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欢迎来到战场
时间似乎停止了。
蓝天、云层、古桥、车辙、卡车、远方的草地和房屋、炊烟还在徐徐升起。
更远处还有静静流淌着的索恩河以及远方陡峭的巴格拉山。
挺美的，不是吗？
如果忽视那个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巡飞弹的话。
那一道黑影呼啸着，以接近70度的高角度进行恐怖的俯冲，呼啸着一头扎向公路中央，就好似找准目标的雄鹰。
地面微微鼓起，周围的空气在膨胀，但世界似乎特别的安静。
随后，一道弧形的冲击波扫过来，被压弯的草、扭曲的卡车结构、破碎的玻璃、被掀起的帆布、战友们迷茫的眼神。
林登万瞳孔一缩
“轰！”
看到一小团升起烟柱的同时，林登万被冲击波掀翻在地。
随后，各种碎石和浮土噼里啪啦的砸在他的身上。
“卧槽、卧——槽——！”
脑袋现在是嗡嗡的，硬是挣扎着爬了两次都没爬起来。
等坐稳身子之后，他什么声音都听不清了，似乎有上万人在他的耳边吵个不停，眼前的世界像是曝光过度似的刺眼。
眼前的画面恢复之后，出现的是这样的景象：
他们排的卡车被掀翻在地，车辆的前半部分被重重的挤压着，几个战友张着嘴也不知道是哀嚎还是呼喊。
路面中间出现了一个25米宽，03米深的坑。
“122榴？”
开玩笑，明明只是一群停留在封建帝制时代的原始人，怎么可能？
敌人呢？不会掐指一算心血来潮就往这里打一发导弹吧？
不对，咱大头兵一个，何德何能让敌人把火力浪费在这里？敌人的意图是什么？
自然而然的，林登万将目光锁定在周围唯二的高价值目标上。
新兵训练营、桥梁。
好消息，他不在两者的任意一处。
坏消息，林登万夹在两者之间了。
“砲击！分散隐蔽！”他隐约可以在混乱中听见长官的怒吼声了。
砲击？
什么鬼？
这伤害是投石机打出来的？
你管这玩意叫投石机？！
此时此刻，云层上方，开着鹰眼术的剑修蹲在飞剑上拿着指北针和传讯符嘶吼着：
“往东边一点，对，再打两发试试！”
这样的弹道矫正引导工作放任何一个正规化的职业军队都是不可以接受的（非洲大区除外）。
但是，这样荒唐的汇报就这么发生了。
来自巴格拉山的巨型投石机阵地收到消息，转动绞盘调整射击角度，随后十夫长随手从地上找来一小块石头，在手上颠了颠，随后扔到投石机的配重箱里边。
“装填！”
一枚纯手工制作的滑翔炸弹被套上绳索，放置进入滑行轨道。
“点火！”
壮丁将火折子捅向引线。
“放！”
随着布满符文组的投石机大臂的摆动，绳索绷紧，滑翔炸弹被甩上天。
紧接着，就一眨眼的功夫，滑翔炸弹分裂开来！
领主技能，散射石弹。
领主技能，弹道学。
————
跑！玩命的跑！
开阔地遭遇炮击，留在原地就是找死！
这种威力的炮弹，百米内是绝对毁伤区，只要还是个人，没有装甲防护或者掩体就会被冲击波震死。
也不知道是弹种不匹配还是技术问题，至少对面没有上空爆弹，否则这个距离他肯定活不下来。
接下来，引导员需要回传评估打击效果，砲兵阵地或者空中打击单位需要根据毁伤效果来矫正弹道，随后到来的是一发矫射或者是一次效力射、亦或者是法术引导之类的奇怪流程，炮弹再飞行一段时间……
他们完成这一套流程需要多长时间？
二十秒？半分钟？还是像非洲大区一样在接下来几小时内随机发射？
不！他不敢赌！
十秒，这就是林登万给自己制定时间。
十秒钟一到，他立刻趴在草地上捂住耳朵，用两个胳膊支撑起自己的躯干，保证自己不被冲击波击伤。随后直接闭目祈祷。
耶稣上帝、昊天上帝、伟大安拉、主尊大菩萨、十殿阎王……甚至是伟大领袖都荣登祈祷榜单。
或许，应该求助本土化的神灵？
自己阵营的燃素与钢铁之神鲁铂特（燃钢）？
对面大炎帝国的帝国之柱（相）、最强超凡（将）、始皇帝（君）三位一体（燧皇）（帝皇），指望他们打歪一点或者准一点？
亦或者是求助于中立的巡猎、光暗、丰饶、江河湖海之类的自然神？
胡思乱想好一会，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是恐怖的、折磨人的安静，只有远方隐约传来的炮火声。
林登万足足等了十几秒，这恐怕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十几秒了。
他都准备起身的时候，又是“轰”的一声响。
这一次，炮弹的落点离他更远了，在河对岸炸出一片坑。
“敌人的目标是桥梁。”
但是，林登万还是不敢确认。
万一呢？万一只是对面的炮术实在是太烂了，打出来的是布朗运动弹怎么办？
于是，他还是选择继续弹射起步往桥梁和训练营的侧边跑，跑足10秒钟后立刻卧倒。
这次的砲击快上不少，仅仅过去六秒钟后就是一次射击，随后是接连不断的爆炸。
砲击整整持续了约两分半，在这期间，林登万咒骂着，和敌人一样期望着桥梁能被炸掉，这样这折磨人的砲击就能稍微消停一会了。
就在炮击的间隙，他似乎听到了某种不一样的响动，那种连续的快速射击的响动。
“aa人？”
一道道曳光弹组成的鞭子抽向天空，而在云层上方，似乎有一个人形目标被标红标亮。
俯身一看，几辆类似于三德子的“旋风式”防空坦克正在用四联装23mm机炮对空射击。
至于那个让目标标红标亮显示轮廓的技能，就是兵主序列8、侦察兵分支的技能“标记”。
仅仅数秒钟的集火，那个试图隐藏在云层中的目标就被迫进行规避，一个回转外加俯冲就让防空火力纷纷落空。
至少，已经将敌人驱离了，防空作战算是成功的。
炮击停止了。
桥梁被摧毁，区域基建和铁路等级都下降了半级。
而林登万则是牢牢的防空坦克的模样记在心里：
“诶嘿……中防空！要是能拿来对地压制的话可太棒了！”
就这么一边走一边想着，他走回车辆边上。
都死了，一个连的超凡，刚出新兵训练营，连敌人都没有看到就全都给炸死了。
对此，林登万表示：
“哇！”
随后，开开心心的摸尸。
第一个目标就是雷吉纳，他从自己荷包里边掏出来的灵元券一点都不少，甚至连自己那两筐橘子都输进去了，这次必须摸尸回血——连裹脚布都不要放过的那种。
可惜了，人多眼杂，否则军装可以倒卖，尸体卖给学院研究，做完大体老师还可以拿来生物发电或者整成尸体淀粉什么的。
我们愿称之其为高效。
死人？他见多了。
黄历4075年开始的十年生物战争期间，经常是一顿饭的功夫一栋楼的人都没了，随后等生化部队前来收尸……
“诶嘿嘿，找到了！”
林登万终于在雷吉纳尸体上找到荷包，兴奋的伸手去掏。
随后，被一只手紧紧握住：
“别……拿……我……钱……”
林登万：“……”
“要不，你还是死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