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登顶
“甲辰戮妖剑典？”
“对哒，上面有我主人所创的剑法和剑道经验，等你把这本书吃透了，说不定戮妖剑意就能达到我主人的十分之一的高度啦！”
剑典是安南王亲手所写，以六阶妖兽紫山貂的皮作封，六阶仙木天金竹制纸，虽不是仙器，但极为坚韧，水火不侵，难以损坏，远胜于五品灵器。
“这叫我怎么看？”
已经半瞎，读起书来更为艰难，沈薇眼睛贴近剑典，才勉强看清几个字：“好丑的字！怎么不用传功玉简！”
“哼，寻常虚灵玉怎么能够承载我主人的剑道真意，还未刻录半分就崩碎啦！好啦，你快去下一层，我要睡觉觉啦！”
“哦哦！”沈薇摸索着，朝着一处光源走去，应该是门没错。
“你干嘛！门在那边！”
塔灵小萝莉把沈薇的身子掰对方向，将他推向光门。
……
四周是狭窄的石墙，无窗无门，墙角有一石床，无枕席，无被衾，居中是隆起的石台，上有一盏烛台，焰光不动，流淌着淡淡白烟，为幽暗的囚室带来昏黄的光明。
石台旁有石凳，沈薇摸索着坐下，这才看见对面似乎有一个朦胧的人影。
“我是他兄长，可他至死都不肯原谅我，呵。”
沙哑的声音传来，沈薇这才确定对面有一个人，还知道了他是安南王他哥。
“我问，你答，合我心意，便放你过去。”
沈薇恭敬起身：“前辈请讲。”
“若是你至亲之人犯了一些小过错，你可会长久心怀不满？”
沉思了片刻，沈薇脑海中浮现师父的影子，于是温柔道：
“不会，哪怕她犯了天大的错误，我也愿意为了她与全世界为敌。”
“若是你遇到一个罪恶滔天的魔修，但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会不会为天下苍生去杀他？”
长剑般的眉毛微微挑起，魔修？岂不是我辈中人？可杀！沈薇斩钉截铁道：“杀！”
“若是你挚友从始至终都在骗你，但却是为了不失去你，你可会原谅他？”
挚友？我可没有那样的东西，沈薇沉思片刻，开口道：“我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当然，在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是我的挚友了。”
“若是以你的性命，换取此界安宁，你愿意吗？”
沈薇有些犹豫，他当然是不愿意的，这世界跟他有什么关系？鱼肉百姓的不是他，作恶一方的不是他，纸醉金迷的不是他，高官厚禄的不是他，怎么有人悲惨，就需要他来怜悯，需要他来牺牲？
但如实回答，这人会不会不让他登塔？
“不愿。”
一道光门在囚室中升起。
“没有奖励？”
安南王他哥一愣，还要奖励？
他摸索着身子，从浑身泥垢里搓出一颗泥丸：“这是仙人泥，你拿去吧？”
“不用了，”沈薇嘴角抽搐了一下，借着些光，他能看到对面那人的一些动作，分明是在身上搓出来的泥垢好吧，“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安南王他哥将泥垢按回身上：“可以，你问，我答。”
“这第七层如此狭小，有什么用处？难不成当真只是一个囚室？”
“此间虽小，但有我足矣，仙塔运转，需要大量仙元，他已身死，仙元从何而来？自然是从我身上产出。”
“您是仙人，为何还会被这塔镇压？”
男人沉默了半晌，仿佛回想起了遥远的往事，喃喃道：“仙境与仙境之间是有差距的，我并不完全是仙境，我登临仙境，全是因为他，
其实，我才是真正的安南王，最初的安南王，他是我之执念所化，曾与我共用一身，拥有有着我的一切，他也是我，但我不是他。”
沈薇似懂非懂，这是分魂登仙，福及主人？
“咳咳，多谢前辈告知，小子告辞。”
“去吧，下一层，你当能过。”
……
第八层。
佳木茏葱，清溪泻雪。
在山脚下，有一处院落。
院里有秋千，有黄犬，有花卉，有青石小径，有遮阳老树，树与满山的树是一类，却因生长在这小小的院落里，有着家的温馨。
“年轻人，你走错了。”
恢宏庞大的声音在沈薇耳边响起，已爬到半山腰的沈薇愣了愣，谁在说话？
“老朽在山下，你莫要再往上爬了。”
磨磨蹭蹭的沈薇终于下了山，循着声音来到了这一方小小的院落。
“咳咳，前辈你在哪呀！”
看着眼前这年轻人，体虚，目盲，白地厌不禁心生疑惑，这副模样，是怎么爬到第八层的？
“年轻人，要节制，不要早早亏空了身子，有损修行，无益长生。”
沈薇眯着眼睛看向地上一坨黄黄的东西，怎么也不像个人形，这前辈是一个通人言的妖兽？
“咳咳，前辈误会了，我是因前面的试炼伤了身子。”
沈薇面色微微泛起一丝红润：
“敢问前辈，此层试炼是？”
“这一层是安南王给公主殿下的家，公主殿下不在了，便由我说了算，”白地厌顿了顿，继续道，“这世上唯有真情不容辜负，欲过此层，须心有所爱。”
沈薇脑海中浮现一抹红裙，他自然是心有所属的，只是那是他师父。
白地厌狗瞳一闪，沈薇心中所想皆为他知晓。
“好小子，还是个魔修！”
“好小子，还是个大逆不道的，违背礼教人伦！爱上自家师父！”
沈薇顿时慌了神，满面燥红，手足无措。
“他是怎么知道的！我都是深埋于心底，从不显露半分！”
白地厌嗤笑一声，继续道：“年轻人，不必慌张，魔修也好，真魔也罢，杀妖无数的安南王都能与我族公主殿下相爱，你怎么就不能爱你师父呢？”
“咳咳，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说。”
沈薇红着脸，苍白无力地辩解。
计生心头，白地厌摇了摇尾巴，狗脸上露出人性化的坏笑：“不用辩解，我能洞察人心，我改变主意了，光心有所爱还不行，你还得大声喊出：‘我沈薇深爱吾师欧阳鱼，生生世世，宁死无悔！’，我才让你到九层。”
“啊，这怎么行！”
面红耳赤的沈薇此刻倒像一只熟虾，一发澄心剑让自己冷静下来，反正这里只有我一人，喊出来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一想到要喊出这样大胆而露骨的话，沈薇心中顿时涌上了三分刺激与七分娇羞。
少年犹犹豫豫地开口：“我沈薇深爱，吾师欧阳鱼，生生世世，宁，宁死无悔。”
“不行，不够大声，不够爽利！再来再来！”
“我沈薇深爱吾师欧阳鱼生生世世，宁死无悔！”
“不行，不行，不够深情，念的太快，无人会信，你想着她的模样，再喊一遍！”
喊过两遍的沈薇已觉得没那么羞涩，且气血翻涌，心潮澎湃，原来说出心底的爱意来，是这么地痛快！
“我沈薇深爱吾师欧阳鱼，生生世世，宁死无悔！”
狗爪响指一打，少年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我沈薇深爱吾师欧阳鱼，生生世世，宁死无悔！”
“我沈薇深爱吾师欧阳鱼，生生世世，宁死无悔！”
“生生世世！宁死无悔！”
“无悔～”
“前辈，这是？”
听着自己的话，沈薇恨不得跳进一旁的井里，娇羞不已。
“哦，老朽对你的深情颇为赞叹，已动用了仙塔的一小部分能力，帮你昭告万里啦！”
“嘭！”
“年轻人？你怎么躺下啦？老朽可不是那么好讹的！”
“年轻人？咦，有些烫啊，难不成是心魔入体？”
“还没死透，赶紧扔进九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