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纹丝不动
“理智,乃修行者之心镜。”霜叶淡然言道。
“毕竟,妹儿终非。”她续道。
“诚哉斯言。”可露希尔低语。
至第四日晨曦,伊芙利特如约静候于其居所,凝眸墙上古钟,每滴答声中,皆藏焦虑与忧悒。程乾风未至,令她心绪不宁。
三日以来,她竭力克制询问赫墨与塞雷娅之意欲,无解之谜令她陷入冥想,唯有翻阅古籍寻觅家庭伦理之智慧,然所得非其所求,未能触及真相之核心。
“即使请教赫墨二人,亦恐徒增烦恼耳。”伊芙利特低吟。
赫墨与塞雷娅,素不谙情感表达之道,若非程乾风介入,彼等关系恐至今纹丝不动。
白面鸮,或可一询,然伊芙利特不信其能解心中疑惑。
梅尔与麦哲伦?愈不可提。
梅尔定曰:“吾之机械,即吾之家眷!”
麦哲伦虽持常态,然长篇大论后,反将己身陷于迷雾,终难解其中奥义。
“为何迟迟未至”
难道视一切为孩童游戏,遂弃吾而去?此念头涌上心头,虽明程乾风非薄情之人,却仍难以抑制消极之感。
悲从中来,伊芙利特轻抽鼻息。
“最后之一瞬,若仍未至,吾将不再理会。”
秒针疾走,至五十分时,脚步声急迫近,门扉骤开。
“吾至矣!”程乾风现身门前。
伊芙利特回首,愣怔片晌,拭泪怒斥:“何故如此迟缓?”
“盖因——”
“盖因?”
“肠胃不畅也。”
“”
程乾风叹气:“年华已逝,体魄多恙汝欲作何?”
“将汝焚化殆尽。”
“灭火!”
一番折腾,程乾风终安抚伊芙利特。
伊芙利特忽觉,程乾风腕上常戴之灵器消失无踪,独留痕迹,尚未消散。
“汝之灵器何在?”
“已化作法杖。”
“何故?手持不便乎?”伊芙利特困惑。
程乾风咧嘴:“盖因无法再承载他物。”
“他物?”
程乾风颔首,自四维储物中取出精心准备之礼盒,呈予伊芙利特。彼女半信半疑,半喜半惊,谨慎接过。
“此为何物?”
“拆之便知。”
伊芙利特启封,盒内藏两个黑铁手环,环顶蓝光闪烁,似能投射神秘之力。
“手环?”
程乾风点头:“谓之‘灵锁’。”
“汝脑中风暴又起,赠礼竟是束缚?”
程乾风摇指:“仅命名尔,赠礼自有深意,不同之物承载不同之愿。”
“灵锁之愿,引吾入狱乎?”
“吾未犯罪。”
“犯矣。”
“何罪?”
“红颜祸水过多之罪。”
“”
竟无言以对。
伊芙利特见程乾风哑口无言,得意轻哼,从礼盒中取出一手环,把玩片刻,询道:
“汝赠此物,有何寓意?”
“助吾佩戴。”
“哈?汝岂非”
“正当请求尔,实则多功能通信法宝,观其蓝条,侧旁按钮一按,全息界面现。”
伊芙利特依言操作,全息画面令其惊叹。
“噫,奇技淫巧此乃汝造?”
“确切言,梅尔与吾共制,吾独力难成。虽称多功能,实则通话为主,余则播放乐曲,查看地图之类。”
“与汝灵器相似?”
“差可比拟。”
伊芙利特把玩良久,抬首望程乾风。
“伸手。”
程乾风展腕,伊芙利特轻松佩戴法宝,清脆之声响起,心满意足。
“嘿,擒汝矣。”她笑靥如花。
“”
“何故呆滞?”
程乾风哀伤:“忆昔遭陈大人拘捕,彼时年少,衣着斑斓,随风飘逸——”
“无人愿闻此事!”
伊芙利特言罢,复伸玉手:“诺,轮至汝为吾佩戴。”
“此感略涩”
“诛汝。”
“歉矣。”
程乾风恭顺为伊芙利特佩戴法宝,彼女重展笑颜。
“颇合尺寸。”
“本按汝尺寸定制,欲解之,双指同按两侧按钮,自行开启。”
“了然。然话说归一,成对乎?成对者?”伊芙利特低语,纵智略不足,亦察程乾风之隐秘心意。
程乾风点头,伊芙利特确信猜测无误。
“吾等彼此相连矣。”
“此为哪门子相连,共犯乎?无链索,如何相连”伊芙利特嘀咕。
程乾风笑言:“链索从未缺席,家人为纽带耳。”
“不解其意。”
“简言之,吾与父,相连也。可视此为灵锁,吾与父血脉相承,若吾有咎,父必受责,盖吾二人以血脉相连,同血即枷锁,身份即链索,反之,父若有失,吾亦受牵连,因吾为其子”
此时,程乾风忆及伊芙利特所质疑之事。
曾几何时,他亦思索家人究竟何物,有时竭力谋求家庭幸福,却仍被不经意之言语所伤然回忆非重要,此刻方为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