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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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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匆匆把人抛,绿了芭蕉。

    随着除夕的临近,正在整理年货李莲花也莫名的陷入忐忑之中。

    现在楼子也差不多快要建好了,马上就可以回云隐山了。

    师娘现在还好吗?

    阿肆说,师娘是不会怪我的,她只会心疼我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是真的吗?

    许肆抬眼便看到李莲花又呆愣愣的,连手里的糖籽撒了一地都没注意到。

    叹口气,许肆知道他又自我怀疑、否定起来了。这些时日他总是这样,越接近过年越明显。

    起初许肆也没放在心上,人都有发呆的时候。可那也是偶尔。

    只他发现的李莲花的发呆一日都有四五回,甚至倒杯水都能把自己烫伤,这种个样子许肆敢放任李莲花继续那样才怪。

    所以许肆就找了个时间和李莲花来了一场亲切交流,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是沉重的愧疚压的他的花花不敢回去见师娘。

    要他说花花就是道德感太强,喜欢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

    他师兄本来就是武功不行,还一挑三,简直就是自己找死,最后还连累到他的花花。

    花花为师兄报仇,门下众人也是同意的,再说都是成年人,后果应该早就想到才是。

    居然还敢抱怨说李相夷自负,尽管花花没明说,但他从花花的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了些端倪。

    想到这里许肆就来气,亏他之前还对百川院很有好感,真是喂了狗。

    怪不得刚见到花花的时候,那一派从容淡定之下是怎样都遮掩不住的心灰意冷。

    怪不得花花碧茶之毒解后,从未想过回到从前。

    在他看来花花唯一错的就是没见到师父的最后一面,连师父何时去世的都不知道,可这也不是花花的本意。

    东海那一战,李相夷不知所踪生死不明,李莲花拖着残破的身体在东海岸艰难的生存。

    许肆到现在都记得,当日,他为李莲花疗伤时,那一身的内外伤,甚至心口处还有一道贯穿心脉的伤。

    哪还有力气回去见师父师娘,也不敢回去见师父师娘。

    想到这他就鼻尖一酸,他的花花吃过那么多的苦,怕亲人担心,只能独自舔舐伤口。

    怎么这么傻,平常小伤就算了,东海之战那回他师父师娘肯定是希望人好好的活着。

    他的花花这样好,他绝对不会允许花花

    四顾门众人、李相夷的过去的心结被他解了。

    可这个,哪怕他说一千道一万,估计都不如李莲花师娘本人开解来的有效。

    他能做的也只有守着花花,防止李莲花再因为出神而伤到自己。

    许肆动作轻柔将洒落满地的糖籽收起来,右手小心的将李莲花揽到怀里,左手一下一下的轻轻抚拍身下之人略显单薄的脊背。

    静静的,就这样陪着他。

    感受到许肆的珍重爱惜,回过神来的李莲花有些眷恋的蹭了蹭许肆的胸膛,贪恋这一抹温暖。

    他想,他不该纠结自困的,有一人,永远都在他身后支撑着他。

    借着许肆的力道起身,他不禁呆愣住了。

    放眼望去,屋内满满当当的,看上去很是热闹。

    柔纱挂了满屋,晚风吹动间隐约可看到上面写满了字。

    随处可见摆好的饴糖、果脯糖、糕点,李莲花顺着许肆往外走。

    在看到正门上贴有的白底黑字对联的时候,李莲花眼眶泛红,充满水意。

    师父对他有再造之恩,如同他的生身父亲一般。如今师父去世,他是该守孝的。

    眼前之人竟都考虑到了,满屋找不到一点红,可却并不萧凉。

    写满了字的素色轻纱,不见一点红的糕点包装,随处可见的饴糖

    阿肆什么都没说,可他,什么都做了,方方面面都为李莲花考虑到了。

    直到感到眼角被轻柔的擦拭,李莲花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落了泪。

    感受到被眼前人珍而爱之,李莲花不禁溺在这一双含情眼中。

    他想,他应该是喝了不少酒,不然怎么会这么醉呢

    “好了,进屋吧,外头风大。”许肆揉搓着李莲花的脸,直把他捏清醒了。

    他不想李莲花过分沉溺于伤怀之中。

    再说了,除夕嘛,辞旧迎新,高兴些才好。

    等年后镇上复工,花花心心念念的楼子也差不多就建成,到时候,他们一起回去见师娘。

    回过神来的李莲花拢了拢身上的大裘,跟着一起进了门。

    他们之间,不必言谢。

    刚刚在屋内还没感觉,这出去又进来的,李莲花才发现里面实在是热得慌。

    随意一瞥,就有三四个火熜(cong),里面的银丝碳烧的正旺。

    这败家子,当初瑠璃换的那点银子都花在他身上了。

    成色极好的纯白大裘、日常吃的果脯、当初回云隐山买的马车、软和的棉被、银丝碳等等数不胜数。

    李莲花边盘算着边有点小心虚,他,这是成吃软饭的了!

    不行不行,云隐山他房间里应该还藏着点小金库,嗯,到时候应该就可以养阿肆了。

    想到这里李莲花才没有那么心虚,虽然说咳夫夫之间不必计较太多,但也不能一直让阿肆单方面的付出。

    边想着李莲花真的忍不住了,太热了。

    可是他准备解开系带的手被许肆死死按住,“好阿肆,我都出汗了。”

    刚刚在里面也没穿大裘啊,怎么出去回来一趟在里面还得穿。

    许肆才不管李莲花说什么,只探了探他的手心。

    嗯。

    还是微凉,许肆摇头,“不行”,但看到他皱眉不开心的模样。

    最后还是牵着李莲花回到房间,才俯身上前为他脱下大裘。

    终于解脱的李莲花才不管紧张他过头的许肆,忽视许肆为他解系带的手,声音懒洋洋的,“老古板”

    是男人就不能被说老,他还比李莲花小些呢。

    许肆报复性的捏了捏这人柔韧的腰,直到李莲花耳朵红的要滴血才放过他。

    趁着李莲花害羞的功夫,许肆急忙把他准备的吃食都端进来。

    六六大顺,六菜一汤。

    实在是李莲花守孝期内不能食荤腥,所以有些限制了许肆的发挥。

    不然他高低得整十个大菜,惊艳死李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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