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谎言
“春雨,既然我现在已经是长安的人,就不能对顾家见死不救,长安真心待我,我也必然用真心回馈他。”
“小姐,依我看,长安少爷都未必知道夫人做的这件事情。”
“那就不必对他说。”
“可您总不能就这样白白付出一千两吧?”
“只要能救顾家,这一千两又能算什么?”
“小姐,您可别一时糊涂,被夫人的话冲昏了头脑,更何况,咱们现在手里根本凑不出一千两银子。”
“凑不齐一千两,那就将我的首饰通通变卖,只要能换成银子的,都给我卖掉。”
“小姐,您在胡说什么呀?”
沈清棠没有继续说话,她摘下了自己的头饰和耳环,将枕头下面的首饰盒拿了出来。
“这首饰盒里的东西,少说也值个三百两了,再加上咱们现在手里的六七百两银子,总归还是够了,春雨,你不必再劝我,你现在就去当铺将这些首饰全部变卖了,日后若是咱们再有钱了,将这些首饰赎回来便是。”
春雨知道自己根本劝阻不了沈清棠,也只能按照她的意思去办。
次日一早,沈清棠将凑好的一千两银子,全部交到了陈玉淑的手里。
“婆母,这一千两银子,是我做媳妇的心意,若真能帮到顾家,我也算是为顾家出了一份力。”
陈玉淑将银子收下,随即拉起了沈清棠的手。
“清棠,我知道你对长安和对顾家的心意,以往是我亏欠你了,从今以后,我定会当好这个婆婆的。”
几句寒暄之后,陈玉淑将沈清棠打发走了。
沈清棠前脚刚走,后脚陈玉淑就带着管家和媒婆去了刘云章府里。
这件事情她是万不可能让顾宗权和顾长安知道的,所以此次前去提亲,能出面的人也只有她一个。
“刘大人,我今日前来的目的,想必您也是知道了,我再加一千两银子的聘礼,您看如何?”
陈玉淑看了一眼刘云章。
若是在往日,她哪里看得上这个御史台,更别说来他家提亲了。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眼下陛下对顾宗权起了猜忌之心,顾家随时都有可能命悬一线,为了自保,陈玉淑只能想出这个联姻的法子。
“顾夫人,您的心意我都明白,可竹青虽是我刘云章的庶女,但我也是不愿意她嫁进丞相府作妾的。”
“刘大人,我哪里会让竹青作妾?她若是嫁进来,必然是做长安的正妻。”
“可我曾听说,长安少爷已经有了一位妻子。”
“沈清棠哪里算我长安的妻子?她一个二婚女也不可能做长安的正妻,若是竹青嫁进来,必然是妻,沈清棠最多算半个妾。”
“丞相也是这个意思?”刘云章有些不敢确定顾宗权的心意。
“当然,我们家老爷早就有和您刘家联姻的想法,只是一直拖到了现在才紧着去办这件事情。”
“若竹青嫁到你顾家果真能做正妻,这门亲事我自然是同意的。”
“刘大人,我陈玉淑说到做到,这正妻该有的礼数,我们顾家一样都不会少。”
……
陈玉淑经过和刘云章的一番掰扯,终于敲定了这门亲事。
双方约定十日之后成婚。
刘云章当然是愿意自己的庶女嫁给顾家做正妻的,也算是抬高了他刘家的门面。
若不嫁给顾家,凭借刘竹青庶女的身份,最多只能嫁到和刘佳门当户对的人家作妾。
这门亲事对刘竹青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陈玉淑之所以选择在十日之后成婚,是因为顾长安大概还有半个月左右,便要回到军营中去,如此一来,他就是想要拒绝这门亲事,也无可奈何了。
陈玉淑带着管家从刘府回来的时候,正巧碰上了顾长安。
“母亲,我今日找了您整整一天都没见到人,您这是去做什么了?”
顾长安问陈玉淑。
“没什么,对了,你找我何事?”
“我听春雨说,您在清棠那儿拿走了一千两银子。”
“我是向她借的,日后手头宽裕了,自然会还,不过就是一千两,她这么快就让你知道了,想必借出去也非出自真心。”
“母亲,您这是哪里的话?清棠已经将所有的钱都交到了您的手里,她对顾家的心意难道您还不明白?”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您拿这银子做什么?”
顾长安又追问了一次。
陈玉淑哪里敢对顾长安说真话,只是随便搪塞了一个理由便匆匆离开了。
顾长安有些不解,但看到母亲有些憔悴的模样,也不忍再追问。
陈玉淑知道,她独自向刘云章提亲的事情是瞒不住的,毕竟十日之后便是婚期,这丞相府总得提前准备才行。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就在今晚向顾宗权坦白这件事情。
“老爷,我有事情想对您说。”
“说吧。”
顾宗权看了陈玉淑一眼,可陈玉淑一时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老爷,我……我今天擅自做主,跑到刘云章府上,帮咱们长安提亲去了。”
“什么?”
顾宗权惊得手里的茶杯都掉到了地上。
“老爷,我这几日看您觉都睡不着,我知道您是怕陛下猜忌您和代王的关系,找您算账,我左思右想,这代王总是被刘云章弹劾,陛下也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素来不和,若是我们顾家娶了他们刘家的女儿,陛下也知道了我们的态度,这岂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吗?”
陈玉淑说完,顾宗权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你一个妇道人家,做这些事情怎么不与我商量商量?更何况这娶亲的事情是大事,长安知道吗?”
“我哪里敢让长安知道。”
“既然连长安都不知道自己要娶刘家的女儿,你这个做母亲的,又怎可擅自做主?”
“我这不是为了帮咱们顾家吗?老爷,我一辈子都为了这个家操劳,您还这样责备我,我心里的委屈谁能体会?”
陈玉淑觉得自己实在是委屈,明明是想帮丈夫和儿子排忧解难,到头来却被丈夫责备一番。
她忍不住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