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章 身体上的痛最后都长进了血肉里

    女子容颜与那记忆中的孩童早已没有半分相似，眉眼却与母亲有几分相似，易容后的祁言和渐渐退出人群。

    一人在街道上晃悠，内心既激动又失落，会是吗？天下长得相似的那么多，这次会不会又是一场空。

    穆卿卿只是觉得最近盯着自己的人变多了，感觉干什么都有限制，她怎么都没想到过，自己那寻找自己多年的血脉至亲今日匆匆来看了自己一眼，那距离好远好近，却又隔了千山万水。

    司徒誉比祁言和早回到南平州，他作为幕后推手却又像是看客一般，看着一幕幕不言语，却早已把一切规划好，他在等等着富可敌国的祁家，来这儿入自己的套，然后奉献一切让自己梦想成真。

    绯夭一行人奔波数日在清明那日在蒙蒙细雨中抵达了故土，马儿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不安，踢踏着地面不安转圈。绯夭牵紧缰绳才把马制住，美人抬眸一眼数载。

    身后是当年在莲蓉阁相携一路的姐妹兄弟，当年那一场大火解救了她们，祁言和给了她们安生之所，今日再次踏上既是为了回报当年之恩，也是要亲手解决那噩梦之源。

    绯夭下令众人下马四散从各个城门乔装进城，当年的炼狱今日再入心里还是会微微颤动。青夭与绯夭在一架马车里，紧张的她握紧了袖中的匕首，绯夭看出身边人的慌张，伸手拍了拍安抚着她，青夭回之一抹牵强的笑。

    马蹄哒哒通过城门盘查，一行人以商队的名义入了城。城中早已没有她们幼时的景象，可是埋藏在心中的痛还是会在看到那些似曾相识的画面时翻涌而出，当年的苦过去了也扎根在了众人心里。

    绯夭在忍耐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年纪最小的莫夭早已泪流满面，她想她阿娘了，虽然她早已过上了安稳的生活，可是母亲为了她步她的后尘，用单薄身躯与血肉为她换得的生路，她还是记得得。

    源成王的心无疑是黑的，曾经的姜国举国的悲哀，源成王的南平州是堕落悲惨的，那些姜王掠夺来的女子，经受了无尽的摧残本以为灭国便是新生，可是王城一月混乱，她们没能逃出恶魔的控制，源成王为了最快的控制住这里，手段狠厉之外便是利用姜王搜罗的世间美人帮自己拉拢人心。

    莲蓉阁便诞生了，它是这世间最肮脏最多苦难的地方。里面的女子不光自己遭受苦难，生下的孩童不论男女都要世世代代陷入这暗地里。

    绯夭的母亲便是莲蓉阁的头牌，她的母亲与源成王手下的一名将军欢好有了她。她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在母亲身体被病痛掏空撒手离她而去那日8岁的绯腰出现在了莲蓉阁的拍卖场上。

    8岁的孩童被换上了轻薄的红纱衣，稚嫩的面容画上了与年纪不符的妆容，才一上台便让台下开始了哄抢。年幼的女孩站在台上被那一道道贪婪的目光凌视着，惶恐不安充斥着全身，没有害怕的机会，一男子以九千两白银的价格拍走她。

    懵懂的孩童不知自己要经历什么，局促不安的跟在高大的男子身后，一步步走进的噩梦里，那在百姓心中被人人赞颂的大将军，居然是一个喜欢凌虐孩童的恶魔。

    在遭受了噩梦的一夜，残破的绯夭像垃圾一样被阁里的管事让人清扫走，或许是从小经历苦难的原因，上天怜悯没有得到医治的孩子，还是在那脏乱的地方活了下来。

    阁中管事因着她坚强活下来，外加也舍不得那姣好的面容，勉强让人对她进行了医治。满身伤痕最深的已经看见了骨头，她活下来了，往后的日子她麻木的承受着，身体上没有累积的伤痕，管事总在她伤愈后，让她泡进蚀骨的药水里退下那累累伤痕。

    完美的皮囊才能让她更好的迎接下一位客人，日复一日早已连自己名字都要淡忘了，秋雨绵绵的一个午后，当年拍下她把她当礼物送人的男子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心里会颤抖，面上还是要佯装出恰到好处的笑。

    男子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关门之后便把她往榻上带，男子关门后坐在桌前饮了一杯茶，拿着冰寒的目光打量着身着无物的她。

    长久的沉默打量后，男子沉沉开口“你的娘亲可是这里曾经的头牌，蓉娘。”

    安坐在对面的女子听见这询问，手指无意识的蜷缩在了一块，轻咬唇瓣压下心尖的恐惧“是的。”她等待着接下来，一场狠厉的掠夺，她早已麻木。那些人询问她的母亲不时怜悯她要帮她脱离苦海，有的是回味故人，有的是曾经未能得到的不甘。

    男子却没有动作，还是在打量她。长久的打量男子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帕子里似乎包裹着什么，男子示意她“打开看看可认识此物。”

    女子轻轻打开帕子，熟悉的合欢花刺绣上面静静躺着一块染了血的玉佩，那是母亲每个深夜都会在油灯下细细摩挲的玉佩，忍住眼眶里汹涌的泪意，她抬头看着面前男子。

    男子毫不在意的说到“这玉佩是我送你母亲的，当年我跟王爷驻守这里，手下人把你母亲包下已礼物送与我，我与她相处数月，后面陈国挑起战事我奔赴战场，不想这一去就是数年，我也不知你母亲那时已经怀了孩子。这次回来手下亲卫才把多年前你母亲寻我之事告知，外加我的对手也在外打趣我这楼里的一位红娘长相像我，取笑我有一流落红尘的女儿，今日我便是来确认此事的。”

    那句曾经是希望的父亲，在口齿之间徘徊数次后，她咽下抬头红着眼盯着眼前人“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你自裁了吧，你活着于我便是耻辱，我会付一笔赎金给楼里，你的尸体我会带走。”

    绯腰笑了“你打算把我的尸体丢哪去。”

    男人冷漠开口“我会让手下给你随便寻一块地葬了，也全了我们之间的情分，不会让你像你母亲那般死无葬身之地的。”

    “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你了，你既已知道我的存在，我是女子你觉得我辱没你家门楣，那弟弟你可愿带走？”双拳紧握泪眼模糊，却还是心怀希望。

    男子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会你们姐弟两，于我都是耻辱都必须死，特别你那弟弟，如今早已变得不男不女我带走有什么用。”

    女子凄凄笑着“呵呵，你可知母亲生我姐弟俩花了三天三夜，双生子怀着就是苦难，生更是风险奇大，她险些因此丧了命，可是她说她不悔，她的郎君答应过她，会带她离开她们的孩子会有一个家。母亲夜夜看着这玉佩垂泪她是在等你啊，她每日照顾我们还要遭受那些不堪，你可知她的不容易。”

    “女子沦落这肮脏的地方就应该明白，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真心待她的人，是她傻才把那不切实际的东西当真，才给我惹下这般麻烦。”男子冰冷的话语一刀刀扎进女子心里

    听着这些毫无人性的话语，心好冷呀就连呼出的气体都是带着冰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