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番外5（1）圣诞

    【在这里跟老婆们说明一下：所有标了“番外”的章节都是区别于正文时间线的，是过去发生的事情。当然，番外并不是按顺序写的，是与正文推进有一定照应的。】

    【还有，一般来说番外会分成莫闻霜和俞冬烬两个视角，补齐正文里没说的故事和过往，会一组一组的呈现，所以番外里面不会有小情侣见面或者贴贴的腻歪情节。老婆们可以酌情选择阅读或跳过哦。】

    十二月底的风已经很凛冽，就算是偏低纬度的地区，也能吹起几个寒颤。

    少年拖着行李箱从机场出来，厚厚的羊绒围巾遮住了小半张脸，将近二十个小时的奔波，莫闻霜已经疲惫不堪。

    从机舱走出来，踏上长长的登机通道时，他感觉重获新生。

    “霜儿！”人群里宋影的呼声不是很明显，但莫闻霜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那两个挤作一团的身影。

    手里的行李被接走，少年单薄的身体被抱了个满怀。

    “瘦了。”孙采之和宋影一致评价。

    莫闻霜把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整个下巴：“能不瘦吗，一天天吃那种饭。”

    “在国外的第一个圣诞节，你怎么不在那边过？”孙采之问。

    莫闻霜烟波坠雾的眼睛望过来，穿过往来不息的人群，仿佛可以看见整个城市：“想你们了。我想回来。”

    坐上车，三个大男生都要坐在后排，冬天穿的衣服又厚，显得格外拥挤。

    宋影又在絮絮叨叨的问莫闻霜，这几个月过得怎么样，在那边生活的习不习惯，同学们相处得如何，到底有没有受到歧/视……

    他总能问很多问题，大到生活氛围，小到每顿饭吃了什么。

    莫闻霜就一一回答，他说，过得不怎么样，一点都不习惯。饭难吃、别人说话听不太懂、住的地方也很一般。

    车辆继续向前行驶，空调暖风从前排座椅的缝隙里吹来，在封闭的空间里令人昏昏欲睡。

    莫闻霜支着脑袋扭头看向窗外，海市也零星装扮上了圣诞节的装饰，只是人们行走谈笑间，并没有松弛。

    莫闻霜看见了那栋高耸矗立的写字楼。仍有灯光透过玻璃隐隐绰绰，里面可能会有俞冬烬吗。

    可能不会吧。俞冬烬更有可能在跟别人谈生意，也可能和朋友们在会所玩闹。

    另外两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自然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孙采之说：“我听说老俞总好像已经彻底不管事了。但俞氏发展的还是很好。”

    莫闻霜微微垂下睫羽，将仰视的视线收回，看起了马路上行色匆匆的车和人：“我没在想他。”

    宋影的眼神很深：“我们只是在说俞氏。”

    “霜儿，你放下了吗？”

    莫闻霜的手指揪着裤子边缘，用力到放手的时候有些发烫。

    前排的司机接到了妻子的电话，用车载蓝牙接通，操着一口方言说：“接完这单就回家，儿子困了你们就先睡吧，不用等我。”

    他的笑容通过后视镜映在莫闻霜的眼底，那张平凡的脸因为这一通电话熠熠生辉。

    等电话挂断，莫闻霜才开口。他的声音融化在车内的暖气里，捂得人发闷：“可能吧。”

    他说不准。

    那些被刻意忽略的，束之高阁的东西，还是能因为一条路、一栋楼、一阵风而萌芽，像一块永远不会死去的藻类植物，在风平浪静的水面下疯长。

    莫闻霜想，俞冬烬应该放下了吧。

    或许他应该把雪沫接走，当一个悄无声息的前任，当一个被埋进深渊的所谓“初恋”。

    “那你后悔了吗？”孙采之问。

    这次他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

    海市很大，两个相熟的人只有很小的概率才能在茫茫人海中重新碰面，更别说莫闻霜只有一个短暂的假期。

    他住在宋影的出租屋里，他原本的床还孤零零的摆在那儿，房间里的桌子上还能看见零星几个和雪沫有关的小玩具。

    莫闻霜收拾好东西，突然说：“等我走之后，你能去把雪沫从他家接回来吗？”

    “它的用品都是我买，每个月还给你抚养费。”

    莫闻霜的眼睛里有点祈求的神色，那双眼睛明明盛满了灯光，却显得暗淡：“你先替我养着，等我毕业了就接走它。”

    宋影答应了。

    能让莫闻霜彻底和那个渣男斩断关系最好。

    他想起最近正在打听的事，忍不住对着某个渣男一通暗骂。但没有得到准信之前，他也不舍得让莫闻霜为此费神。

    孙采之没地儿睡，只能告辞回宿舍，在走之前，特地约好了明天中午的饭。

    他们按照惯例，吃饭、玩乐，晚上又去酒吧微醺，gh的夜晚依旧火热，男男女女的欢笑和音乐声震耳欲聋，只是偶尔歇下来时，莫闻霜会看向某个角落。

    他在海市待了一周。

    宋影和孙采之有时候要上课没法陪他，他就自己一个人瞎晃悠。

    海市很大。七天的时间，走过了许多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路，他没有碰见一个相熟的人。

    除了孙采之和宋影，没人知道他回来过，也没人在意他走了，像夜晚里被乌云遮盖的某一颗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