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友军之殇
“整个阵地都被烟雾笼罩了，到处都是喊杀和炮火声。”
“我们根本分不清，只能在自己的阵地上，所有试图靠近阵地的东西开火。”
“是的，我们知道可能会误伤，但是，我得保住阵地，我的为自己班的战士负责。”
一个堑壕拐角处，躺着两个人。
汤米，亚丁。
一死一伤。
查尔斯低沉沮丧的说：
“我就是拉一根拌雷线的功夫，叫他们俩赶紧先往前走，别被自己的拌雷误伤。”
“结果绳都没挂上，这枪声就响起来了——我还以为是他们遇到敌人先开火了呢。”
另一边的士兵也提着mp18在补充着：
“我看到有人顺着交通壕摸过来，我大声的呵斥着他们叫他们停下，但是他们还是急匆匆的往阵地上跑，甚至还举起武器。”
“于是我就开枪了。”
于是就这样了。
走在最前边的汤米胸口中弹两发，大腿中弹一发，活不成了。
紧随其后的亚丁被反弹的流弹击中小腿和手部，腿筋带着骨头被打碎，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站起来。
一死一残。
加上还躺着战地医院的亚瑟，十个人的班组现在只剩下4个人还活着，剩下两个人还有战斗力。
4班基本没了。
查尔斯忽然愤怒的起身，拽着他的衣领质问着：
“为什么不先对着天空开枪警告！”
“我……”
（我忘了）
他知道自己给出的答案就是这个，但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紧绷的神经下，开火前的呵斥就已经是最后的保险了。
见他迟迟没有吱声，查尔斯一拳头就挥上去。
“行了查尔斯，我们撤。”
“砲击要来了。”
林登万没有任何劝阻，只是简单的陈述一个事实：再不隐蔽就要挨轰炸了。
“军事法庭见。”
这就是他丢给这些人最后的话语。
一个很不恰当的例子：现在他们的活动时间就好似两节课的课间时间一样，时间一到就得返回防炮洞里。
“四排四班的，是你们吗？”这时候，一个年轻的传令兵小跑过来，敬礼并且转达了上头的指示：
“拉奥排长叫你们过去一趟。”
“他在哪？”
“第二道堑壕的野战医院，和你们班长在一起。”
“阵地呢？”
“二连的会过来接替你们的阵地。”
“呼——”
林登万长叹一口气。
“总算结束了。”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为了公约而战不是很光荣吗？”
光荣……吗？
“怎么称呼？”
“阿卡多·鲁道夫，长官。”
“我不是什么长官，和你一样士兵。我们班十个人上去，只有两个人能走下来。”
林登万举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故意将阿卡多那还算整洁的军装弄皱。
阿卡多对此低着头看着他直皱眉，但也没有出声。
“祝你好运。”
“查尔斯，带上亚丁，我们撤。”
——————
封闭的交通壕里，只有零星的烛火渗出的微弱光芒。
可当你走近时，那烛火却时常因为走动而自己熄灭了。
重新点亮固然重要，可真是想见着光还得是继续往前。
当然，来来往往的人还是会时不时的将火把吹灭。
或许，只有轰炸停止，挡板被掀开，当这条幽邃的壕沟出现在阳光下时，后来者们才不需要那飘忽不定的烛火。
————
抬着亚丁顺着交通壕撤退时，见着林登万一路上一句话没说，查尔斯小声的说：
“其实，你的指挥没有问题。”
“我也觉得。”
查尔斯：“……”
（艹，白担心了。）
“但是协调性和敌我识别搞得一团糟。”
或许，应该整一个类似ir频闪灯一样的装置，方便进行敌我识别。
问一下光头……咳咳，克劳福德，看看他有什么方案吧。
穿过了幽邃的交通壕，总算是来到第二道堑壕。
第二道堑壕倚靠着山脊线进行建设，在第二道堑壕的方向几乎可以免疫所有的直射火力，因此前沿指挥，炮兵观察哨所，野战医院，军械库，维修所等关键的设施都部署在这里。
在他们在野战医院的门口，还碰到一个熟人：
“唐吉诃德？”
他似乎麻木的坐在门口的板条箱上边，看着阴沉的天空发呆。
好几次呼喊之后，那无神的双眼才有些许反应。
“来啦，进去吧，医生！”
他帮着掀开了医院的门帘，露出来一节刚刚被锯掉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胳膊。
林登万眉头一挑，看这个阵仗，保住亚丁的大腿估计没这么简单了。
还没有进门，就听到这样的声音。
“你好士兵……”
“我不好，我腿要断了！”
“我这边已经充分了解您的诉求，这里为您提供了以下几种方案。”
“首先是伤残军人基础方案，我们可以根据与支点城签订的医疗保障服务合同给您，提供最最基本的医疗保障。”
“其中包括截肢手术和基础型无动力义肢的安装工作，并且还享有相应的伤残补贴。”
随后，传出来士兵歇斯底里的大叫：
“（支点城传统粗口）！￥……赶紧动手术啊！”
“冷静，冷静先生，权责明确才是良好医患关系的前提，如果你不能保持理智，那恐怕就需要一些药物进行辅助，当然，钱是你来出的。”
林登万和查尔斯抬着亚丁走进野战医院。
现在的情况可以用拥挤来形容，面前是许多刚刚受伤的士兵，他们只能先由护士照看，更多的医生还在集中精力处理重伤员。
两侧是悬挂着的灵能照明设备和熏香，一些长期使用过后的手术器械也挂在后边休息，更里边是用寒冰符文组保存的药品柜。
在伤员安置区一道屏风的间隔后边，就是手术区域。
隐约可以看到，这些医生们的手段并不高明，甚至可以用粗糙来形容。
他们似乎会习惯于大范围的切除伤患部位，如果创口小就用术式直接愈合，创口过大或者器官损坏就直接换成机械义肢。
空气中是那刺鼻的药水味混杂着一些安神的熏香和草药，一些伤兵在这些药品的作用下小声的呻吟着。
把亚丁交给护士之后，林登万注意到那推销的声音还在继续：
“那么接下来，我给你推荐一些升级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