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孙家祖祠

    白相生和刀五离开荒山，并没有直接回到怜云城。

    而是去了城外五十里的清水观，清水观修行弟子不多，大约三五十人。观主和刀五有些私交，为了安全起见，刀五决定先和白相生在此处落脚。

    一路上，白相生向刀五问起鬼市那人的消息，说到了他身世显赫，自称受了几世香火，和七十年供奉。

    刀五毕竟做了几十年的周府门客，对怜云城还是非常熟悉的，闻言马上就提出了他的见解。

    据他所言，怜云城中只有三个大家族可以称得上显赫。一个是周府，而白相生也清楚，周府应该没有这号人物。

    第二个是赵子祥的城主府，赵子祥虽然修为颇高，但却是军人出身，军人不奉神明，只奉天子。

    第三个，就是城北孙家。孙家是怜云城富商世家，家仆、门客众多。并且经常救济百姓，，对怜云城恩惠颇多，所以一直以来，周逸对孙家也是十分尊敬。

    白相生脑袋也不笨，要是在这三个里面选一家，那显然是城北孙家最有可能。

    刀五也表示英雄所见略同。刀五在周府颇有声望，他随即向师爷借来了府衙令牌，然后去案牍库找到了孙家的卷宗。

    白相生和刀五分头阅读起来，却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唯一的线索，就是孙府一年前上报了家中老人病故。

    但奇怪的是，孙府并没有说病故的是谁，只是草草行了入土之礼，就将已故之人埋于祖坟。而孙家自那天后，家中已知的几位老人，却时常能在城里街头上看见，都还健在。

    于是，城中也曾一度议论纷纷，众说纷纭，但至今也没得出一个可信的结论。

    放下卷宗，白相生感觉里面可能有些隐情。他叫上刀五，决定要去孙家走一趟。

    孙家位于怜云城北，虽然无权无势，但是家财万贯，光看这个鎏金的入府大门，就十分奢华。

    孙府外的看守，看到白相生两人，立刻将二人拦下，理由是孙家已不见外客。

    刀五好说歹说，就是不让进。最后没了办法，刀五只能掏出府衙令牌，要以查案为名，强行进入。如果看守的人胆敢阻拦，就治他妨碍官府办案的罪名。

    那小守卫哪里经得起这个，吓得立马退到一边，俯身参拜，原来笔直的腰杆，此时快弯到了地上。

    白相生见他已不再阻拦，便大步跑了进去。

    孙府人丁兴旺，下人和管事的，连穿着都是各自不同，所以很好分辨。孙府刚才有人进去传了话，马上就有一个身穿绫罗长衫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他见到刀五，看了看刀五手中的令牌，语气十分谦卑。领着白相生和刀五，一起去客厅，他备了好茶。

    白相生不懂茶，但是他知道孙府有钱的很，这茶肯定比小翠泡的好喝。手捧香茗，一口全下了肚。

    孙家那人看到白相生这略带稚气的举动，不禁笑了出来，气氛随之缓和不少。

    不知为何，自从白相生他们走进孙府，就感觉气氛凝重，仿佛孙家人并不欢迎白相生和刀五一般。

    刀五说明来意之后，孙家那人一脸为难，几次想要张口，却都咽了回去。

    刀五将府衙令牌放到桌上，端起了腔调，学着府衙捕头的口气说道：

    “此事事关重大，可能牵连一桩命案，如果你不说清楚的话，他日无端牵连孙府，可不要怪我办事不力了！”

    那人脸上带着疑问之色，问：

    “命案？最近怜云城中十分太平，似乎并未听说有命案发生。”

    “这暂时还是机密，等到案件侦破之时，自会真相大白于公堂，给怜云城百姓一个交代。”

    刀五说话语气十分威严，不容质疑。

    “在下只是好奇，如今天下太平，竟然敢有贼人此时作乱，还害人性命，实在可恶。不过，对于府衙的办事能力，咱家还是十分信任的，定能使那恶人伏诛！”

    刀五可没空听他拍马屁，让他赶紧说起一年前孙家去世的那个老人。

    那人看躲不过去，只好讲了出来。不过，他只是孙府一个小管家，知道的并不多。

    据他所知，一年前，老人尚在的前一天，孙家里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个人和老人是旧识，说是来拜访的。但是当天晚上，此人就和孙家老人一同失踪，从此杳无音讯。

    当时孙家人并不以为意，以为就是老人出去玩了几天。直到有一天，一封匿名信寄到孙家，信中说老人已经死了。而就在那一天，祖祠里，突然点燃了属于老人的那三炷香火。

    孙家曾经请过修道高人，为孙家修的这座祖祠。这祖祠供奉孙家祖上长辈，只要香火不灭，则孙家财运不断。按照那位高人的说法，修建这个祖祠的道术，叫做祭鬼聚财。

    也就是说，如果老人还活着，这三炷香是绝对点不上的。确定老人已死，家里便准备了葬礼，由于不见尸首，便只能葬了个衣冠冢。

    那管家说到这里，便结束了。白相生还是不解，问道

    “可据城中传闻，孙家的那几位老人，曾多次出现在城中街道，似乎并未逝去。这是怎么回事？”

    那管家回道：

    “孙府门墙之高，虽然比不上周府。但也不是什么事情，怜云城的人都能知道。那老人常年深居府中，并不喜欢外出。所以，怜云城的百姓，并不知道孙家还有这么一个人。”

    这么解释，也勉强说得通。可白相生还想继续再问，那管家却是连连摇头，一问三不知了。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线索，刀五直接让他去找来自家主人。总不能孙府的主人，也一问三不知吧。

    那管家尴尬说道：

    “大人实在抱歉，恕在下不能从命了。家主几日前离去，至今未归，恐怕大人今日是见不到他了。”

    既然如此，白相生也不纠缠了。和刀五拜别这个管家，打算回清水观去了。

    路上，白相生对刀五说道：

    “刀五叔，这孙家有古怪！”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白相生想起昨晚在鬼市，那大妖曾和他说过，人死之后，极大概率会直接进入轮回，转世投胎做人。而只有不能轮回之人，才会留在世间，做了山间的孤魂野鬼。

    孙家祖祠藏有一个修道高人的道术，叫做祭鬼聚财。老人的香能点燃，说明祭鬼成功了。可为什么，老人没有进入轮回，而是死后做鬼了呢？

    如果孙家祖上先辈的香都能点燃，那岂不是说，孙家祖上先辈，都没能进入轮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