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说服康老夫人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公子礼？”
公子礼和修平县公现在还在大理寺关押着。
公子礼全族都死绝了，一个人没什么好怕的。
可怜修平县公连累一家老小，全部下了大牢。
“他不仅是前朝余孽，还胆大包天御前行刺，这两件事随便拎出一件都是杀头的大罪。”
等江阳的好消息传回，直接杀了便是。
……
江阳，吕府。
吕航清晨起了个大早，今天他要去拜访康贵孝。
昨天他们商议了一晚，一致认为除了文臣幕僚，成王身边的武将们也需要拉拢。
而武将里，数康贵孝是最大的，他统领着成王麾下两千精兵，护卫着成王府。
吕航不确定他能不能说服康贵孝，毕竟此人有些愚忠，可他总要试一试，因为对方的身份很重要，若能说服对方，他们的谋算就成功一半。
吕航之所以决定试一试，是因为此人除了有些愚忠外，人如其名，是个大孝子。
从康贵孝的老母亲入手，说不定有奇效。
因此他精心挑选了礼物，提着上门拜访。
康老夫人和悦的说：“贤侄来的不巧，小儿今早上值去了，若有事可说与我，等贵孝回来了，我再说与他。”
吕航笑眯眯的说：“小侄今日并非为寻康统领而来。”
老夫人疑惑的问：“那是为何？”
吕航笑笑，眼睛不着痕迹的瞟了周围的下人们，康老夫人虽然是农家出身，但能抚养康贵孝走到今天的地步，可见老夫人并不简单。
此刻她心思百转千回，吕航她是知道的，但是因为文人武将向来不对付。
文人嫌弃武将只会用蛮力，整日训练身上弥漫着汗臭，个个五大三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武将又嫌弃文人们弱唧唧，只会耍嘴皮子，装模作样。
因此交情不深，吕航仅有的两次来康府，一是为康老爷子吊唁，二是为康老夫人贺寿。
两家的交情没有深到屏退左右说悄悄话的地步。
但是吕航的名声她是知道的，所以想不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夫人想了想，吕航做事向来谨慎，这次登门拜访另有来意……想必是很重要的事情。
因此她思来想去，还是屏退下人们，试探的问：“贤侄是有什么事情要和老身说吗？”
吕航坐直了身体，正色道：“老夫人，小侄斗胆一问，您身体还好吗？”
老夫人的笑意有些淡淡，她说：“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
“若是先天身子弱，不足为奇，可要是人为导致，就太可怕了。”吕航叹气，“老夫人，小侄既下定决心前来，就不和您说虚话了。我们这群人呐，说是亲近心腹，其实都和您一样，有同样的困扰。”
老夫人端正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捏紧，她之前就想过，或许成王身边的亲信都被下过毒，只因隐秘，所有人都闭口不言。
如今吕航提起，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想。
“老夫人今年已六十高寿了，看着精神抖擞，可内里呢？”
吕航说：“还记得前些年老太爷也精神矍铄，可还不是说没就没？您心里就没有怀疑过吗？老太爷一向身体硬朗，为什么会突然病重？”
“都说是药三分毒，常年吃药的人，身体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再硬朗的身子也撑不住被这么糟蹋啊……更何况老太爷一把年纪。”
吕航说着叹气。
康老夫人已经没有了笑意，神色带着追忆：“贤侄今日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吗？人都去了，究其原因又有什么用呢？死去的人总是比不过还活着的人，为了活着的人，也只能装聋作哑。”
她的意思是她都知道，她都想过，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丈夫已经去世，为了儿子，她只能咬牙坚持。儿子是个死心眼的，为报早年成王的一饭之恩，认准了成王，一心尽忠。
哪怕成王手段腌臜，给她们下毒，但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言明只要她们听话，会按时赐下续命丹，让她们性命无忧。
成王说：我虽然给你的家人下了毒，但我留有余地，每个月赐下解药，只要你听话，不仅家人性命无忧，还能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
康贵孝是个好糊弄的，被成王轻飘飘的几句话就糊弄过去了，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任劳任怨。
老夫人有苦难言，谁让儿子那么傻？以前觉得老实，打心眼儿里感到欣慰，老实好啊，做人就得老老实实。
现在呢？
都是一把辛酸泪。
任谁的性命被他人掌握在手中都会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做错了事，没有挽回的机会就一命呜呼。
老夫人自己不怕，活到现在她已经活够本了，再活下去也没意思，可家里的孩子们不一样呐！
她的女儿女婿，孙子重孙们都还那么年轻那么小，怎能把性命依托在成王手中？
所以她努力活着，不敢生病，稍有咳嗽就请大夫来看，就怕一病不起，死后都不甘心。
“老夫人的担心我都明白，我也如此。”吕航说，“我担心夫人在我死后无依无靠，在成王那里没了利用价值就不管不顾。”
老夫人和康贵孝也是如此。
老娘和全家人的性命都握在成王手里，康贵孝再蠢也知道这不对，可是他脑子笨，着急也没用，只能老老实实按吩咐办事。
都是彼此担心，互相牵挂啊。
最舍不下的，莫过于家人。
“老夫人，您觉得委曲求全就能让小辈们平安度过一生吗？”
“老太爷吃了太多续命丹，导致身体孱弱，一命呜呼，您觉得对小辈就没有伤害吗？我可是听说，您的女儿保胎困难，每次怀上不到两月就没了，再小心也只能保住四个月。”
“我告诉您一件事儿吧。”吕航问，“您还记得范琦吗？”
老夫人点头：“当然记得，最后不是嫁人去了京城吗？”
“对，您没记错，可您知道吗，她同样难以怀孕，至今无所出，她和您的女儿情况如此相似，您觉得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什么。”
老夫人瞳孔瞪大：“因为毒药！”
“不错。”吕航神色凝重，他说，“可是就在昨天，我得知一个重要的消息。”
康老夫人敏锐的意识到这才是今天吕航前来的目的，于是侧耳仔细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