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借刀
“你究竟在思索何事？观你神色，居然毫无异样，莫非未曾察觉其中怪异？”
萨图眉头微蹙，沉吟片刻后，见林道远脸色愈发阴沉，心中暗道不妙……怎会如此轻易就被他欺骗了！
转念由是一想，一股被欺骗的愤怒涌上心头，不禁怒骂道：“你果然是天人的走狗！”
“别闹！我并未向天人上供，此时称我为走狗，未免言之过早。”
林道远回到桌案前，拿起毛笔开始作画。
不多时，鹰首人身、豹身人首和半人半蛇的三道身影便被描绘在纸上。
画像甫一呈现，奇异的兽吼声伴随着肃穆庄严的味道，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便从天际传来。
林道远心领神会，以六甲奇门之术搅动浮生城四周气息，并制造出某种幻象。以此迷惑那来自天空的窥视，心中想着……这是商青玄口中的神通“千里眼”。
林道远能察觉到那道目光，萨图自然也有所感应，他满脸惊恐，颤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嘘！”
林道远伸出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静静的等待着窥视的感觉消失。
约莫过了一刻钟，那股感觉消失，林道远才说道：“被你们消灭的六大门派，有几方投靠了浮生城，这三幅画像便是跟随那些人前来的天人投影。”
“果然是你出手救人。”
“那又如何，她命不该绝，你们又杀不死她，我救她也是在帮助你们。”
“她在我族必杀名单上，你救了她就等于与我族为敌。她体内被种下了道印，在不久的将来，将作为天人降临最好的载体。”
“那又如何，灵气回归，天人随机可以神降，要她死，你们得损失多少族人。我说过，她命不该绝，天人降临是必然，与其飞蛾扑火，不如保留实力。
若不是你们紧追不舍，浮生城也不会被传出那么多流言蜚语，招惹六大门派的残党。”
林道远说罢，指着画上刻画的奇异生灵，再次开口：“你应该认得牠们。”
萨图不再隐瞒，解答道：“人身鹰面神隶属于火部神族。豹身人面神隶属于风部神族。人面人身蛇尾神隶属于水部神族。
牠们被统称为四象神，原本是掌管人间四季的神明，在夺取同族神力后诞生的产物。”
“按你所言，牠们是四象神互相夺取神力后的产物，也可以说是四象神的后裔。因为体内的神力过于斑驳，而无法做到统一，最终成为如此奇异的存在。
你已经见过他们？”
萨图有些疑惑，脸上露出沉吟之色。转念想想，浮生公子身上还没有天人的气息，他应当没有见过。
林道远答复道：“偶然发现它们曾经在浮生城外出现，祂们似乎顾及什么，并没有出现在浮生城内。顺便一提，祂们是跟着那些六大派的残党来到此地。”
“果然如此，你可还有其他线索？”
“有，若是你认识鬼菩萨，祂可以带你找到天人投影所在之地。”
“居然是祂！”
“你认识祂，便去找祂吧。”
“那你呢？”
“我？”
林道远呵呵一笑， 手中折扇张开，做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于我而言，天人也好你们也罢，只要不危及浮生城的利益，我并没有介入的打算。
更别提，进犯浮生城之事，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你想要什么解释。”萨图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你应当知晓，至于你要威胁我的话语，亦无需多言，我处处皆是浮生。请！”
剑无极有些错愕，没想到浮生公子得到想要的情报后这么无情，他脸色阴沉的离开。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浮生城外，转念一想又角色不对。经过分析之后发现，浮生公子透露的一切，看似漠不关心，实则驱虎吞狼。而且，在他的话语中提及我族进犯浮生城，想要一个解释，那便是处理隐藏在浮生城外的天人。
此人，好强的算计，自身隐居幕后，却将浮生城之危一一化解。
嗯。先找鬼菩萨，找先知测算祂之所在。
念此，萨图忽感一阵微风拂面而过，身影融入黑暗中离开。
……
是夜，子时一刻。
浮生城外某处村落，一名半裸、赤脚、手中托着一朵粉色荷花的僧人，踏着月色而来，月光照射在他身上反射出洁白的光，好似塑造了银色金身。
他身旁一男一女两名童子跟随着，随着耳边传来一阵粗犷喘息，以及微弱的呻吟。僧人停下脚步，他的手在荷花上轻轻一点，荷花中尚未孕育的一枚莲胎飞出，在僧人法力的引导下，没入一侧传来声响的屋檐中。
僧人稍作停留，继续前行，寻找着下一处有缘之地。
三刻之后，地上阴气消散，
僧人停下脚步，脸上露出迷惘之色。
瞬息之后，一股阴气浮现，在一声声恐怖的至极的狞笑中，三人身影瞬间发生变化，伴随奇异诗句：“金童引路赴阴司，玉女随行堕轮回。往死路上多冤魂，人死财空很难消。”
“他还是喜欢做这类无意义的事情，也罢，剥夺了恨意的残魂，于我而言亦是无用之物。”
“嗯，眼下当务之急乃是渡过命劫，那魗神本事奇异，不得不防。”
“奴家已有想法，不过……”
鬼菩萨忽然看向某一处，祂以女声淡淡说道：“你可以出来了，异族，我已经闻到了你身上的生气。”
话语落下，就见一旁的黑暗中，走出一名阿修罗。
来者正是萨图，他对着鬼菩萨说道：“我名萨图，乃是阿修罗族之人，前来寻你是为了对付四象神族的天人。”
“哦？你是那魗神找来的帮手？”
魗神？
萨图有些错愕，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否认，他是从浮生公子处得到情报。
魗神应当是浮生公子的下属，又或者是浮生公子的一处身份。族中先知曾经以占星术查询天人遗族下落，被某位高手以蒙蔽天机，拨乱命数的方法隐藏。
在萨图看来，出手之人很可能就是浮生公子。
又或者是鬼菩萨所言之人，嗯……此事查明，又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