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咯咯咯”一阵鸡鸣声后林家村迎来了清晨的第一缕光,村中各家一阵忙忙碌碌的之后烟囱便飘起了缕缕炊烟,,吃罢饭大人们有的扛起的锄头三五成群的往田里走去,有的拿上捕猎的工具走进了深山里,只有小孩还在睡梦中。
村外半山腰上有一户人家的烟囱里也升起了袅袅炊烟,只是在生火的人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只见小姑娘一只手将木柴填进灶内,一只手拿着火钳将木柴往灶里处推着。
“咳咳”屋内传出阵阵咳喘声,小姑娘手里的动作更快了,她放下了手里的柴,从旁搬出一个小竹凳,把竹凳放在灶台前然后双脚踩上去,双手扒着灶台,艰难的拿起铲子在锅里搅动着。
“阿娘,喝点粥吧!”小姑娘端着一碗白粥小心翼翼的朝床边走去。
床上躺着一名妇人,见门被推开了便捂住了嘴想要平复下来,可她越想掩盖越是咳嗽的厉害,此刻,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因为剧烈的咳嗽导致身体不停地抽动最终作罢。
小姑娘名叫林青,还没过八岁,在她的印象中她们家是有四口人,但是那已经是很模糊的记忆了,有时候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床上躺着的是她的阿娘,村里人都只叫她林大娘,只见林大娘身上穿着补的不能再补的麻布粗衣,然后艰难的将身体侧了过来
小林青从小与林大娘相依为命,她们在这半山坡上养的有鸡和鸭,偶尔林大娘也在山间放些捕兽夹,若是捕到山鸡,林大娘就将其炖了给小林青喝,若是捕到些兔子,小林青总是嚷着要拿回去养,林大娘拗不过小林青,便用竹片编成笼子好方便小林青拎着兔子。
“好青儿,我懂事的女儿。”林大娘一只手撑着床,努力的往起挪,小林青赶忙将粥放在床头,伸出两只手也去帮忙。
林大娘脸色有些乌青,可那双还算明亮的眼睛让人一看便知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只是如今她因生病而形容枯槁,两边的脸颊因凹陷而不对称了起来。
小林青在林大娘背后垫了个枕头,然后左手端起粥,右手拿着木勺,每舀一勺粥便用嘴小心吹凉,然后送到林大娘的嘴里。
“好青儿,阿娘若是有个万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若是阿娘不在了,你就拿着这个去沧幽城找一个叫林山的人。”林大娘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拨浪鼓递了出去。
“不要不要,我不要去,我要跟阿娘在一起。”小林青放声大哭着。
“去了你就叫他伯父!”说完这句话,林大娘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希望他能看在青儿还小的份儿上将她留在那里,给她口饭吃不至于流落街头”。
林大娘看着眼前眼泪汪汪的女儿,不由得也一阵酸楚,她使劲将眼前的小人儿拥在怀里,久久不肯撒手,直到她又止不住咳了起来,“噗”一口鲜血吐在了被子上。
小林青看见眼前的鲜血被吓了一跳,回过神后她用袖子擦干了自己脸上的眼泪,然后找来擦脸布给林大娘擦干净嘴角后,就拿起了屋内的背篓,道:“阿娘,你等着,我上山给你找参”。
还没等林大娘开口,小林青拔腿就跑了,只留下林大娘轻轻的叹息声。
小林青拿着小铁杵在山上到处拨弄着,她顾不上林子里的山鸡野兔,也顾不得长势极好的菌子,只到处找着有没有人参。
其实她并不认识人参,只是听人说过人参可以让人气死回生,是极其名贵的药材,这种药材就长在深山里,所以在看见林大娘吐血后她第一反应就是来山里找人参。
小林青在山里已经找了两个时辰了,但是依然没有人参的任何踪迹,小林青有些垂头丧气,道:“马上就要回去做午饭了”。
突然一阵痛苦的呜咽声传到了小林青的耳朵里,小林青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了听,辨别好方位后小林青手里拿着小铁杵小心翼翼的靠近着,她拨开了比她还高的草后,映在眼前的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小男孩。
男人约摸着三四十岁,脸上挂着星星点点的鲜血,发丝凌乱的耷拉在眼前,一身黑色长衫,长衫的袖口和领口上还有用金线织着的卷云边。
草丛被拨开后,男人一把将小男孩护在身后,眼睛猩红的看着小林青,看着小林青茫然失措的表情后,男人眼里的怒火才慢慢平息。
小男孩走到了小林青面前,一脸镇定的说:“你是来抓我们的吗?”
小林青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个眼前奇怪的小男孩,男孩与小林青一般高,身穿了一件珍珠白的外袍,衣摆上用金银双线密织了波涛汹涌的浪花纹路。
男孩的身材极为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男孩脸色白皙,连着嘴唇都有些微微的泛白,他的眼睛在肤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漆黑深邃。
“不,不是的,我是来山上找人参的。”回过神来的小林青连忙收起了小铁杵,一边摇着双手,一边摇着头。
“人参?你家大人呢?”那个男人听到小林青的话面露不解之色。
“我听说人生有起死回生之效,所以才来山上找的”
“我阿娘生病了。”小林青认真给两人解释着。
“孩子,回去吧,这山上找不到人参的。”男人有些不忍心的说出了这句话,“若是随便上山就能找到人参,那这座山怕是早就被翻遍了”男人心里想着。
“萧平叔叔,你感觉如何?”男孩突然蹲了下来。
这时小林青才看清楚,那个叫萧平的男人左边肩膀上有一个镖六齿飞镖,那六齿飞镖一半已经扎进了肩膀里面,只有一半还露在外边,伤口周围的衣衫已经被血浸湿了一大片,只是因为衣服是黑色的所以不显眼,故而小林青才一直没有注意到。
“少主,我没事。”萧平忍着剧痛安慰着眼前的孩子。
“我带你去我们家吧!”小林青看着眼前的两人,小林青对他们毫无防备之心。。
“萧平叔叔我扶你。”男孩面露喜色,想要扶起地上的男人。
萧平看着眼前的男孩,轻轻的摇了摇头,男孩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将手停在了半空中,回过头,道:“你回去吧,我们不去。”
小林青虽是真心想要将他们带回家,她又想想家中的阿娘,只得退出草丛,一步三回头的朝山下走着。
萧平知道他们身后有数不尽的杀手,如果贸然的躲入寻常百姓家,必然会给这家人带来杀身之祸,眼前的孩子虽明白这个道理可却也更担心男人的伤口。
“萧平叔叔,你的伤。”男孩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你们在这等我,我一会就回来。”小林青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丢下了一句话,又毫不犹豫的转头朝着山下跑去,留下一脸错愕的两人。
小林青飞快的朝家里跑着,她似乎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然后跑的更快了。
“阿娘,你怎么出来了?”林青看着灶台前的林大娘心疼的问道。
“小青儿,你看阿娘给你炖了什么?”林大娘将锅盖揭开,一锅香喷喷的鸡肉出现在林青的眼里。
“阿娘,你怎么把阿花杀了。”小林青有些心疼的看着锅里。
“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肉。”林大娘心里知道自己怕是不行了,所以硬撑着身体给女儿做了顿饭。
看着眼前的鸡肉小林青不知怎么又想到了树林中那个瘦弱的男孩,“那个男孩太瘦弱了,应该也需要补补身体吧!”林青在心里想着。
“阿娘,你多吃点”
“小青儿,你也吃。”林青和林大娘都将鸡肉夹到了对方的碗里面。
小林青慢吞吞的吃着鸡肉,待到林大娘放下碗去添水的时候便将自己碗中的肉都给收了起来,吃罢饭后,小林青给林大娘盖好被子,拿起自己准备的东西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还好你们没走。”小林青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着样眼前的人道。
萧平本以为眼前的小姑娘说等她回来是随口说的,现在看到拿着大包小包的小林青有些不可思议。
小林青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了给两人准备的饭菜,接着又掏出了小刻刀,白酒,和一些瓶瓶罐罐。
“这是曼陀罗花制成的麻沸粉,这是金创药。”小林青边往外拿边介绍着。
萧平与男孩看着小林青拿出的物品突然就变得警惕起来,萧平试探的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会有这些药。”
“我们林家村依山而生,山上生长的各类草药,传说神医扁鹊还曾到我们村子来采过药,这些药的制作方法就是他为了感谢我们村子而留下来的”林青蹲在地上耐心的解释着。
“你们怎么不吃,这可是阿花的肉。”看着他们既不动手又不动口小林青有些不明就里。
男孩端起眼前的饭就往嘴里扒着,萧平刚想伸出手去阻止,就又像是想到什么,又伸回了手,转而也端起饭碗往嘴里扒拉着,边扒拉着边想着:“饿死也比毒死好”。
借着小林青带来的东西,萧平将肩膀上的飞镖取了下来,并包扎好了伤口。
“我叫萧凛,你叫什么”小男孩看着这个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姑娘一本正经的介绍着自己。
小林青看着眼前严肃的小萧凛咯咯的笑了起来,边笑边道:“我叫林青今年八岁”。
“你笑什么。”小萧凛摸了摸脸上,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你长的可真漂亮。”小林青向前凑了凑。
“胡说八道,我可是个男孩子。”小萧凛义正言辞的对小林青道。
萧平整理好衣衫和头发后,也走向前来,“依靠着麻沸粉拔飞镖居然毫不痛苦,想不到这偏远山村居然得到了扁鹊仙医的真传。”萧平心里暗暗的惊叹着。
“要走了么。”小萧凛看着眼前萧平有些失望的问。
萧平虽然想离开,但是天色渐晚,而且身上还带着伤,他在这已经快一天一夜了,那些追他们的人还没有找到这里,说明这里的山是天然屏障,不如就在这里休整一晚,萧平心里盘算着。
萧平看着眼前的小林青,先是表达了协议,接着询问道:“你可知道附近哪里有暂避风雨的山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