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曳姿入宫（下）
他知晓曳姿无权无势，便把蓉妃挂名在他娘舅家的名下，如此一来，蓉妃也算有了一个好出身。正式册封蓉妃为贵妃做好准备，所以他今夜设了群臣宴，允许大臣们带各自夫人出席。他要让这群大臣们见一见这位绝世佳人。
而今夜，齐羽准备带初零出席，初零鲜少打扮，今日一装扮，衣袂飘然，明眸清澈，双颊粉红，笑靥宛若桃花般让人心动。齐羽从未见过如此的初零，不觉眼神都有些挪不开了。
“先生，你若再这般盯着姑娘看，怕是眼睛都得长在姑娘身上了！”这柿柿又调侃齐羽，说得两人怪不好意思的。
宴会开始，众人均已落座。
此时赤封帝携蓉贵妃盛装出席，蓉贵妃身着华服，发髻高贵，金钗配饰，额间还坠着一颗珍珠，金丝长袍奢华精致，颗颗珍贵的宝珠点缀在其中闪闪发光，不禁让人惊叹于她的气场和容貌。
“有如此美人，怪不得陛下如此着迷！”有些女眷便私下议论。
可当她走过齐羽和初零身旁时，齐羽不禁很是错愕，这蓉贵妃居然是曳姿，他看着她，一时出了神，初零自然是觉察到了的，自然心中几分不悦，她以为齐羽是被这贵妃的貌美所迷倒。
而曳姿眼光扫过齐羽，落在初零身上，她今日倒要好好瞧瞧，齐羽喜欢的女子到底是何模样。若是单论容貌，各有千秋，或是这女子身上这股出尘的清冷气质是她身上没有的吧。
皇帝和蓉贵妃落坐后，皇帝注意到了初零，便问道：“太傅，这便是你那妹妹吧？”
“臣女初零拜见陛下，拜见贵妃娘娘！”
“嗯，长得很是清新脱俗啊！还未嫁人吧？朕到时候给你物色一个顶好的男子！”
“不劳烦陛下，娘娘，臣自有安排！”齐羽赶忙回绝了赤封帝。
“怎么？陛下帮你妹妹找郎君，太傅还有何不满？”蓉贵妃这话当然是有意的。
“自然不是！只是臣女还不想嫁，兄长腿脚未好，还离不开臣女！”初零知蓉贵妃故意刁难，便按住齐羽。
“对对对，太傅的腿脚还未康复，先照顾好太傅再做打算也不迟！”赤封帝在这宴会上还是要表现得一副对臣下关怀备至的君王模样的。
看着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蓉贵妃与当初的曳姿判若两人，霁遇实在不知她进宫目的为何？可如今两人身份有别，他亦不好贸贸然去问个究竟。
而宴会过半时，蓉贵妃单独宣见了初零，“初零姑娘，听说你医术了得，本宫进来常常心悸得很。姑娘可否帮本宫看看呢？”
“还请娘娘将右手伸出，待臣女把脉！”初零自然知道看病是她的借口。
“初零姑娘，太傅看似对你十分在意！”
“兄长待我是甚好的！”
“据本宫所知，太傅之前是有妻子的！”
‘这话看来来者不善啊！’初零也转变了些态度，答道:“娘娘好像很是关心兄长的境况？”
两人这话互相试探，曳姿想看看齐羽有没有把自己之前的事告诉初零，而初零已经断定她是认识齐羽的。
“娘娘，您只是肝火有些旺盛，臣女开些疏通泄火的方子便可，还有，娘娘操劳的事太多了，还需早些休息才是！”这话也是初零警告蓉妃，齐羽的事让她少操点心。
“本宫不像姑娘有兄长庇护着，凡事自然都得自己多想着些！世上又有几个如同太傅这般好的……兄长呢？不过，本宫看着姑娘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这太傅怕是太忙，未有时间给姑娘选个好夫婿吧！方才陛下有心，若是太傅没时间，本宫和陛下可以代劳。”而曳姿言外之意初零是个事事躲在他人庇护下的人，又看他们兄妹相称，想探探她是否愿意嫁人。
“多谢娘娘关心，臣女的婚事自然要过问兄长的！”初零把这话口收了回来。
齐羽本与韩大人一行人在谈论，发现初零被贵妃叫走，便急急赶来，叫她先去外边等他。
看着齐羽对初零的那份关切，曳姿自然心生醋意。
“怎么，太傅对本宫如此不放心？你是怕本宫为难初零姑娘？”
“曳姿！”
“放肆，本宫乃是贵妃，你即便是太傅，怎敢直呼本宫闺名！”曳姿这是第一次对齐羽凶，她心里对他有太多爱，又有太多恨……
“容贵妃，秦崭不是替你赎身了吗？你为何会与敏妃扯上关系，又为何进宫？”齐羽只是想搞清楚她怎么和敏妃扯上关系的。
“太傅觉得本宫一弱女子有何处可去？”
“你大可在齐山找个人嫁了，安生过日子！”
“太傅觉得本宫就是一个随便何人都可以嫁的是吗？”
“那你来了京城，可以找吾，吾可以帮你找个住所！”
“太傅给本宫一个住所，然后让本宫一人孤独至死吗？”曳姿的每一句都像一支支利箭般回应着齐羽，可齐羽的每一句又何尝不是一把把刀子戳进曳姿的心上。
她要的全是他不能给的，每一句话都逼得齐羽说不出话来。他不明白昔日那般温柔的曳姿此时会变得如此锋利，他也不知道她对他的用情至深，无法自拔，由爱生怖。他更不知道曳姿那段日子经历了什么折磨。
齐羽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想对曳姿说，
“吾不知道你今日为何会变得如此，但是曳姿，不，贵妃娘娘，吾要告诉你，敏妃她不是什么好人，这皇宫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本宫不劳太傅费心，太傅要操心的人也未免太多了！”
“既如此，你好自为之吧！”齐羽见曳姿不肯告知他缘由，便也不好追问，他是对她有故人之谊，但那不是曳姿要的。
齐羽走后，曳姿面上的那份倔强瞬间软了下来，她知道自己无论在他面前装得多强大，多厉害，只要看见他，心里却依旧是那么痛着。一滴眼泪滑落，曳姿重重的擦过，她告诫自己不能再脆弱了。
回去的路上，初零一直在等齐羽告诉她这个蓉贵妃到底是谁？而齐羽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一直在想曳姿进宫是为何？她又为何与敏妃搅合在一起的？
一回府，初零便径直回了自己的房中，连柿柿和呼龙都看出来初零生气了，而齐羽还未知晓，也回到了书房。
“呼龙，怎么好好的两人出去，姑娘黑着块脸回来了？好像是生先生的气了吧？快，你快去问问先生怎么回事？”
“是像生气了，可是这事我怎么去问先生啊？”
一直到了该热敷药的时间，齐羽才发现初零没有过来，:“呼龙！”
“先生！”
“姑娘呢？去哪儿？今日怎不见来敷药？莫不是宴会累了，睡下了？”
“先生，呼龙看着好像不是？姑娘该是生先生气了！”
“生气？那是为何？”
“那呼龙咋个知道，是你同姑娘一同去的宴会，又不是我？”呼龙这家伙这句话倒是训上了齐羽。
齐羽这根木头才算意识到初零生气了。
他来到初零房前，又不断徘徊，想进去又不知说什么？柿柿都看不下去了。
“先生，你要找姑娘道歉就赶紧进去，这来来回回的多少遍了？地上这点子泥尘都快被你碾干净了！”
“吾不知何事惹你家姑娘生气了？”柿柿和呼龙也一脸懵，互相望了望，这人都生气了，这惹人生气的却不知道错在哪？
“先生，你再仔细想想，今日宴会做什么了？或是见了什么人惹得姑娘不悦？”柿柿努力帮他找答案。
“没发生什么事啊？人……难道？”齐羽总算想到或许是曳姿的事，他没告诉初零他们俩认识，再说之前初零从来不见生活过他的气，如今怎么不一样了呢？
有了点头绪后齐羽进去了。
初零嘟嚷着嘴坐在那，不理齐羽。
“初零，这曳姿，也就这蓉贵妃，吾从前认识。年少时吾与她还有秦崭他们都是好友一同作诗为乐！”他眼神瞄到初零她还是不理他，又接着说道:“再者她家道中落，是烟花女子！再者她或许曾爱慕过吾，再者去年吾托秦崭替她赎了身，再……吾就不知她怎么来到京城，成了蓉贵妃！”
柿柿和呼龙趴着墙根听着这一个比一个劲爆的‘再者’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连下巴也要惊掉了。两人一脸的难以置信，“怪不得姑娘生气，你家先生也太不老实了吧？居然背着姑娘干了这么多事！呼龙！说！你知不知情？”柿柿气得鼓嚷个嘴，替姑娘抱不平。
“这，我上哪儿知道去？这……哎，看来呼龙也帮不了先生了他，自个自求多福吧！”连百般维护先生的呼龙也一时不敢和柿柿顶嘴了。
“你真不知道她来了京城？”初零听完倒是冷静了些。
“当然不知，吾这想了一路，都没想清楚曳姿为何来京城，又为何成了蓉贵妃！”
“原来你一路上不吱声是在想这个？”
“是啊，这必定是敏妃所为！”
‘原来这个傻子脑子里装的是这些’。她还以为他心中对蓉贵妃有余情未了呢。
“那我们从齐山回来的那日，弹琵琶与你送行的也是她？”
“是她！”
说到这儿，齐羽才知道初零是吃醋了，误会了他和曳姿的关系。之前的初零从不生气，如今心中有了他，便也有了在意。
齐羽这会儿才得意的嘴角上扬，看着初零:“原来你是吃吾的醋了？”
“我，自然没有！”初零傲娇的侧过身去。
“是吗？那这屋子怎么有股子酸味！”霁遇故意逗着初零。他倒欢喜着，见到她如今如同小女子般耍点小性子，过去的她逼着自己懂事着，规矩着，如今总算放开了些心扉。
“姑娘这就原谅先生了？这姑娘也太大度了吧！”柿柿还生气着呢。
“姑娘这叫知书达理！好了，这下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呼龙一脸高兴的走了。只留得柿柿气得不行，老觉得姑娘亏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