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我错了”
顾言才发现他对陈渊的了解其实很少。
他知道陈渊博学多识，可他不知道博学在哪里，有多博学。
一时间顾言陷入沉思，他看着陈渊，才发觉陈渊变了。
具体是哪里变了呢？
他也说不上来。
可就是变了，这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感觉。
很快暗卫送来热水，顾言起身去沐浴，等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后，陈渊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
顾言顿了下，还是走上前问：“皇上还不歇息吗？”
陈渊把他拉到身边坐下，从袖中摸出一枚玉佩。
看到玉佩，顾言愣了一下。
“这是……”他看着玉佩欲言又止。
陈渊淡淡的道：“这是我送你的那枚玉佩，你走的时候，把它留下了。”
顾言意外于他语气中的平淡，他抿了抿唇：“我……”
“嘘。”陈渊打断他，“我知道从前是我不好，我做错了很多事，可阿言，你总要给我一个机会。”
顾言怔怔的看着他，他听到了什么？
陈渊竟然说“他错了”？
原来骄傲不可一世的男人也会说出“我错了”三个字吗？
见他呆愣的样子，陈渊苦笑道：“若不是高述点醒我，恐怕……”
恐怕他依旧会做出错误的决定。
很可能导致他和顾言越走越远。
“从前是我太霸道，不顾你的意愿。从今往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危及生命安全就好。等你什么时候累了，记得回头看看，我在你身后，一直等着你。”
他说着把玉佩系回顾言的脖子上。
顾言伸手摸着，心绪晦暗不明。
“这枚玉佩很重要，答应我，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不许再丢下它”
“……好。”顾言低低的应道。
夜里。
两人躺在床上。
蜡烛已经吹灭，只有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落了一室的银灰。
顾言借着月光看向陈渊。
男人闭着眼睛，英俊的脸庞因为连日的奔波显得瘦削了不少。
他想起陈渊的话，心想原来是高公公帮了他，难怪陈渊找到他后并没有暴怒，虽然惩戒了他，但就一晚而已。
和他想象中的惨痛有很大出入。
不知高公公都说了些什么，不仅让陈渊听进去了，还反思了自己。
等他回去一定要好好谢谢高公公。
同时他心里也纳闷，为什么陈渊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有碰过他。
这段时间以来，男人只是抱着他睡觉，一丝越界的行为都不曾有。
就……很坐怀不乱？
顾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就是很奇怪。
陈渊似乎对他失了兴趣一般，否则怎么会一连几日……
“还不歇息？”陈渊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中响起，吓了顾言一跳。
“想什么呢？那么全神贯注？”
“呃……”胡思乱想被抓包，顾言尴尬的笑笑，“没什么。”
陈渊把人搂在怀里，瓮声瓮气的道：“不要胡思乱想。”
顾言一滞，他都没有说话呢！陈渊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的？
啊啊啊！
好羞耻！！！
他在心里土拨鼠尖叫，很想把自己当鸵鸟，一头栽进坑里。
半晌，陈渊轻声说：“我怕你不愿……”
空气变得静谧，顾言捏着被角一动不动，心脏却砰砰直跳。
陈渊刚刚……说什么？
怕他不愿？
是他认为的那个意思吗？
陈渊有在尊重他，所以不想在他不同意的情况下发生关系？
“睡吧。”陈渊拍了拍被子。
顾言把被子提到脖颈处，捂住半张脸，整个人埋在里面。
……
一夜无梦。
顾言再睁眼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
他坐起身，看着空旷的房间打了个哈欠。
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
不知从哪里飘来一股肉香，顾言从睡懵了的状态中回神，穿上衣服洗漱好后来到甲板上。
陈渊今日穿了一身靛蓝色的衣裳，顾言有些活久见的多看了两眼。
“可有不妥？”陈渊问道。
“没有。”他摇头，低头喝了一口粥，“只是觉得皇上这样穿，显得更年轻了。”
陈渊：“……”
他有些挫败的塌下肩，明明他才二十八，正值壮年。
难道在顾言眼里，他已经很老了吗？
陈渊陷入“他老了”的魔咒中，难受的只喝了三碗粥。
人老了吃太多不好消化，还是少吃点吧……
顾言不明白为什么陈渊看上去情绪低沉了不少，他看着男人站在船头，惆怅的看着远方。
“皇上这是怎么了？今早有人惹他不快了吗？”他低声问冯保。
冯保一言难尽的看着他，摇头：“属下不知道。”
在场所有人中，若有人能挑动陈渊的情绪，让他情绪外露。
毫无疑问，这个人只会是顾言。
可冯保看顾言毫无所觉的样子，显然没有意识到，他就是那个惹陈渊不快的人。
“已经用过早膳了，什么时候出发去山上？”顾言问。
“马上了。”
暗卫们已经做好准备，只等陈渊下令。
听到两人的话语，陈渊自前方转过身，吩咐道：“出发吧。”
今天他们不上山，待暗卫摸清状况，确认好路线后再进入。
这一等就等到了夜幕降临。
顾言有些忧心的看向山顶：“一天过去了，这个时候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事了？”
陈渊的脸色也不太好：“十有八九。”
“那……”顾言刚想说什么，就瞪大了眼的指着远处，“那是什么？”
远处的江面上亮起烛光，一摇一晃的靠近。
陈渊眯着眼睛打量：“是廖杨。”
廖杨带着更多暗卫来了。
“原来是廖首领。”顾言有些兴奋，“他带着人来了，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更有保证了。”
“嗯。”
陈渊的心情多了几分雀跃。
如今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机会，他们要尽快找到宝藏，然后悄无声息的运回去。
以免被度长鱼和湘王知道。
廖杨的到来无疑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待船只靠近，廖杨一记轻功落到他们的船上：“皇上，属下带着百解司众部来了。”
“甚好，那便连夜上山。”陈渊沉声道，“去找冯保他们。”
廖杨问：“冯保他们怎么了？”
顾言说：“他们今早上山探查山洞内的情况，至今未归，我和皇上担心他们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