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认罪
看着这么快回来的一行人，知府大人和围观的百姓都有些诧异。
特别是看到了一身贵公子打扮的杜君彦一起时。
更是交头接耳的私语了起来。
管虎快速上前，沉声禀道：“大人，卑职刚走到不远，就见到杜公子带着‘陶苑杰’来报案。”
知府夫人抬眼看向杜君彦，只见他微微弯腰作揖道：“晚生永兴城杜君彦，见过大人，这是晚生勉状文书与身份文牒。”
知府大人见他自称晚生，便知他有秀才功名在身。
有秀才身份，确实不用向自己行跪拜之礼。
接过小吏呈上来的勉状文书一看，双眸习惯性微眯。
仁州永兴城杜家长子杜君彦，宣武九年取得永兴城‘解元’举人身份。
身份文牒盖公章之处，还有仁义伯之嫡孙的字样。
合上文书，沉声问道：“杜举人要状告何事？”
杜君彦抬手作揖道：“回大人，晚生要状告‘陶苑杰’勾结山匪杀害准备参考春闱的考生举人。”
知府大人闻言，面色一沉，“你可知你在说的是什么？”
先不说勾结山匪，就说杀害参加春闱的考生，就是一个杀头的大罪。
杜君彦沉声道：“知，晚生有证人。”
知府大人眸色一沉，犀利的眼神扫过杜君彦与跪趴在地上的陶苑晚。
沉声道：“管虎，把‘陶苑杰’弄醒。”
被水泼醒的‘陶苑杰’还有些懵，他记得他昨晚刚把钱公子哄好陪他去了青楼玩。
却在回家的途中被人打晕了。
迷迷糊糊醒来时，却被人灌下不知名的水。
现在睁开眼赫然见到这么多人影。
还未看清情况。
就听到“啪！”一声响。
闻声望去，只见首位上一身官服的知府大人又拿起手中的惊堂木一拍，大喝道：“堂下何人？”
‘陶苑杰’心中一惊，脑中飞速运转，他突然出现在公堂上。
只有杜君彦的事情。
眼神不经意扫过周围，果然见到站在一旁的杜君彦。
心中稍安，垂眸恭敬回道：“回大人，小生常乐城钱亦文。”
说完，钱亦文面色刷白，黑瞳骤然放大。
这不是他想说的话，他明明想说自己是下亢县‘陶苑杰’。
为什么？
这话一出，不只钱亦文震惊，就连在场的所有人都诧异的看向他。
事先知道一点真相的杜君彦忍不住眼角一跳。
虽然清儿表妹说这种药物是她从异商那里买来的，可杜君彦猜这些药物肯定是南宫瑾找人弄的。
知府大人正了正神色，道：“既然你已承认自己是常乐城钱亦文，那你可认冒充陶苑杰并且将其杀害的事实！”
钱亦文闻言，脸上血色全无，颤抖着唇。
为何知府大人会突然问起此事。
不是杜君彦的事情吗？！
“啪！”惊堂木的声音再次响起，“钱亦文回答本官的问题！”
钱亦文摇了摇头，想要矢口否认，可说出来的话却不受他控制。
“小生认。”
说完，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钱亦文的身子忍不住一晃。
知府大人刚收敛的表情一变。
这是他审问最快的一次。
门口围观的百姓忍不住再次哗然了起来——
竟然是真的？！
看着长得眉清目秀的人，竟然是个杀人犯。
听着门口的百姓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知府大人面色严肃的拿起惊堂木一拍，“肃静！”
待门口的百姓安静下来后。
知府大人视线重新放回到面色苍白的钱亦文身上。
道：“钱亦文还不如实给本官招来，你是如何杀害陶苑杰的！”
杜君彦听到知府大人的问话。
垂下的双眸微动，看来知府大人是想揭过包庇钱亦文的人。
钱亦文脸白了又白，惊惶万分，下意识想要反驳：“大人，小生在来常乐城的路上，把陶苑杰推下了临州山脉的深湖中”
钱亦文惊恐的看向知府大人，语气有些颤抖的继续道。
“小生看到他要起，便拿起了一旁的木棍，使劲的把他按下去，直到确保他淹死为止。”
说完，钱亦文的身体抖如筛糠，瘫软跪下。
还不等知府大人说什么。
突然就听到钱亦文又哭又笑的声音传来。
只见他苍白的脸上神情有些癫狂，声音嘶哑大声道：“陶苑杰不过是一个农家学子，他的学问学识根本就没有我好，凭什么他就是能参加科举。”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拔高声调喊道：“而我，就因为我是外室子的身份，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凭什么我不能参加，我偏要参加。”
他没有错，他只是想要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而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周围百姓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消息相当震惊！！
转头冲着门口指责自己的百姓道：“你们这些贱民知道什么，举人是我考上的，常乐城乡试第三名是我，钱亦文，他陶苑杰参加能拿到这个名次？！”
此言一出，公堂周围顿时一片寂静。
听着钱亦文毫无悔意的话。
知府大人厉声喝道：“大胆罪民钱亦文，既然你已承认谋害秀才陶苑杰之事，那你是否承认勾人山匪谋害前来参加春闱的考生？”
听到知府大人话，钱亦文转头看向一旁的杜君彦，眼底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表情有些扭曲道：“承认又如何，杜君彦不过个最末等的商人之子，他们家凭什么能得先帝圣恩，参加科考，我可是”
“大胆！”钱亦文后面没说完的话，被知府大人厉声打断。
知情的杜君彦只是嘴角微微一扬，若细看便会发现他的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知府大人这是要包庇钱通判知事到底呢！
便听到知府大人道：“虽然钱亦文已认罪，可为了核实证词，传证人上来。”
此言一出，门口的百姓纷纷称赞知府大人，只要再有证人指证。
那钱亦文这个杀人犯就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很快，一位老妇人便被带了上来。
知府大人沉声问道：“堂下何人？”
老妇人恭声回道：“回大人，民妇下亢县李家妇。”
知府大人看着堂下的几人，也不指是谁，直接问道：“老媪可认得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