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 章 基建狂魔上线
芩黛下意识抬头望了过去，只见那人穿着干净白衬衫，清清肃肃。他的外貌相比娱乐圈那些聚光灯下的男明星，并不算出众，但是五官周正，气质干净，让人望着并不生烦，而是觉得越看越好看。
芩黛：“！”
盯着那张脸，她有一瞬间的晃神，这张脸与她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叠，让她一时之间分辨不出是真实还是虚幻。
直到矮个子村长大声呵斥：“周勇，你还要反了天不成，当着这么多人面，你都敢动手？”
白衬衫青年身后也跟着身影高大的基层工作人员，他们上前将周勇团团围住。
青年这时候才有精力分神去看芩黛的情况，他的声音温和了不少：“怎么样？没伤到你吧。”
芩黛盯着他那张熟悉的面容，眼眸中是她强行忍下的水光，湿意霖霖，她轻轻摇头。
她回神，很快掩盖住了眸中神色，她已经认清楚了，这个青年并不认识，她并非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
她之所以会有如此反应，是因为眼前的这个青年，外貌十分像她曾经的师兄，也是她之前人生道路上的引路人。
她那个时候和父母决裂，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迷茫，为了躲避现实，参加下乡观察志愿实践活动，正巧碰到大她两届的学长。
学长很温柔的开导她，并且以身作则，让她觉得她自己人生的意义，不只是呆在象牙塔苦命学习，也不只是听从父母安排大学毕业早早嫁给一个有钱男人。
她或许能够给社会创造很大的价值，她或许可以改变世界上的一些事情。
她在学长的鼓励下，选择了考公，下基层，来验证学长说的话没错。
上辈子，她刚考公上岸，还没来得及和学长分享喜悦之情，就得知学长因为工作变迁入藏的消息。
在之后几年里，她再也没有听到过学长的消息。学校论坛也曾有人猜测，学长因为肺水肿死在了西藏。
但是谁都联系不上他，谁也没有他下落，这个消息到底是真相还是谣言，无人可知。
在异国他乡，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当芩黛在这样的情况再次见到那张熟悉的脸，芩黛强烈的情绪，如同翻江倒海，一寸一寸将她淹没在哀伤的汪洋。
对方明显占优势时，周勇嚣张的气焰一扫而空，仿佛这个人清醒了过来，一言不发，只阴狠盯着芩黛众人。
青年直接无视他，打开手机报警：“喂，陈哥，是我。白马村四组21户有人在葬礼上寻衅滋事，故意伤人未遂，希望你们能尽快出警，把他带走拘留。”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吐字清晰，三言两语交代了事情经过结果。
就连和周勇不对付的村长都听懵了，为了这些小事直接报警吗？之前都是村里的事村长出头当面决断处理，从来都没闹到县城派出所那。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冲出了一个周家人，他面色狰狞地朝着那个青年扑去，试图抢夺青年手中的手机。口中还不停地叫嚣着：“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是谁？居然敢多管闲事！赶紧把手机给我放下，不准报警！”
青年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机，眼神坚定地看着冲过来的周家人，毫无畏惧之色。
村长站出来轻咳一声，用沙哑的声音威胁道：“他是我们村新来的村支书，你们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出来，还在这胡闹，是想和周勇一起去派出所吗？”
在场所有人神色各异，有围观妇人听到这话，悄无声息拉着自家孩子躲远了。其余人见周勇这个出头鸟都被治住，虽然心有不甘，也不敢再多怨怼。
等到周家人散了，青年主动开口询问村长：“规劝燃放爆竹的事解决没？”
村长露出满意的笑容，笑呵呵道：“解决的很顺利，多亏了这位姑娘，知情达理，我们工作才这么顺利。”
他说着给青年人介绍芩黛：“就是她，周婆婆的表孙女。”
芩黛对青年莞尔一笑，笑容如同三月梨花烂漫，主动朝着青年伸手：“你好，我叫芩黛。”
青年也很爽快，对视芩黛的眼瞳，和芩黛交握：“你好，我叫张霁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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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除了一开始就出现的不太愉快的小插曲，接下来的进程异常顺利。
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姑奶奶，芩黛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她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其实是调查如何把钱花出去的，到了下午，她便迫不及待地拉住许度，央求他带领自己前往学校参观一番。
由于小助理晕车症状颇为严重，芩黛心生怜悯，并未叫她一同前行，而是让她好好休息几天。金秋泫还是孩子心性，看到灵堂前跳大神的道士觉得特别新奇有趣，芩黛也没有招呼她一起。
姑奶奶的住所与当地学校之间相隔较远，翻过一个山头，足足有三十多分钟的脚程。中途他们还必须穿过一座历史悠久、略显破败的木吊桥才能抵达彼岸。
许度身手矫健，如同山中敏捷的小鹿一般，三两步轻轻松松地就跑到了河对面。反观芩黛，则紧紧抓住吊桥边缘的麻绳，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慢慢踱过这座古老的桥梁，生怕中途哪块木板被她踩断，她就要掉进河里。
走了很久很久，学校那破旧不堪、狭小简陋的样子才终于出现在眼前。和她之前想象中差不多，整个学校看上去灰蒙蒙一片，墙壁灰白相间还带着点青色，显得十分破败寒酸。
学校甚至连个像样的大门都没有，只有一长条矮小狭窄的房屋围绕着一个小小的院落，在旁边还有一座单独的用水泥砌成的小屋，估计是后来加盖上去当作厨房使用的吧。
听着许度的介绍，芩黛了解到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那会儿，这儿原本是生产大队专门给那些插队落户的知青们修建的住所。后来知青们陆陆续续返城以后，这几间小房子便被改造成了村里供孩子们念书识字的地方。
芩黛仔细地端详起面前这条长长的屋子来，心想当初之所以要修成这个样子，大概也是为了让知青们居住起来更便利些吧。如果按照每个班级四五十个人来算的话，这一间房或许刚刚好能够容纳下两三百号人呢。
芩黛跟随着许度一同走进了学堂内，刚踏进门口，就听见从厨房那头传来一阵声响。紧接着，一个人影从屋子里快步走了出来：“谁啊”
许度连忙出声道：“魏老师，我是许度。”
只见穿着白色短袖的干瘦老头站在门边，瞧见了许度，面容柔和了些许：“怎么放假也来学校？”
许度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来誊抄好的纸张，上面字迹工整的写了几道数学题：“我姐姐想来看看我读书的学校，我就带她来参观了，还有几道不明白的数学题，想要请教老师。”
魏老师听了这话，露出欣慰的笑容：“真是勤奋好学的孩子。这位就是你姐姐吧？”
芩黛给同魏老师打招呼：“魏老师您好，贸然来拜访，没打扰到你吧。”
“没，你随便参观。”
芩黛听了这话便对许度道：“你去问魏老师题吧，我自己在这里逛逛。”
许度点点头，同魏老师一起走进屋里。
芩黛来的时候便听许度已经说过了，这所学校是附近几个村唯一的学校，小学部和高中部是在一起的。
教室的门都上了锁，但是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教室里面的光景，长方形的黑板上明显有着坑坑洼洼，里面的桌椅仍旧是木头制作的，方便循环利用，不少桌面上损坏得崎岖不平。
确实是急需要重建。
而且这所学校并没有操场，也没有其他运动的器材，更别提什么羽毛球场篮球场。
孩子们的身体素质得不到保障，只能整日坐在教室里，跑跑跳跳，都嫌这场地太小。
教室后面是一大片阴森森的竹林，竹子长势旺盛，甚至算得上是遮阳，导致竹林下方的教室有些阴森潮冷。
倘若是夏天，倒也没什么，冬天的话，孩子们在这样的教室里面都要冻坏了。
这里，推掉推掉，盖一个五层楼高的巨型图书馆。
那里，也推掉，建一个宽敞明亮的学生宿舍和职工宿舍。
这里建一个的体育场，那边建成三栋楼高的t形教学楼。
芩黛犹如基建狂魔附身一般，这里年久失修的建筑她一个都不想留，一边观察就一边盘算，该怎么把这几栋小楼给推掉，重新建造，在哪里建体育场在哪里建教学楼，她脑海里面已经有大概的雏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