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无名牌位
傅老爷子摇了摇手,众人坐下,宗祠里面寂静无声。
他向云栖招招手,乐呵呵说道:“孙媳妇过来爷爷这里。”
傅君辞盯着老爷子一会儿,老爷子顿时有些心虚。
云栖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但她只能先观察。
她走过去,便有人拿了凳子放在老爷子左侧。
“坐爷爷身边。”傅老爷子大拇指摩擦着手上的玉扳指。
吴叔将玉匣子拿了过来,“太太这个东西是老爷子给您的。”
云栖不知收还是不收,又看了一眼还在门口站着的男人,他眸底神色难测。
傅君辞神情淡薄,隐约露出不悦,“爷爷给的,你就拿着。”
云栖接过匣子打开才发现里面是一枚墨色印章,雕刻很精致,周边是玫瑰花纹,保存很完整,摸上去手感不错。
傅家宗亲中便有人惊讶说道:“这块印章就是傅家祖上族长夫人的证明,传到现在都有百年了。”
“是啊,傅家历代《傅传》中记载:玉章,傅祖刻也,为长子夫人佩戴。”其中另一人解释道,“若是夫人去世则由族长保存。”
云栖听后果然自己的预感非常准,有些失措,“爷爷这个东西太贵重了。”
老爷子知道她要说什么,“孙媳妇你应得的,小辞你接不接这族长之位。”
傅君辞审视众人,许久才落下一道凛冽的视线,“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傅老爷子利用云栖逼他就范,让他与傅家再次锁住。
云栖第一次感受到他身为世家子弟的无奈,婚姻与自由都不能选择。
傅老爷子并未动怒,许久才叹息道:“君辞你该知道要什么东西必须付出代价。”
他从小就知道,傅家长子,任何一个弟弟妹妹比他自由,甚至他不能难过,只能不动声色守着傅家。
他接过傅家族长的扳指,又看了一眼云栖。
如果要他困在傅家,他这一刻是心甘情愿的。
众人看着新一代的族长夫妇,不由得十分满意。
傅家长子继承傅家族长之位,可自由选择婚姻,但前提是族长夫人必须得到上任族长认可。
仪式完成,众人散去,傅慎山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儿子。
不由得想起当年和他母亲结婚的样子,他和裴书音门当户对并没有任何感情,所以导致后来傅君辞在成长过程与他有了隔阂。
傅慎山走到云栖身边,神色恍惚,“云栖,小辞只有你了。”
说完他落魄走出宗祠的大门,傅家的人永远走不出傅家。
云栖拉起傅君辞的手想要带他去老爷子面前,可是一把被他回握住手。
“因为你栖儿我愿意的。”傅君辞眸色温和,“任何事情不可能十全十美。”
云栖感受到一种沉重的责任感,“可是我知道你不愿意的。”
“傅家有你,我守着傅家就是守着你。”傅君辞凝视手中的玉扳指,“我选择接受族长之位就可以选择自己的妻子。”
云栖则是飞快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就像蝴蝶栖息。
傅君辞心湖微荡,听见此生最重的承诺:“那由我来守着则清。”
“这里还有人呢。”老爷子哼了一声,“这个买卖你可不亏。”
傅老爷子设了计谋让他接位,自己就能和景老头子愉快玩耍了。
吴叔让人拿来笔墨,眉开眼笑道:“先生太太将自己名字写在族谱这里就可以了。”
傅君辞打开扉页,一页页翻过,在最下面写上了两人的名字。
接下来便是上香。
云栖和傅君辞上完香之时,宗祠里只剩下两人。
吴叔走进来说有人要见他。
于是她就在这里等人,无意一瞥,竟然看到了牌位最底下有一牌位是傅君仪,而旁边则是无名牌位。
她打开族谱很快找到了这个名字,人物只有一句,傅家长房二子,早逝,原因不详细,而配偶也没有多余解释。
云栖从蜡烛旁边的香盒抽出三根清香,点燃后插进香炉,淡淡烟雾缭绕在她眉目中。
那个无名牌位让她觉得难受,似曾相识一般。
这时她包里手机响了,原来是阮稚的消息:【速来,另外你一个人别让任何人知道,地址韵阁茶庄。】
阮稚给她发消息肯定有什么事情,便出去打算找他。
…………
她刚走出大门,盛鸣急忙走过来,“夫人不等先生了。”
她向远处一看,他似乎正和人谈话。
云栖抿了抿红唇,又瞧着今天像是下雨的样子。
“我现在有事。”她冷静说道,语气有点着急,“你可以送我过去。”
那边屋檐下,傅君淮正给对方斟茶,不禁笑了笑,“嫂子看来有事。”
傅君辞神色微微一顿,转头看去,与她目光相撞。
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示意她路上小心。
云栖点头,便在盛鸣撑的伞下向外走去。
傅君淮微微一愣,不知两人打什么哑谜,“哥你和嫂子说什么悄悄话。”
傅君辞墨眸轻抬,瞧着那青色身影消失在雨雾中,“秘密。”
“哥我也结婚了,别瞧不起你弟弟。”傅君淮有些不开心,“别以为就你结婚了。”
京北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一股潮湿的水汽氤氲在这里。
傅君辞沉思许久,忽然抬头望向远方,神色速冷,“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四年意大利的自由足够了。”
“哥,你还是觉得四年前二哥那场车祸有问题,可是查出的结果与当初的结论差不多,但是有一点很可疑。”傅君淮笑了笑,“尸检的人能瞒过别人,瞒不过我师傅。”
“能拿到证据吗?”傅君辞站起来准备离开,似乎这只是一件平常的事。
傅君淮撇撇嘴,有些漫不经心,“可是最初在意大利给二哥做原始尸检的人失踪了,我找了四年,他躲了四年,不过…”
傅君辞只是淡淡盯着他,神态严肃,一个眼色他就觉得承受不住。
“哥我就想清净过日子,这族长还是你当合适。”傅君淮眨眨眼,“刚才在宗祠我表演不错吧。”
某人给他凉嗖嗖一个眼神,“说重点。”
“他是京北的人,好像在苏城娶了妻子,有个女儿,可是前不久我托人打听说是那个女儿离开了苏城。”傅君淮一边说着,“按照以往的案例要推翻,必须找到第一个目击的证人,那个法医就是间接的第一证人。”
“人应该失踪了。”傅君辞淡淡说道,望着手上的戒指,“说吧还有什么发现。”
“我去过指控大哥证人的家里,据家里人说是不小心溺水死的,却找不到尸首,他有记日记的习惯,恰好死的前一天就写了,只有七个字,他是活着的鬼。”傅君淮蓦然回首,“这件事迷雾愈来愈大。”
傅君辞并未多言,拿起笔记本,一摸竟然是苏城的纸。
手机一亮,便有盛鸣消息过来:【先生太太去了韵阁茶庄。】
傅君淮提醒了一句:“哥,以晨说景明轩说晚上有人要见你。”
盛鸣刚开车过来接傅君辞,他直接上了车。
“哥你真不去。”他叫道。
“不去我有家室了,太太管得严厉。”傅君辞很正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