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度长鱼造访
度长鱼在扬州下九流道上的人脉远比湘王世子想象的更广。
很快他就得到柳辞兰的消息。
“有个妹妹?”度长鱼挑眉。
手下回答:“是,青音坊的老鸨是这么说的,只不过谁都没有见过这个小女孩。”
“打探过她们住哪里吗?”
“住在角巷口,只不过月前那名女子就去世了,听附近的人说,她身边的小女孩被一个青年男子带走了。”
“查,一定要把那名青年找出来。”
“是!”
不管是柳辞兰,还是芝芝,亦或那名青年,度长鱼都要找到他们。
可他没想到,这一找,找到了一个大惊喜。
柳辞兰的坟墓已经找到了,度长鱼让人告知了湘王世子。
至于那名青年,则去了三方塘。
一开始度长鱼没有认出青年就是顾言,以为他只是受柳辞兰所托,带着芝芝寻觅偏僻之处躲藏起来。
为了取得湘王的信任,他决定亲自走一趟,把湘王世子的女儿带回来。
可当他远远看到顾言的背影时,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相隔百米的山头上,度长鱼站在高处,他低头看着田地里劳作的青年,手指无意识敲打扇柄:“我怎么觉得,这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阿炳,你觉得呢?”他问身旁的男人。
阿炳仔细打量后摇头:“属下愚钝,对此人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
度长鱼皱眉思索,认为自己的感觉不会出问题,既然他觉得青年熟悉,想必他和青年见过面。
如果见过面的话,为什么他认不出来呢?
莫非……
想到某种可能,他说:“查查这人的来历,他是怎么来的扬州,通过什么途径,又是怎么认识柳辞兰,最后取得她的信任带走柳芝的。”
“是!”
阿炳领命而去,留下度长鱼站在原地观察。
……
今天天气不错,顾言打算刨一块地出来种南瓜。
都说清明前后,种瓜点豆。
现在正是种瓜的好时节。
他来到地里劳作半小时后,觉得如芒在背,好像有什么人在暗中窥探他一般。
瞬间他的后背紧绷,警惕的环视四周。
可不管他怎么看,都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影。
周围一切如常。
是他太紧张,草木皆兵了?
还是真的有人在暗中窥视他,只是他没有发现?
抱着强烈的不安,他收拾了农具赶忙回到家中。
他相信他的直觉,或许林家村已经不安全了,他得尽快离开。
芝芝被他送去了镇上的学堂,如果他要走,现在一个人走正合适。
只是他不确定今天的窥视来自哪方势力。
陈渊?
湘王府?
碧落山庄?
如果是陈渊,那他得赶快逃;如果是另外两方势力,就没有逃跑的必要。
顾言不确定,但他倾向于另外两方。
想了想,他决定去镇上看一看,如果芝芝没有事,那他就有事;如果芝芝有事,那他就没事。
希望是他多虑了。
因为担心,所以他借了驴车赶到镇上,学堂里,芝芝和十几个孩子在摇头晃脑的念书。
他站在门后,问一旁的夫子:“这几日芝芝表现如何?可还听话?有没有其他人来看望她?”
老夫子摸着胡须:“她很听话,懂事得让人心疼,吃饭从不要人哄,吃饱了还会问厨娘要不要她帮忙洗碗……倒是没见有人来看她。”
“多谢夫子告知,劳你们多费心照看。”
“这是学堂应做的分内之事,不必言谢。”
见到芝芝平安无事,顾言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则是担心他自己。
他得想办法躲起来,避避风头。
于是回到家后,他把驴车还给江秋月,并且和她说:“我最近有事,要去扬州城一趟,快的话三五日就回,慢的话,大概要耽搁半个月。”
“去做什么要那么久?”
“处理一些琐事。”顾言说,“今天来,是请秋月姐帮我照顾芝芝。她在学堂,还有两日就要放旬假了,到时请秋月姐去接她回来,替我照看两日。”
“没问题,你放心去吧。”
和江秋月说好后,顾言连夜收拾了东西,只等天亮后离开。
可当晨光熹微,他打开门的时候,门外站着一位不速之客。
“好久不见。”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带着轻微的笑意。
度长鱼的声线很特别,因此顾言一听就知道是他。
他冷冷的看着:“你怎么在这?”
度长鱼微笑:“自然是闻着味儿来的。”
“闻着味儿来的?你属狗的吗?”
“嗳?”度长鱼摇着扇子,“我们无冤无仇,何必对我如此疾言厉色呢?能够在此相见,说明我们有缘分呐。”
“昨天窥探我的人是你?”
“用的词不妥,哪是窥探呢……”度长鱼笑道,“分明是见到故人,喜不自胜多看了两眼。”
只要不是陈渊就好。
顾言提着的心放下了。
只是度长鱼实在讨厌,他说:“这大清早的,让别人看到也不好,阿言也不请我进屋坐坐。”
“……”顾言,“闭嘴。”
阿言也是你叫的?
从前他无法反驳陈渊,毕竟强权压人。
可度长鱼不是陈渊,顾言可不怕他,大不了豁出去两人一起死,他相信度长鱼比他更不想看到陈渊——最起码现在不想看到。
如果度长鱼那么自信,就不会同样易容前来。
没错,度长鱼没用自己的真面目,同样易容。
两个易容的人面面相觑,最终顾言退了一步:“进来。”
堵在门口,看着就心烦。
度长鱼摸摸鼻子,随后进了院子。
他打量着这栋房屋,嘴里发出感叹声:“同样是逃亡,阿言怎就过得这般潇洒?”
顾言可不信他的鬼话:“哪有您潇洒,有人伺候有人垫背,还有功夫来我这耍嘴皮子。”
度长鱼笑笑,闭口不言:“难怪你当初不跟我走,原来自己也能跑掉。我可听说陈渊知道你的死讯后,整个人都快疯了。”
“那你应该挺开心的吧?当初你想带我走,不就是想让他痛苦吗。”
“话虽如此,可我心里就是不得劲。”他啧啧道,“不是我做的,差了那么一丝快感。”
“你真……”顾言看着他,半晌吐出一个词,“变态。”
度长鱼微笑:“有吗?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