定都已经惨遭毒手,尽数毙命当场了。
“哈哈哈哈!好啊!很好!你们竟敢如此心狠手,那就别怪老子拉你们陪葬了!”
葛蔚心里很清楚,他并没有多么在乎那些已经逝去的兄弟们。
毕竟,作为一名镖师,最早的那批老伙计早已不在人世,不过是一代新人换旧人罢了。
然而,此时此刻的他却充满了无尽的怒火!
这本应只是一次看似假镖的出镖,但竟然有人胆敢将真正的镖物托付给他们。恐怕连东家自己都未曾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三个敌人行动迅速果断,毫不拖泥带水,显然并非普通之人。难道他们是某个势力精心培养出来的吗?
为何偏偏就让自己碰上了呢?
一想到这里,葛蔚不禁感到一阵懊恼和愤恨。
本来,这次出镖原先是由严仇严镖头负责的,但由于自己带领新人有那么一套,得到了东家的赏识,所以才换成了自己出马。
原本以为是趟肥差,谁曾想竟会断送掉自己的性命。
既然对方不肯给自己留一条生路,那么葛蔚也豁出去了:“他妈的!不管你们属于哪个势力,今天统统都得死!”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气势汹汹地朝着那两个人猛扑过去。
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势,那两人心知肚明——葛蔚已然吞下了不悔丹,实力大增。即使他们二人联手,也未必能够轻易战胜葛蔚。
于是,他们开始与葛蔚展开周旋,试图一边寻找机会突破困境,一边耗费葛蔚的丹药时间。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现场气氛异常紧张,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34;哈哈!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奈我何了?&34;
突然间,葛蔚发出一阵狂笑,声音响彻云霄,但同时也故意露出了一丝破绽。
果然不出所料,那两个人见状大喜过望,认为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于是毫不犹豫地欺身上前,一人一剑狠狠地刺向葛蔚的胸口。
然而,就在剑刃插入葛蔚身体的一刹那,他们才如梦初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两人脸色大变,急忙想要抽身后退。
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葛蔚怎会轻易放过他们?
只见他手臂一挥,瞬间削掉了左边那人的脑袋。
头颅滚落一旁,鲜血溅洒满地,而那位死者临死前的眼睛仍然瞪得大大的,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愕。
与此同时,另一名幸存者则趁机利用这个空档迅速后撤,拉开了一段距离。他额头上的汗珠如雨点般落下,显然被吓得不轻。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简直如同人形怪物一样令人生畏。
不过,当他想到对方已经吞下了不悔丹时,心中又觉得理所应当。
&34;哼!就你一个了,接招吧!&34;
葛蔚根本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紧接继续使出炎气刀法,如疾风骤雨般向敌人攻去。每一刀都蕴含着炽热的火焰气息,威力惊人。
面对如此猛烈的攻势,他完全无法抵挡,只能步步后退,狼狈不堪,毫无还手之力。
黑衣人只感觉对面迸发出了,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量,瞬间倾泻在他的身上。
仅仅抵挡了不过数十秒,便因一个踉跄的空隙,被取了性命。
恐怕他们三个事先都没想到,镇西镖局的一个小小镖头身上,竟怀揣着价值连城的不悔丹。
可能他们太过依赖上面的情报,从而导致他们死在了这里。
葛蔚将刀上的血迹一甩,望着狼藉的镖队,心头一片茫然。
正在这时,一阵微弱而颤抖的声音传入耳中:“葛镖头……葛镖头……您还活着吗?”
原来是张玄宁,由于及时藏身于镖车之下,侥幸躲过了这场劫难。
他在听到葛镖头将最后一人杀了后,却许久未见其有任何动静,便怀着碰运气的心理,试探性地开口询问。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啊哈哈哇呜呜呜“
葛镖头见到张玄宁安然无恙,心情瞬间经历了巨大的起伏,先是喜悦,接着是狂笑不止。
他万万没有料到,整整一个镖队三十来人都死完了,就连他自己也走到生命尽头。
但这么一个瞎子,居然好端端的活下来了,他竟然没死!
太令人发笑了,笑到最后,似是想起了伤心事儿,不禁哭了出来。
”葛葛镖头你没事儿吧?“
张玄宁从车底下爬了出来,遵循着声音,拿着长枪当拐杖,向葛镖头慢慢摸去。
葛镖头见状,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别乱走了小子!“
”好,我听你的,葛镖头。“
”我记得你叫张玄宁对吧?“
”是,劳烦葛镖头还记得我的名字。“
张玄宁心有忐忑,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
”张玄宁!这一路上,我救了你的命,你认不认?“
葛蔚语气一正,看似质问,实乃有事相求。
张玄宁倒是听不出来,他看不到,只能听声辩意。这语气在张玄宁听来,就是质问。
张玄宁只能顺着葛镖头的话说下去:”当然!葛镖头前后救我两次,若有未来,必将厚报!“
葛蔚顿时激动,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