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嗯，好，我中了
“确认距离为六百，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这里标尺调整到550左右就是准确的，或许你可以找燃钢神教的机械师学徒问问原因，但现在听我的先。”
（因为海拔高气压低，空气阻力减少，弹道下坠减少）林登万在心中默念着，将望山调整到550
“这个距离反正也打不中，将目标放到望山战孔中间就行。”
“收到。”
傍晚光线昏暗的条件下，即便是使用了魔药也根本看不清人形的轮廓。但幸好，那比烟头大不了多少的亮点暴露了他的位置。
林登万多次深呼吸，才将一点紧张的情绪驱赶出大脑。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对着人射击，虽然那个人远到看不清身形，但确确实实是一个人。
（没关系，一点人力而已，宜居星系都炸过多少个了还在乎这个？）
（就当是一次特别的铁人档吧。）
莫名其妙的，大脑清醒了、空明了，手也不抖了。
而来自查尔斯的讲述还在继续：
“你射击先，目标在遭受攻击之后有大概率会起身逃跑，这个时候他会导致正面面积变大。”
“这时候我补枪，容易打中。”
“好的。”
查尔斯的枪法更好，策略也很合理。
“来，深呼吸，放松先……”
查尔斯让林登万放松大脑，但林登万止不住的在胡思乱想。
查尔斯这个比我还矮一点的家伙说话方式咋感觉这么像两广的老乡……不会他也是被某个叫夏亚的神秘人拉过来填线的吧？
“集中精神……直视前方……深呼吸……”
“慢慢吐气，数到三就开火。”
林登万轻“嗯”一声，手指从扳机座圈转移到扳机上。
不过，我真的应该开枪吗？
莫名其妙卷入一场纷争，不远万里的赶到一片陌生的土地，杀死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或者是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杀死……
“三”
“砰”
仅仅不到半秒，查尔斯也扣动扳机。
“砰”
可以看到那一小团火几乎是第二声枪响的一瞬间就掉到地上了，随后火光也消失不见。
枪声响彻山谷，顺便引得一些食腐的飞鸟嘎嘎乱叫。
林登万一边收枪转移一边骂着：“你算计我？”
“嘿，冷静，伙计，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你也不希望自己的战友关键时刻不敢开枪吧。”
也确实如此。
实际上，战场上有一成的新兵根本就不想或者是不敢向敌人开枪，只会举着武器大声的呵斥敌人，让他们放下武器。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军队将射击用的标靶改成人形靶，一遍遍的重复训练士兵的服从性，就是让他们关键时刻敢于扣动扳机。
“而且，你似乎并不在意？或者说相比起对人开枪，你更加在意这个小玩笑？”查尔斯一边在战壕一边奔跑一边说道。
“确实。”
“哦好吧，你这小子tmd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料。是我错了。来，来这里先。”
“你们俩啥情况？”在外边守夜的亚历山大还没搞清楚情况。
“幸运儿终于开张啦！600米！一枪秒！准！”
听到这话，亚历山大扛着40kg重的m1917站起来就跑，一边跑一边还大笑着说：
“可以啊小子，有战功了。”
查尔斯拉着林登万低头钻进一个防砲洞里，里边还有同一个班的几个战友。
虽然有点阴暗潮湿，但空间还算宽敞，可以容纳十个人左右在里边休整。
据说，这里防御的坚固程度可以抵挡小口径火炮的直接射击。
两人就在这里躲着等待后续的砲击。
“开张了？”亚瑟看了一眼两人都没受伤之后，有点疑惑的问道。
查尔斯乐呵道：“600m，一枪命中。”
亚瑟微笑道：“行啊，你小子吃点好的。”
“不是我，是他。”
亚瑟的微笑凝固了。
“600米，机瞄，一枪命中？”
“嗯~”
“你是新兵？”
“嗯。”
亚瑟的表情像见鬼似的，声调提高了一个八度：“入伍前没摸过枪？”
林登万想了想，在学校靶场打56半和八八散应该不算这个世界入伍前的事。
于是林登万确认到：
“嗯。”
亚瑟张开嘴，大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出来。
良久，才憋出来一句：
“你不会和隔壁班的亚历山大一样是方舟制药的改造人吧？”
方舟制药？
林登万想起来了，好像在序列9列兵的魔药的赞助商上边看到过这名字。
“不是。”
又是良久的沉默。
“查尔斯，你把你那份好吃的给他。”
查尔斯：“？”
亚瑟：“小林，阿不，林兄弟啊，入伍前是干什么的？”
“打零工，摆摊，在火车站卖橘子，对着征兵官说‘你在此不要走动，我去卖几个橘子。’然后我就给抓过来充军了。”
说这话时，林登万还刻意的观察周围几个人脸上的表情。
显然，所有人都没get到这个梗，看来都不是老乡。
于是，不动声色的开始试探各位：
“你们呢？你们为什么要参军呢？”
“我有叔，有婶，还有哥哥姐姐弟妹一大家子要养活，军队给的工资还算可以，每月200份维生套餐的工资已经够让一大家子有饭吃了，还能减税。”
查尔斯说这些的时候，还有些唏嘘：
“也就是大炎第一次统一战争过后那会吧，又是战乱又是赋税的，我们一家子就从云山州下南洋，随后跟着远洋船队到处跑，现在家族的人在海外到处都是。”
“班长呢？”
“年轻时出来闯荡，帮派被税局盯上了。”
旁边一个士兵大惊：“你咋活下来的？”
众所周知，海洋公约最强力的部队，可不是什么内卫近卫情报局，而是税务局。
亚瑟耸肩：“所以我来前线还债来了。”
林登万：“……”
为了还债，为了工资，被拉壮丁……
这就是这一支填线部队的人员构成。
没有什么野心，理想，信仰……或许只是为了活着。
亦或者死了拿抚恤金。
战斗力堪忧啊。
“不对啊，怎么这么久都没有炮火反击？”一个士兵询问道。
“按惯例是有的吧？”
亚瑟询问到：“查尔斯，你确定他打中了吗？”
查尔斯点头：“命中了，我确定，我眼神很好。”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