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红袍女孩
茶过三盏，酒过三巡。
酒楼响起巨大掌声，在场所有人无不是被这场气动山河的故事动容，遥想当年古战场，多少仁人志士、热血男儿在此片土地挥洒血汗，又有多少儒家君子挺身而出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之既倒。
恰在此时，一个醉酒大汉高声嚷嚷，“喂！老头，你这故事编得太假了吧，我怀疑你你在诽谤朝廷，你分明居心叵测！”
此言一出，众人在一声吆喝声中戛然而止，都将目光看到那个满脸横肉、肥头大耳的汉子跟前，那汉子上身一件长衫并被扣上，露出那块肥嘟嘟的大肚皮，两撇小胡子似是要翘到天上去。
整个人一脸的泼皮无赖样子，他见众人将眼神挑动过来，随即两颗眼睛眯成一条缝，显露出他的“霸气外露”！
众人无不是一脸唏嘘，露出一脸嫌弃的鄙夷的目光，似是在说“诽谤朝廷这柄帽子未免太大”。其中还有人直接朝着他起哄道，“牛二啊，你今天出门是不是牛牛被狗咬了，怎么见着人就耍无赖？”
“嘿嘿是啊！人家故事编得假，但是咱们爱听，让你去讲有人听吗？”又有几个后生补充道，“谁不知道你牛二是整个乌衣巷出了名的恶霸、泼皮，怎么今日要在这里扫了大家的兴致？”
……
一时间整个场面瞬间混乱，无不是朝着牛二一阵怒骂揶揄，而高台上一老一小两人，此时正在手拿着锣盘，双手捧在面前等着诸位看客打赏。
可此时现场被牛二这个泼皮无端一闹，哪里还有人管太上的两人，此时许不平心中也是一阵怒火，他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站起身来，径直走到爷孙两人面前，大喊一声，“彩！赏银子十两！”
这一声瞬间将现场拉回静寂，跟着就有几个衣着华丽的男子也上前打赏银钱，此时原本立在当场的爷孙俩也被惊到，连连朝着众人道谢。
“你谁啊想？新来的吧？诚心拆本大爷台是吧？”
见着许不平出风头，肥头大耳的牛二也不再跟众人理论，径直走到许不平跟前，将头昂起来，抬得高高的，一双黑黝黝的鼻孔，听着大大的肚子，对着许不平，嘴角唾沫横飞。
“你小子不去打听打听，我牛二在这乌衣巷的实力！”说着牛二便欲要用手搭在许不平青衫之上。
见着那一双油乎乎的手越来越近，许不平一阵洁癖从心中伸出，随即脚下运起“列子御风”的步伐，就在手掌即将触及时候，轻松闪开，在外人眼里一点看不出来使用仙门法术踪迹。
“嘿嘿！好小子，你牛爷爷搭你，你还敢躲？我他么给你脸了？”
本以为能一把捉住眼前这个文文弱弱的少年，好在众人面前找回些面子，哪里晓得这一躲将人如此之快，只有牛二自己知道他分明使了全力，竟然连人也没有摸到。
那么面对实力模糊不清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招惹，只要在口舌上得了些利，那就不算是输，而行走江湖，不输就是赢！
故而牛二旋即转换策略，将矛头对准太上一老一小，依旧是用鼻子看着那两人，只是这一次语气中更为桀骜不驯。
“你们耳朵聋了啊！今天这些外乡人真是不懂规矩，在外边不管是龙是虎，但到了这三圣镇乌衣巷，是龙你得盼着，是虎你得趴着！”
听得这一句，其中一个红袍小姑娘义正辞严地说道：“你这个大叔好不讲道理，我爷孙两个行走江湖、卖艺说书凭本事吃饭，怎么就碍着你了？”
红袍小女孩说到此处眼神中倒是有些湿红，“天下不过理字，你这方土地怎么了？怎么感就跟外边不一样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爷孙两人行走天地之下，守规矩，又无作奸犯科，不是什么龙虎，更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不过是患难爷孙，难道这也要被你压榨吗？”
众人听见这个八九岁的姑娘说起话来都也是不卑不亢有理由拒，直说得牛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均或明或暗地朝着竖起大拇指。
牛二扯了扯嘴巴，一副想要说话，但又说不出话的样子，顿时急得整个人面红耳赤直跺脚，众人也均是好笑，“牛二你得了吧，一个小娃娃就把你急得说不话来，你也就比她多吃两碗干饭，简直是饭桶、白痴！”
牛二听见众人这样说，整个人更急了，“你们就是诽谤大夏皇帝，就是散布邪魔歪道，你们谁帮他们说话就是跟着诽谤朝廷，我要告你们！”
此言一出，显而易见得安静了，原本嚷嚷得人群也渐渐冷清下来，要知道在大夏虽人提倡开明，儒生可以议论朝政，但党锢之祸、因言获罪的案例也时有发生，因为界定开明的标准不在天下之人，而在与一家一姓。
私修国朝历史、妄议评价皇帝也可大可小的罪责，要真是较真追究起来，指不定那些闻风言事的台谏官员，就能抓着此事不放，跟着就是由刑部会同三法司、大理寺将这些言论从头到尾查个底朝天。
届时，说没说过，已经不重要了，整个大夏境内，都会在你档案上留下一句诽谤朝廷的标注。
“你们怎么不说了？”
此时牛二显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晃了晃脑袋，“还算你们识相，小爷我不跟你们计较。”
说道这里，牛二将那一双鼻孔抬得更高，冷冷地看着爷孙两人，“你们说的那些词要我看就是诽谤朝廷，你们且说说，我大夏传承了几千年，几时国破家亡？几时被魔族逼得十万人齐跳海？娃娃，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讲！”
“你们现在把钱都给我乖乖交出来，我就不跟你们计较，要不然，哼！”
牛二说着便将手朝着铁锣盘上摸过去，红衣女孩下意识将铁盘往后挪了挪，本以为是待宰羔羊任他吃了，可这一下着实出乎牛二预料，跟着手掌便拳朝着小女孩脸上砸过来。
这一下快如劲风，在场众人无不是大惊，爷孙俩也是死死盯着迎面而来的拳头。
“嘭！”
只听见一声拳肉打在一起声音，众人心中冷冷一颤，“想不到牛二这个无赖连小孩都要打！”
“嘭！”
跟着又是一掌打在肉上的声，跟着就是第二掌、第三掌，一时间竟然打出去七八掌，但却不见女孩哭嚎，此时意识到事情不对的众人才睁开眼睛。
均是被眼前一幕惊呆，只见一个青袍少年一手掐着牛二的脖子，将他整个人身子微微抬起，脚尖踮地，另一只手重重地在他脸上抽打。整个画面就像一只被拎起来的小鸡仔，在少年手中来回抽打。
而那牛二满脸涨红，整个人嘴角鼻孔均泛着屡缕血丝！
“小孩你也打？”
“你记住了，我叫许不平，不平则鸣的不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不平！”
青袍少年嘴角冷冷说道，跟着一脚踹出去，将牛二从高台下面一脚踹出门外。
“谁说这是假的，那个儒家圣人叫孟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