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产
睿王招呼了自己的大舅子和大嫂，随后便去迎接其他宾客了。
沈清棠带着小满坐了下来，虞子安去和其他人寒暄。
远远地，顾长安从人群里看到了沈清棠——这不是那日在张半仙处，见到的姑娘吗？
顾长安心里一震，但看着她身边的孩子和已经隆起的肚子，心里又凉了大半截。
“这位夫人是？”顾长安问了问身边的侍从。
“少爷，这位夫人是淮安侯府世子的夫人。”
“怎么这般年轻，孩子都满地跑了？”
“少爷，听说这女孩儿是她的养女，不是亲生的。”
顾长安还是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有些失落。
顾长安的母亲陈玉淑也来参加了睿王的喜宴。
陈玉淑本就能说会道，这次来参加喜宴，也不忘为自己的儿子张罗，寻一门好的亲事。
“我们长安今年都二十三岁了，连个合适的姑娘都没寻到过，我可真是愁怀了。”
陈玉淑说罢，叹了几口气。
众人没敢搭话，这顾长安是丞相的儿子，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定是这顾长安眼光太高，这才将自己的年龄蹉跎大了。
前几年，皇帝的女儿也是看上了顾长安的，但这大少爷就是死活不同意，说是宁愿被皇帝杀头，也不愿娶自己不爱的人。
没办法，这强扭的瓜不甜，皇帝也不能勉强，只好作罢。
这些年，来给他做媒的人也少了，陈玉淑想趁着这几年他爹还没从丞相的位置上退下来，尽可能地给他寻到一门好亲事。
“夫人急什么，这好饭不怕晚，更何况就凭长安少爷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啊？”
右都御史的夫人说。
“话虽这么说，可我这个当娘的，到底还是要为儿子操心的。”
“咱们长安少爷，家世样貌人品，哪家的公子赶得上？要我说，这京城里，长安少爷是顶好的。”右都御史夫人说。
“这是哪里的话？什么顶好的，难道还有顶差的？”
陈玉淑捂着嘴笑。
“那是自然——”
右都御史用手指了指远处的虞子安。
“那不就是顶差的吗？听说，前几日这侯府的世子杀了人，是睿王娶了他的妹妹，这才将他保了下来。”
“还有这回事？”
“可不是嘛，侯府的老夫人都快急死了，但这府上只有一个男丁，也拿他没办法，只得随他去了，只是可惜了这年轻能干的世子夫人。”
“世子夫人又怎么了？”
“世子夫人现在是侯府的当家主母，这侯府的大事小事她都得操心着，听说世子夫人刚怀孕，世子就和小姨妹搅合在一起了。”
陈玉淑看着沈清棠，只觉得有些可惜。
这男女的姻缘，还真得看命。
……
虞芷柔的自从嫁出去之后，侯府到底还是冷清了不少。
老夫人是看着她长大的，虽说芷柔平日里免不了有些任性，但心地还是善良。
“棠儿，眼下芷柔已经嫁了人，我唯一操心的，便是你腹中的孩子，你这几日便要临盆了，能不走动就不走动，小心动了胎气。”
老夫人对沈清棠说。
“祖母，棠儿明白。”
青云阁。
“春雨，你将这青云阁的窗户，全部都打开通风，我只觉得喘不过气，闷得慌。”
“是，少夫人。”
这天气实在是炎热，沈清棠额头的汗珠从发丝里渗出来。
春雨秋雨两位丫鬟拿着芭蕉扇给沈清棠扇风，可沈清棠还是觉得燥热不已。
“秋雨，你去厨房给我拿块西瓜过来。”
“是，少夫人。”
沈清棠平日里很少有感觉不适，今日却实在难受。
“少夫人，您怕不是要生了吧？要不，我这就去通知老夫人，让她先去给您请产婆子。”
春雨对沈清棠说。
“我这会儿肚子还不痛吗，只是心里慌得很，若是现在就将产婆子请来，一时半会儿生不下来，也实在麻烦。”
“那我就先去找世子，世子总得陪着您。”
“好。”
春雨将侯府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就是没有找到虞子安的身影。
“罢了罢了，他在不在也就那样，不必再找了。”
沈清棠当然失落，但是她不是这一天才知道虞子安的品性。
过了一阵，沈清棠肚痛开始发作，春雨火急火燎地去请了几个产婆子。
这产婆子是早就找好了的，只等沈清棠一发作，就让她们迅速进府。
“宝琴，你多派几个丫鬟，在少夫人门口候着，若是产婆子有吩咐，你们就赶紧听从安排。”
“明白了，老夫人。”
“另外，我让你提前给产婆准备的赏银，你都准备了吗？”
“老夫人，赏银都在我身上放着呢，等孩子一生，我就赏给产婆子们。”
“那就好。”
三个产婆子全部都进了沈清棠的产房，八十岁的老太太在产房外急得直跺脚。
沈清棠肚子痛得实在是厉害，产婆子看了一眼，发现孩子的胎位有些不正，立即就出门禀告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这少夫人的胎位有些不正，恐怕会有难产的迹象。”
老夫人被这话吓了一大跳。
“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们尽力保大人孩子的安全，只是这少夫人定是要多受罪了。”
“若是你们能保我棠儿的安全，多少的银子，我都出得起！”
老夫人老泪纵横，这女子生产的确是要走一趟鬼门关，这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难产而死。
但沈清棠温驯善良，老天爷若是连她都不放过，怕是得要了老夫人半条命。
沈清棠在产房里撕心裂肺地叫着，这声音实在是让人心碎。
“春雨秋雨，你们还杵在那儿干嘛？还不快去请世子？”老夫人说。
“老夫人，方才我们在侯府里没有找到世子的身影。”春雨说。
“这个狗东西，定是不知道又跑到哪里鬼混去了。”
老夫人将管家叫了过来。
“你赶紧派人去找世子，今儿个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回来。”
“是，老夫人。”
“春雨秋雨，你们俩立刻去沈府将沈大人请过来。”
老夫人是在做最坏的打算，若是棠儿这一胎真的生不下来，至少沈维安还能见到女儿最后一面。
春雨秋雨哪里会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她们心里也都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