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残酷的晋升
时间回到十几分钟前。
南柔从队伍中纵跳起身，落地后挥剑斩杀围上来的小镇居民。
整个过程从容写意，一气呵成。
然后，她再次纵跳起身。
飞跃一段距离后，她再次落地。
如此重复数次后，她已渐渐远离小镇中央区域。
循着那股气息，她来到了一处杳无人烟的街上。
街道笔直却很狭窄，仅可容三人同时经过。
街道上，铺着一层错落有致的石板路。
它们经受住岁月的打磨，光滑中又带着些微凹凸，给人一种独特质感。
石板颜色主要是青灰色的，它们与周围的棕褐色路灯以及白色房屋围墙相映衬，十分的和谐。
古老的路灯闪闪烁烁，犹如那美妙音乐的伴奏。
不知为何，无雨天气却会有水滴从房屋顶部滴落。
水滴在屋檐角上汇聚，达到某种体积后便自然坠落。
水滴滴落在本就凹凸不平的石板上，形成一片片大小不一的水洼。
后续的水滴继续滴落，溅起一层层水花。
“滴沥！”
“滴沥！”
走在石板路上，南柔脚下发出清脆动静。
这声音犹如古琴弦上的“宫商角徵羽”，余音缭绕，增添几分优雅。
此时，南柔前方的道路已经完全被雾气弥漫。
渐渐的，雾气将南柔也囊括进去。
整条街都笼罩在一层薄雾轻纱中，透露出一种朦胧美。
南柔向前一踏步，身体内也散开一股气息。
倏然间，这股气息开始与这雾气抗争，两者分庭抗礼。
仔细瞧去，两股气息同宗同源，却又有区别。
一股与生有关，一股与死有关。
恍惚间，一道身影出现在前方。
他穿着破旧的简约衣服，却给人一种淳朴的内敛优雅感。
男子嘴唇微启，“天音？”
南柔点头，“你不也是？”
说完，他们便彼此对峙，眼神交汇，仿佛已经开始无形的争斗。
两人未张嘴，声音却从他们体内涌出。
若是懂得音律之人，便会发现一人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一人声音清扬放飞。
两人用声音作剑，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时而如暴风骤雨般激烈，时而又如微风轻拂般柔和。
这无形场域内，没有任何硝烟与战火，却又随处可见硝烟与战火。
战斗惊心动魄，瞬息万变。
每一次低沉或高昂，或许便能够决出胜负。
一段无声沉默后，战局终于发生变化。
男子那灰白双眼正在彻底失去光芒，原本的身躯正在逐渐消失。
他找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问出口。
通过先前的争斗，南柔已经了解到许多。
她说道：“家族很好，不必挂怀！”
男子颔首，最终笑着彻底离去。
他化作一道十分粗壮的血色丝线，飘向南柔开始方向。
望着这男子消失的地方，南柔叹息一声。
她知道男子和自己同姓，她知道男子是殇，她还知道男子殇变后保留了生前意识。
天空阴沉沉的，一滴滴晶莹的水滴从屋檐滑落。
滴落在青灰色石板路上，发出清脆声响。
南柔伫立在青石板路上，凝视着那一处处小水洼。
水洼中，可以看见她那悲伤的眼眸。
每一次滴落，都会在她心湖溅起一片涟漪。
她的思绪渐渐飘远，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有点重，担心自己终会扛不住。
伤感如同那石板路上的水渍，慢慢地蔓延开来。
不过，她知道生活还得继续。
那凹凸不平的青灰色石板路，仿佛在告诉她，人生道路总是充满坎坷与曲折。
但只要勇敢地走下去，总会迎来晴天。
是吗？不是吗？
……
小镇中央，一股强大的气势从纷乱战场上升起。
闻陆盘腿坐在古董店屋顶上，双目紧闭，周身闪烁着血色光芒。
他的呼吸平稳，脸上露出满意笑容。
狂风席卷而过，风中带着阵阵兽吼。
天空电闪雷鸣，厚重的灰雾欲压而下，一片灰云压城的场景。
云层翻涌，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霎那间，一道血光自下而上缓缓升起。
厚重阴霾的天空散下灰色云幕，渲染出不一样的光彩。
瞬息间，闻陆已经完成晋升。
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神采。
望过去，原本苍老的面容已经完全年轻。
他站起身来，身姿挺拔，无与伦比的气势散发出去。
闻陆嚣张大笑道：“感谢各位助我神功大成！”
“现在，还希望各位再尽最后一份力。”
他含笑看着下方众人，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十字街道上，小镇居民已被众小队屠杀殆尽。
郑不阿嘴角一扯，嘲讽道：“古语云，若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他说道：“从天堂坠落地狱的感觉马上便让你细细品味。”
对于赵福的彻底灭亡他没有在意，自会有孔杰和宗言处理。
阿琉斯面露喜色，对于这分身法的效果总算有了深刻认识。
古斋脸上露出不忍，悄然靠向阿琉斯。
他斟酌道：“殿下，这种残忍的功法……”
阿琉斯反倒毫不在意，面无表情道：“任何事物的成功总是踩在他人的痛苦和累累尸骨上。”
她对此十分笃定，“从古至今，毫无例外！”
另一边。
方朔靠近郭明，眼中有着不确定。
他轻拍郭明肩头，“这是？”
郭明点点头，算是证实他心中猜想。
不过，方朔心中仍有疑惑，“是这样的？”
郭明摇摇头，“当然没有！”
朱芝荷听得云里雾里，心中甚是疑惑，转头望向两人。
郭明眼中露出歉意的笑，“以后和你说！”
朱芝荷点头，不再去管。
不一会儿，先前离去的南柔返回此地。
现如今，她的脸上再无哀伤，有的只是一脸平静。
南柔询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宫角徵指着闻陆，说道：“他借助小镇居民的死亡，从而帮助自己迈入第四境。”
南柔下意识问道：“字面上的意思？”
宫角徵点头，欲言又止。
相较于先前，南柔的情绪多了一丝哀愁。
她言道：“挺残酷的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