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他们的艳羡
莫闻霜叼着颗红提晃晃悠悠走过来，捏了捏俞冬烬的耳朵：“原来不是合作方过来谈正事的啊。”
俞冬烬有点汗流浃背了，但他真不知道是谁啊！王助理害他！
“怎么回事啊俞助理。我才来了一次，就这么正好碰见来找你的人。还是说，我不来的时候也有这么多人来瞻仰我们出类拔萃的阿烬呢？”
莫闻霜的语调轻柔婉转，像是在调情，但俞冬烬总觉得有刀子扎在自己身上。
他连忙看向王助理：“什么人？”
王助理顿感不妙，俞冬烬遭罪不会克扣自己刚拿到手的奖金吧？还是莫老板大气。
王助理硬着头皮：“是赵家的小少爷，之前来过的那个……说要来见您……”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恨不得给自己团吧团吧塞地板缝里，救命，这不关他的事，请不要城门失火殃及助理。
莫闻霜又捏了捏俞冬烬的耳垂：“呵呵。”
俞冬烬：……王助理要是不会说话下次还是让姜秘书说吧。
莫闻霜语气更轻柔了，像一片柔软的云雾，贴到俞冬烬耳边：“呦，之前听说我们俞总还找过替身呢。”
某些子弹时隔两年还是打在了俞冬烬身上，虽然并不是他找的替身，但这顶帽子是暂时没法摘了。
莫闻霜扯了扯俞冬烬的耳朵，也没太用劲：“宋影说的竟然是真的。”
他拽着俞冬烬的后衣领向上一提，俞冬烬就十分乖顺地自己站了起来，把椅子让给了莫闻霜。
莫老板又上岗了，翘着二郎腿，双臂支在桌子上，随意一摆手：“竟然是来找阿烬的，我们也不好拦着不是？”
王助理讷讷地又瞟了一眼俞冬烬的脸色，收获了无数眼刀。他非常听话的出门，去找赵空茗了。
莫闻霜是相信俞冬烬的，但就像他说的，只来了俞冬烬办公室一次就好巧不巧碰上了这事，作为俞冬烬的正牌男朋友，心里肯定不舒服。
更何况他之前确实从别人那儿听见了某些不太靠谱的传言。
俞冬烬也是清楚这些，很想现在就把人搂在怀里哄他，捧出一颗心告诉他：“你看，这里面全是莫闻霜”，但他现在如果真有动作，肯定会惹得人更生气。
赵空茗很快进来了，王助理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低着头进来，又逃命似的低着头出去，关上房门的动静微不可察。
赵空茗依然是打扮得精致得体的样子，被娇生惯养万般宠爱的小少爷连每一根头发丝都透出一种清高和自信，他面容清俊，一双眼睛尤其澄澈。
甚至透露出一些未被社会打磨过的天真和单纯。
他可以一辈子都不走出家人为他打造的象牙塔。
赵空茗的视线和莫闻霜对上，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了艳羡和微妙的嫉妒。
含义却大不相同。
莫闻霜暗含自嘲地想，自己还在每日起早贪黑给人当导助、录助、场记，绞尽脑汁向别人推销剧本攒钱的时候，赵空茗或许正西装礼服地演奏曲目。
赵空茗却在想，原来这就是俞冬烬一直忘不掉的那个“白月光”。
一个无权无势，行为举止随意的漂亮男人。
他和自己确实一点也不像，赵空茗想，俞冬烬竟然喜欢这样称得上“离经叛道”的人吗？
赵空茗没听说过莫闻霜，莫闻霜却想起来，自己好像听人提起过这个赵家二少爷。
一个在国外和他合作过的编曲，在他口中，赵空茗当时是他们所有普通学生羡慕的对象。
因为这个插曲太微不足道了，所以直到看见赵空茗本人以前，莫闻霜都没想起来过。
他大大方方地起身，伸出一只手递在赵空茗面前，面上带着疏离又礼貌的微笑：“赵先生，你好，久仰大名。我是莫闻霜。”
他并没有提关于俞冬烬的任何事，不卑不亢地用“莫闻霜”这个不算多光鲜亮丽的身份和赵空茗握了手。
赵空茗同样礼貌：“你好。”
两只手一触即分，赵空茗随即转头看向俞冬烬：“我大哥想和俞氏谈一个项目合作，我顺便帮他带个话。”
俞冬烬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然后拉过莫闻霜的手，和他并肩而立，几乎是郑重其事地对赵空茗介绍道：“莫闻霜是我的爱人，赵小少爷。”
赵空茗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但很快被他掩盖下去。他没有把自己的不理解和不甘心摆在明面上，只是露出了一个不自然的笑容。
他和俞冬烬虽然算不上青梅竹马，但基于两家的一些合作，也是年幼相识。
赵空茗知道他和申秋明关系不错，自然也觉得和申秋明定位相似的自己也能成为俞冬烬的朋友……或者更进一步。
但为什么是莫闻霜呢。一个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
莫闻霜没有支持他的家世和背景，独自一人摸爬滚打在一点也不干净的艺术领域，他怎么能保证他是完全干净的呢？
只有像他这样有人铺路有人造势的人，才能在这样的领域里出淤泥而不染吧？
但赵空茗的教养没有让他将这些趋近不屑的质问问出口。
莫闻霜也能明白他在想什么，他也见过很多圈子里不能为外人道也的东西，只是没有对赵空茗解释的必要。
他们之后的人生只会毫无交集。
莫闻霜眸中的神色更淡薄了，他不笑的时候，昳丽的五官自然而然透出一种攻击性：“赵少爷，你从自己的象牙塔里向下看我们的时候，是不是觉得不可理喻？”
赵空茗被一句话堵得涨红了脸。之前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大喇喇地点破他的高人一等，让他得以和那个隔绝世俗额罩子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