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斗兽
好戏开场，人群向斗兽台聚集。
看到笼中的活人，众人的激情被燃至高峰。
押注台还未备好，就纷纷对结果进行预测。
“我赌这人撑不过一刻钟！”
“嗐，哪需一刻这么久，我赌这人撑不过眨眼的功夫！”
“那可未必，说不定，是宋老板上哪儿搜罗到的能人异士，我赌他能撑半个时辰！”
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一切就绪，关着老虎的铁笼被推了进来。
窕窕哪受得住这场面，局促地伸出两根小指头，拽了拽棠溪秋的衣袖。
看她那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棠溪秋觉得好笑，真是兔儿的胆。
“走吧，带你去看看别的。”
说罢，带着窕窕朝着人群的反方向离开。
两人径直来到顶楼。
与其他楼层不同，顶楼的格局，更像是为文人雅士准备的世外桃源。
主厅较小，更多的空间被打造成一座空中园林。
四方通透，视野极为开阔，无数珍稀植物，这里应有尽有。
突然，一抹星光直冲云霄，随即在空中绽开。
“是烟花！”窕窕惊喜地望着夜空。
紧接着，五颜六色的花火，相继在夜幕中盛开。
被她的欢喜感染，棠溪秋转头看向她。
白嫩的小脸，宛若一面瓷镜，被无尽的烟火，映衬得一会儿红，一会绿……
回程途中，二人同乘一辆马车。
窕窕心中揣着疑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棠溪秋出声打断她的思绪，“怎么了？”
窕窕终是将疑惑问出口：“如果，在赌局上，陈员外若是赢了，宋叔叔真的会将自己的夫人送给他吗？”
毕竟，在这样的以男为尊环境中，买卖女子犹如家常便饭。
“呵呵。”棠溪秋被她又呆又傻的眼神逗笑，“即便他赢了，也活不过今晚。”
从某些方面来看，宋远行跟他有诸多相似之处。
比如，他的东西，胆敢有人觊觎，定要将其抽筋剥皮！
回到宅邸，棠溪秋简单欢换了身衣裳，带着隋明又出去了。
“宋公子，考虑得怎么样了？”
说话的是棠溪秋。
宋清一依旧有所顾虑，“我凭什么相信你？”
棠溪秋朝隋明点点头，随后，领着一名花甲老人进屋。
“三叔公？”宋清一大惊失色。
当年宋家各宗族追杀他们母子，唯一没有参与的便是三叔公。
因为众人都说，三叔公在和父亲下南洋的途中遇难了。
看到多年未见的侄孙，三叔公潸然泪下，上前拉住他的手反复打量。
“好，好，清一已经长这般大了。”
“三叔公，这些年你去哪儿了？为何一点消息都不肯透露给我？”
三叔公老泪纵横，“我也是没有办法，你那二叔，手眼通天，若是被他发现我的踪迹，只怕我们再没有重逢这天。”
宋清一听出其中蹊跷，“三叔公的意思是……”
“当年，我们随你爹一同前往南洋拓展版图，谁料行至半途，突然遇到一波海贼登船打劫。”
三叔公一边回忆着往昔，一边压抑着自己的哽咽，“钱财没了还能再赚，你爹当机立断，将船上所有财物尽数奉上，只求保大家平安。”
“谁料，谁料对方并非冲着钱财而来，他们就是想要你爹的命！”
此时，三叔公紧紧抓住宋清一的手，恨不能将那些歹徒千刀万剐。
“那群人，牛高马大，又有武器，我们的人难以抵挡，悉数命丧汪洋。”
“我因身材瘦小，躲在行李置物箱中，才躲过一劫。”
“许是苍天有眼，不忍你爹不明不白地死去，我在箱中，竟听到了你二叔的声音！”
“不仅如此，我还清清楚楚听到，那海贼头子叫他宋二爷。”
“原来他们早已勾结，此次南洋之行，本就是你二叔的提议，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意外，让你爹有去无回，他便能接管宋家所有产业！”
此刻，宋清一早已止不住地颤抖。
三叔公咬牙切齿，“我在海上漂了三天三夜，确定他们离开之后，才驶着船返回澜州。”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上岸，我本打算将你二叔的真面目公之于众，谁知，宋家争家产的事早已传至街头巷尾。”
“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只能沿海往南，隐姓埋名，等你长大成人的一天，定要将你父亲遇害的真相告知于你。”
宋清一深吸口气，再睁眼时眼神坚毅，看向棠溪秋，“成交。”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去。
确定宋清一已远去，棠溪秋起身鼓掌，走到三叔公旁边。
“三叔公好演技，我都快被你感动哭了。”
三叔公颤颤巍巍，“我已经照你的吩咐做了，能不能放过我的家人？”
棠溪秋扶起他弓下的腰，“当然，不过，你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三叔公道：“你放心，从此，世上再没有我这个人。”
半月之后，棠溪秋收到一份档案。
里面详细记录了宋家每一口矿井的位置、面积和产量。
宋家的盐如何储存，如何运输，从哪条路运输，由谁运输，下游有多少合作商户，无一遗漏，皆记录在册。
如今万事具备，且等着宋家人狗咬狗，他便能坐收渔利，无声无息地将宋家盐业收入囊中。
窕窕及笄这日，棠溪秋为她请来了澜州有名的女先生做主宾。
由于窕窕父母双亡，女先生建议，由棠溪秋暂代父亲之职，为窕窕开礼。
但棠溪秋以属相相克为由，拒绝了。
如此，纪大人再次沦为完美的工具人，年龄和辈分都再合适不过。
流程开始前，窕窕一直朝门口张望。
昨日，她让宝镜送请帖给宋清一，邀请他参加自己的及笄礼，宋清一托宝镜回话，他一定参加。
可眼看着即将开礼，依旧没能看到他的身影。
窕窕心中有些失落，或许他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直至礼成，窕窕依旧没能等到宋清一，见证她的及笄。
此时，院外传来一阵哄闹，“出事啦！蜃楼出事啦！”
声音之大，连院内都听得一清二楚。
窕窕心中燃起不好的预感，“子序叔叔，我想去看看蜃楼的情况。”
棠溪秋没有拒绝，随同她一起赶往蜃楼。
想必，宋家的大戏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