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远步踏青草,独吊旧人坟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又是一日清晨,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到宗门招新的时间了,郑植要出发前往,而郑志明和张春娇一边在一遍遍的检查郑植的行李,一边还在一遍遍的嘱咐着,像极了家长们第一次送孩子出远门,送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不过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叨儿千句,终有一停。
郑植坐着马车对依旧还在唠叨的父母说道:“再唠叨都到中午了,还让不让我走了。”
“你这小孩,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呢?父母嘱咐你是为你好,对了,刚才叮嘱你的都记住了没?”
“记住了,记住了。”
看着郑植不耐烦的样子,郑家夫妇不放心的说道:“那你重复一遍。”
“首先……,其次……,最后去宗门给你们带个媳妇回来,最好拖家带口的那种。”
“唉,你这小子。”
郑植连忙对车夫小翠说:“快走快走,不然过会又要唠叨个不停了。”
马车飞奔疾驰,直到开到郑植看不到家的地方才放慢速度。
小翠:“少爷,咱们去哪?”
郑植:“去接徐盛,然后咱们从东门出发。”
于是马车调转了方向,向着徐盛家驶出。
到了徐盛家后,没发现徐父和徐母,只看见在门外等待的徐盛,徐盛见郑植来了,哭着说道:“我感觉我不是亲生的,我爹和我娘都不管我了,一定还是在生我的气。”
郑植望着手上连向徐府大门后的两条细线,然后说道:“怎么会,家人之间没有隔夜仇。”
徐盛不解的问道:“那为什么我爹和我娘送都不送我?”
郑植嘻笑道:“说不定那是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你家门口出现了一个弃婴,你猜那个婴儿是谁。”
徐盛哭泣的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是被捡来的,呜呜呜呜呜。”
车夫小翠很无语:少爷,你真会安慰人。
马车再次启动,车轮滚滚,徐府逐渐淡出郑植的视野,郑植看不贴切,好像看到徐府大门开了,徐父和徐母在流着泪在挥手告别。
不过这一切坐旁边的徐盛并没有看到,他正在没心没肺的说着自己小时候被父母呵训的小事,仿佛他好像真的是被捡来的一样。
唉,一生要强又不善言辞的父母,以及逆子徐盛。
马车刚驶出东门传来一阵莫名的反应,郑植发现手中多了一条因果细线,细线的来源在一个偏僻的地方,郑植仿佛想起了什么。
对徐盛问道:“之前让你埋的尸体呢?你埋到东门哪了?”
徐盛用手指了指地方,然后问道:“植哥,怎么了?难道我埋的地方有问题?”
“没事,没事,你和小翠待在马车上,我去看看,然后马上回来。”
“好的,植哥快去快回。”
远步踏青草,独吊旧人坟。
郑植手中捧着刚从地上采摘的野花,然后向徐盛所指的地方走去。
郑植看到了一座新坟和一间木屋,木屋里传来念经的声音,也许是见郑植来了,念经声慢慢停了,然后一个穿着破衣烂裳的和尚推开木门出来了。
郑植将手中野花束放在还没长满绿苔的无名新坟旁,然后对其鞠了一躬,以示尊敬,然后对那和尚喊了句:“大师,节哀。”
和尚只是冷笑道:“你一个人来,是来送死的吗?”
郑植不慌不忙的说道:“逝者已逝,生者如斯;逝者安息,生者莫哀。
要是大师真的不能平复心中,也可以杀了我,为你师弟报仇。”
和尚依旧笑着,只是笑容少几分阴鸷 ,然后说道:“难道你真的不怕死吗?”
郑植:“怨怨相报何时了呢?”
和尚听到这话突然冷静下来,然后口中不停的念着静心的经文,然后他的脸色在不断的变换,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郑植轻声呼喊着:“大师,大师。”
和尚脸色惨白,但似乎恢复了正常,然后阿弥陀佛了一声,说道:“是小僧着相了。”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小友也懂佛法?”
“略懂,略懂,什么都懂一点,生活才更多彩一点。”
“谦虚了,谦虚了,不如小僧和小友探讨一番。”
“也行。”
于是两人开始谈论佛法,只不过郑植是被迫的,他不敢拒绝啊,万一那和尚又着相了,他外公还没来,他又跑不掉。
不过他也有所收敛,没有谈论大乘佛法和人人皆能成佛的蓝星理念,万一这和尚道心破碎,把他宰了又或者是觉得他有佛性,强迫要让他当佛子,都会让郑植欲哭无泪,得不偿失。
两人相谈甚欢,只不过郑植是装的。
当和尚谈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时。
理性上郑植不应该装13的,但感性上有13不装王八蛋,最终感性战胜了理性,郑植装13的平静说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突然间郑植发现那个和尚身上冒光佛光,口中喃喃自语道:“本来无一物,本来无一物啊,又何外惹尘埃!”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郑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他顿悟了,也不应该啊,顿悟怎么这么大反应,跟死了一样,一点气息都没,要不是因果线还在,他真以为和尚死了。
就这样郑植尴尬的在一旁,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干嘛,只能薅着野花,一朵一朵的摘下。
哪里来的野花,坟头前的,那没事了。
直到郑植外公到来,从外公口中才得知,这是深度悟定,不仅心神在悟定,灵魂也在悟定,极其罕见。
而且悟定的时间也不定,可能一时,可能一日,可能一月,也可能一年,而且不能打扰,若是打扰了可能和尚会与打扰的人不死不休。
郑植无语了,完辣,这秃妒醒后不会恩将仇报,硬拉着我做佛子吧,我还没娶媳妇呢,不行不行,此地有大恐怖,快撤,快撤。
于是郑植仓皇逃窜,连跑带跳返回马车,也没等小翠和徐盛问,郑植一股劲的喊快跑,赢得仓皇北顾。
马车一路狂奔,张二河无语道:“这孩子。”
张二河将木屋移至和尚的上面,为他遮风挡雨,然后布下一个简易阵法,防止野兽和外人误入此地,又布置了许多。
做完这一切后,张二河拿了块留影石,然对着这个可能以后是敌人的觉空录像并说到:“朝闻道,夕死可以。
你悟道,我不作打扰,也不落井下石,若要报你师弟仇,你以后可以来找我,但没必要牵连我外孙郑植,另外这石头是收钱的,我先拿你木屋里的东西扺债了,想要回,拿灵石来换,我在玉城等你,对了三分薄利。”
郑植若知道,郑植会说:泥马,强制性高利贷呀,我外公不会除了城主还会有个副业,黑社会吧,那我好像不能考公考编了,呜呜呜。
录完像后放到觉空的身边,然后脸不红心不跳的拿走了木鱼和敲木鱼的敲击棒,这可是地阶法宝,只是外孙应该看不出。
想起了外孙,张二河用他那炼虚期神识超远的感知看到了外孙马车的方向,然后喃喃自语道:“共济宗吗?也行吧。”
随即天空湿润起来,风雨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