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宴席上的小插曲
连续几个晚上顾言都睡不安稳，偏偏他不能露出异样，以免被陈渊有所发觉。
好在这两日陈渊十分忙碌，每次回到寝宫休息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那时候顾言已经睡着了。
直到二十一日这天，顾言穿了一身合乎身份的礼服，头上插着陈渊送他的白玉簪子。
而脖颈间常系的玉佩被他取下来，放在了梳妆柜的下沉抽屉里。
戴上了白玉簪子，自然要带上陈渊送他保命的暗器，孤身在外，身上必须有保命的东西。
又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路线和计划，顾言抬眸看向镜中的自己。
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在这皇宫里，他变得不像从前的自己，但很快他就要自由了。
很快就能从这精致的牢笼中逃出——就像被禁锢的鸟儿飞离华美的鸟笼，在天空中自由翱翔。
“终于……”顾言喃喃道，他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
再看一眼他居住了两年的华美宫殿，顾言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他推开门，月见等候在门外，见他出来：“您身上过于素净了，奴婢替您佩戴几件饰物吧？”
“不了，饰物繁多，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我不喜欢。”
就算他从宫里带再多的饰物出去也没用，到最后他还是用不了，毕竟宫里的东西，打眼就能看出来。
若是携带金银财宝，又过于沉重，思来想去，顾言只随意拿取了几样不惹眼的小珠宝和几锭银子，藏在袖口和胸口处。
好歹他为陈渊办了几件大事，又留下火药火炮两件利器，他拿点工资是应该的吧？
他和月见说话的时候正巧陈渊从前方阔步走来，见他已经收拾妥当，便牵着人上了出宫的御辇。
大将军府外。
红绸挂满了一条街，装点的大红灯笼十分喜庆，来往贺喜的人络绎不绝。
因着今日有喜，大将军府的下人们对待来看热闹的百姓格外和善，在墙角放置了瓜果核桃杏仁等干果，另一边则摆满了糖果糕点，任由百姓们抓取。
一顶又一顶的轿子和一辆又一辆的马车停满了街道，从里到外都是热闹的交谈声。
丁老夫人穿着喜庆的礼服，和前来贺喜的命妇们交谈，命妇们珠光宝翠，佩戴着华丽的玉佩和金饰。
离迎娶新嫁娘还有一段时间，丁茂飞还得空跟在老夫人身边接受命妇们的贺词：
“有道是‘对鸳鸯，今夜同床，龙飞凤舞，花烛洞房。富贵双全，百年久长，早生贵子，朝中栋梁。’老身这里祝贺大将军夫妻同心，恩爱缠绵，白头偕老。”
丞相夫人王氏笑意吟吟，在一众女眷中率先开口。
之后便是卫氏：“花开并蒂莲，人结百年好，恭贺大将军喜结良缘。”
两人是新朝唯二的诰命，在她们开口后其余人也纷纷送上祝福，流水般的礼物送进库房，来回迎客登记的奴才在冬日里都累得出了一身汗。
“时辰到了，老丁，快去迎亲！免得耽误了吉时！”秦肇大嗓门喊道。
他身后是一众武将，包括钱铁等人都喜笑颜开。
“来了来了！”丁茂飞喜气洋洋的告别老夫人和一众命妇，脚步飞快的跑出去。
“哈哈哈，看那个猴急样儿！”
“新娘子在家好好坐着呢，又不会跑了，你急个什么劲儿？”
“你们懂什么？老丁这是迫不及待想要抱得美人归，想入洞房啊！”
一群人嘻哈打趣，丁茂飞高兴，也懒得和他们斗嘴，他迫不及待的骑上马，带着一帮兄弟前去林府迎亲。
顾言和陈渊没有一早就到，而是等到吉时，新娘新郎拜过堂后才亲临大将军府。
陈渊的亲临让婚宴又升上一波高潮，他坐在高位上，丁老夫人坐在下方乐得合不拢嘴。
百官笑意吟吟间更多了殷勤和恭维。
……
前厅的热浪传到后院，林思思已经在婢女的搀扶下坐在喜床上，将军府的众人退下，只留林思思和她的两个陪嫁婢女伺候。
“怎地那么大的声浪？刚刚还没有的。”林思思掀起红盖头问道。
一大早折腾到现在，她已经十分疲惫饥饿。
这里只有她和两个陪嫁丫鬟，林思思也就随意了。
丫鬟笑着捧起桌上的干果，说：“小姐吃些干果垫垫肚子，等会儿大将军过来了好喝交杯酒。”
“你这丫头，贫嘴。”林思思红着脸嗔道。
另一个丫鬟则说：“想必是哪位大人物亲临，所以前头才那么热闹。”
丫鬟猜测：“会不会是皇上啊？”
林思思吃着干果，有些迟疑的说：“应该不可能吧，皇上日理万机，怎么会亲至小小婚宴。”
“怎么不可能呢。”丫鬟说，“小姐忘了，大将军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要说现在的臣子中谁最得圣心，非姑爷莫属了。”
“刚刚还大将军，现在喊姑爷了。”
两个小丫鬟互相拌嘴，林思思听着心里也高兴，若真是皇帝亲临，以后说出去也是一桩得意喜事。
……
前厅，顾言陪同陈渊坐在高位上，他随意转眸，瞥见陈渊脸上带着淡淡喜意，可眼睛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
顾言低下头，从桌上端起茶盏，一只手袖遮住半张脸，装作喝茶的样子。
他轻轻抿了一口，在放回的时候用左手一挡——茶盏被碰掉在地，剩余的茶水全部泼在了礼服上，从袖口到膝盖处都是湿漉漉的一片。
“呀……”他轻呼一声。
陈渊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连忙用手帕替他擦拭，只是茶水已经濡湿了礼服，再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我让宫人回去替你另取一身衣裳过来。”陈渊俯身在他耳边说道，“阿言先换下这身湿衣，去后院烤一下，免得风寒。”
他快速吩咐，一旁的丁老夫人已经站起来让下人快去准备。
陈渊的反应在顾言的意料之内，他听话的点点头，顺着陈渊的安排退下。
丁老夫人亲自引着陈渊和顾言来到偏房，屋里已经升起了炭火。
陈渊替他换下浸湿的外衣，机灵的仆人搬来椅子，好让顾言在炭炉前烤火。
“阿言在这儿等一会儿。”陈渊叮嘱道，“待婚宴结束我们就回宫。”
顾言颔首，笑着说：“我知道，皇上去前厅做想做的事吧。”
陈渊轻抚了他的脸颊，掌心的触感让他贪恋，但他今天来这里是为了正事，只好收起手返回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