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林府里有大秘密
所谓银针只不过是个说法，一般都是铜、铁针。
即便含银也不是纯银制作，多含铜、锡等金属以增加硬度。
制作方法根据需求的粗细不同、时间不同而有不同的方法。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融成液后倒在铁、石板上拉丝，待冷却后再进行修饰，但是成品率低，粗细不容易保证。
还需要冷却后研磨、抛光等，相当麻烦。
这就意味着需要极高的工艺技巧，只有官府的工匠才有这个材料和手艺。
“去查一查全京城有多少民间大夫，林砚和哪位大夫接触过，包括哪位大夫在近几日进出过林府。”常颂吩咐手下人。
常颂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对着顾言和丁茂飞说：“下官想起一些陈年旧事，要去大理寺存档的库房查阅，顾公子和丁将军可要一同前去？”
顾言放下茶杯：“那就一起去吧，不知常少卿要找什么？我们可以一起找。”
常颂没有直说，只是边走边问：“今早听说林大人上书，因为丧子之痛，他想要告老还乡。刚刚手下人来报，说林府已经在收拾家当细软，只等大理寺查出真凶后便启程。”
丁茂飞疑惑：“皇上不是还没批这份奏折吗？林中恒这么着急收拾细软干什么？”
他怎么确定皇帝会答应呢？
古代有“三请三让”之礼，同样的，在辞官的时候也衍生出“三辞三挽”。
这意味着一个官员要想辞官，就要三次上书，皇帝会挽留两次，直到第三次看到辞官者的坚持和决心，才会批复。
一套流程下来，起码要一个月。
顾言说：“想必林大人要辞官的决心很坚定了。”
陈渊说过，常颂不是蠢货，他很聪明。既然顾言能从记录的卷宗里看出林大人对林砚态度的前后反差，常颂自然也能看出来。
结合林中恒辞官的事，让他坚定某种想法，又想起一些陈年旧事，现在要去把它找出来。
顾言没猜错，常颂确实想到了某件事情。
历朝历代都有大理寺的存在，记录的档案不止千卷万卷，这意味着，每朝每代为官者的身家底细都被记录在册。
只是资料太多了，根本没人一一翻看，除了常颂。
他能年纪轻轻坐到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凭的都是真才实干。
“方才突然想起，我曾在某卷档案中看过，林大人祖上好像出过大夫。”
常颂不能仅凭借记忆就断定朝廷命官有问题，所以他要找出那部分档案。
三人来到存放档案的地方，这里位置偏僻，环境清幽，矗立的三层阁楼放满了各种档案和卷宗。
大乾初立，记录官员档案的房间少，打扫的也比较干净。
上到二三楼，就有很多灰尘附着在门窗上，打开尘封已久的档案，一股霉灰味扑鼻而来。
这里存放的都是前两朝的档案，一般没有吩咐，大多时候都没人进来。
常颂凭借记忆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数着书架开始翻找。
“我记得大概三十多年前，废帝时期招纳了许多方士，连同太医院一起炼制丹药，当时不少民间大夫都被招纳进太医院，好像林家祖上就是其中之一。”常颂说道。
而且林家还有一个女儿入宫为妃，只不过等到庸帝篡位后清算宫廷，许多宫妃连带她们的家族都被庸帝拔除。
大概半个时辰后，常颂欣喜的说：“找到了！”
他手中的档案明明白白的记录着：德昌十六年，林崖被封为九品医士，负责宫中上层官员医疗事宜；同年，林崖三女林荷封为正八品选侍，入宫服侍君侧。
父女俩品级都不高，没有大篇幅记录他们的过往，林荷两年后有孕，不过胎大难产，母子都没能活下来。
林崖在庸帝篡位后出逃，不知所踪。
下一页则写了林崖的三代近亲，上面写了他还有一个兄长，名叫林悬。
“这就对上了。”常颂合上档案，说，“林中恒的父亲就叫林悬。”
丁茂飞恍然大悟：“既然做弟弟的会医术，在皇宫里当过差，当哥哥的肯定也会！”
而且庸帝上位的时候太医们死的死，逃的逃，像太医们常用的银针肯定是要带走的。
“如果近期没有大夫进出过林府，想必是林府中原本就有这么一套打磨精细的针具。”
常颂点头：“林砚的交友情况我们都打探得一清二楚，他脾气好，性格温吞，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请客吃饭，不太可能和人结怨。我想，凶手是他身边的亲近之人。”
照现在的证据来看，或许还是他的亲生父亲。
如果真的是林父杀了林砚，那他杀人动机是什么？是什么样的仇恨让他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
丁茂飞摩挲着下巴啧道：“虎毒不食子，这林中恒要真是凶手，那他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林砚不是他亲生的？林夫人给他带了绿帽子？”
常颂带着两人下楼，“这个需要查一查，待会儿我就命人去查探。”
丁茂飞十分支持：“说不定还能查出个大的！”
丁茂飞没有说错，真让常颂查出了个大的，顺藤摸瓜发现林府大有问题。
……
林府。
林大人在门口踱步，时不时探头出去张望，脸上的神色颇为焦急。
片刻后，一个小厮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大人，来信了！”
林大人眼睛一亮，急忙从小厮手里抢过信件，然后问：“没被人发现吧？”
小厮说：“大人放心，小的和往常一样，绕了三四圈才去取的信。”
“领赏去吧。”
小厮欢喜的退下，林大人把门关上，这才拆开信封，屋内，林夫人虚弱的问：“兄长信上可有说什么？我们什么才能动身回江阳？”
林大人把信看完，脸色不太好：“兄长在信中说，成王并没有把我们召回的意思！”
林夫人不可置信的一连串咳嗽：“成王这是……要放弃我们？我们为了他的大业，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搭进去了！他，他怎么？”
林大人从信封里倒出一颗药丸：“兄长说他会想办法。这颗续命丹是他向成王求来的，夫人服下病情可有所好转。”
林夫人神色不太好，她看着黑色的药丸半晌，无奈的叹气：“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离开京城，到时候大理寺查出真相，我吃再多药丸都没用。”
她定了定神，说道：“现在看来成王靠不住，兄长不一定有办法，我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先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