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战乱
寨子里有不少小孩儿。
但几乎听不到孩童的玩闹欢笑。
相反。
看到有陌生人进来，他们的眼神透露着恐惧和警惕。
窕窕一直觉得，战争是那么遥不可及的存在。
此时，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岁的小男孩，牵着自己两岁的妹妹，从他们眼前经过。
公子瑜不禁叹息：“南夏毫无人性地攻击平民。”
“抢夺他们的财产，烧毁他们的房屋。”
说完指了指着两个小孩儿，“他们的父母都死在了废墟中。”
“我们的人赶到时，兄妹两正躲在米缸中，这才逃过一劫。”
这就是战争的代价吗？
那些死去的人，是谁的父母，谁的子女，谁的丈夫，又是谁的妻子？
这里的小孩，甚至要亲眼目睹父母的流血和死亡……
窕窕第一次这么直观地，被战争带来的伤痛所震撼。
“公子瑜，我们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窕窕问。
公子瑜道：“现在，对于他们来说，能吃饱饭，穿暖衣就很好了。”
“食不果腹，流离失所，对他们来说，似乎已是程度最轻的苦难了。”
“能被我们救到这里的还算幸运的，那些我们没能救出的。”
“要在战火纷飞的地方，挣扎在死亡和痛苦的边缘。”
苒苒听得心揪到了一块儿，“那如何才能救更多人呢？”
公子瑜摇摇头，“我们没有能力去撼动一个国家的时局，能做的也仅仅是遇到一个救一个罢了。”
原来，战争是真的会死人的。
此时一位中年义士找到公子瑜。
道：“公子，早上就回来的那个小孩儿好像快撑不住，你快去看看吧。”
公子瑜道：“张伯，带路。”
简陋的茅草屋内。
一个一袭破衫的小女孩儿躺在地上。
瘦得皮包骨头，双颊都深陷下去。
义士张伯道：“早上还睁了睁眼，现在连水都喂不进去了。”
“我们的药材也几乎耗尽，再这么下去，就是神医也没有办法了……”
张伯本是个江湖郎中，机缘巧合下，遇到公子瑜。
本也有着侠肝义胆的他，与公子瑜一拍即合。
来寨子里为难民们义务看诊，也算是功德无量。
公子瑜眉头紧锁，随着难民的不断增多，寨子里每日开支巨大。
他带来的七千两银票早已像流水般用尽，日常开销已捉襟见肘。
再这样下去，别说是药材，就是粮食可能都供应不起……
此时苒苒开口道：“公子，我家有药材，不知你们需要些什么，我速速去取。”
闻言张伯眼睛都有了光，问：“小姐家里开药铺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真是再好不过，药铺的药材也齐全，不用反复采购。
苒苒摇摇头，道：“也不是，我爹就是个药材的二道贩子。”
“所以需要什么药材还需张伯列个清单，我家里无人通医术的。”
他们不知，苒苒口中的“二道贩子”可是大顺第一药商。
就是皇宫御用的药材，大半也都出自他爹之手。
她们家的药材可比药铺齐全多了。
“哦，好，好。”张伯连忙应下。
迅速执笔列下清单。
山上山下，一来一回要废不少功夫。
苒苒担心窕窕吃不消，道：“窕窕，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回家取了药材就来。”
“嗯。”窕窕点点头，“你路上小心。”
说完，苒苒拔腿就走。
“姑娘，稍等。”公子瑜叫住她，“由我来护送姑娘吧，你一个人不安全。”
看着两人离开，张伯捋了捋他的山羊胡。
点点头感慨道：“年轻人做事，就是这样风风火火。”
“张伯，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窕窕问。
张伯看了看窕窕，小姑娘一身行头价值不菲，应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再加上身板儿有些薄，怕是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看了看地上昏迷的女孩。
道：“姑娘若得闲，就帮忙用筷子蘸了水，涂在这孩子的嘴唇上吧。”
小女孩一直发着高烧，如今水也喂不进去。
一直这样下去，定会因脱水，使病情雪上加霜。
“好。”窕窕应声照做。
苒苒和公子瑜脚下生风，连走带跑抵达姜府。
苒苒在家虽是个混世小魔王，但就这么带一个陌生男子回家她还是不敢的。
故道：“公子，劳烦您在门口等一等，我回家取完药材就出来。”
公子瑜颇识大体，不请自来本就不合礼数。
向苒苒行了一礼，“有劳姑娘了。”
苒苒提着裙摆，快步回到家中。
此时姜老爷正在大堂，和上游的采购商谈事。
见苒苒着急忙慌的进来，还以为她在外面吃了亏。
问道：“怎么啦这是？”
苒苒来不及和他解释，“爹，咱家药仓的钥匙给我用一下。”
姜老爷问：“你要干什么？那可不是玩耍的地方。”
苒苒没功夫和他废话，干脆上手在他身上搜寻。
终于从他爹的腰间找到了药仓的钥匙。
拿到东西，掉头就跑。
姜老爷不甚在意，他早已习惯了自己女儿的胡闹。
对友商无所谓地笑笑，“让您见笑了。”
一进仓库，苒苒还以为自己进入了迷宫。
她竟不知，自己药仓能有这么大。
那她得找多久，才能将药凑齐……
好在，所有药材分门别类，也都贴了名字，找起来不算费劲。
她从储柜里拿出专门装药的布袋子。
照着张伯的清单，在仓库里翻箱倒柜。
经历了一番“战斗”，十几个布袋子被她装的满满当当。
临走前，她眼尖地看到桌案上有一个雕工精美的盒子。
盒子里垫着红布，红布上绑着一颗人参。
那可是姜老爷费了大劲儿搜罗来的——千年野参王。
苒苒哪管这个，走过去将盒子一盖，夹在胳肢窝底下就走了。
见她出来，公子瑜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布袋。
苒苒看向他，“都齐了，我们走吧。”
公子瑜点点头。
两人就这样风风火火地来，风风火火地去。
回到山寨，张伯满面愁容。
看着他们摇摇头道：“可能用不到了，这孩子像是不行了。”
小女孩体温忽然骤降，从极热到极冷，濒死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