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富婆
我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她手中是一张花旗银行顶级黑金卡。
据说这种卡，全国目前只有三张。
我有点懵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包养我吗？
就凭一张黑金卡？
那样，岂不是显得我太廉价了？
网上有个段子总结的好。
你以为的林荫小径，其实早已车水马龙。
你所向往的幽静之地，其实每个清晨和夜晚都挂满了白霜。
我没有伸手去接。
女人的钱，我不屑于要。
见我迟迟不动，小少妇急了。
“我猜你肯定是来赌石的，没本钱怎么行？这钱算我借你的，等你有钱了再还给我就是。”
我一听，觉得有道理。
“那好，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对了，该不会有什么附加条件吧？”
我必须要问清楚，万一她耍花招，想让我给她做牛做马，那怎么行？
小少妇扑哧一笑，上气不接下气，胸脯乱颤。
“小帅哥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吃了你的，等你赢了钱，请我吃顿饭就行，就当交个朋友了。”
我撇了撇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一个妙龄少妇，凭什么会无缘无故的给别人钱？
只有一种可能。
她想吃了这人，吃抹干净。
我第一次知道，赌石是凭身体吃饭的。
脑子有点乱，有种深深被套路了的感觉。
电梯一直上到十六楼，出了电梯，小少妇的出现，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客人纷纷上前敬酒，说着许多恭维的话，态度比较卑微。
这点我倒不意外。
初入江湖，我并不想惹事。
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我悄悄溜走了。
酒店顶楼，是一个大型的总统套房，装潢十分豪华。
里面有会议室，办公室和茶室，甚至还能在里面泡温泉。
站在落地窗往外面看，整个瑞丽的夜景一览无余，令人心潮澎湃。
我打扮成服务员的模样，推着餐车混进去。
会议室里坐满了客人，一名唐装老者位居首位，一副退休老干部模样，鹤发童颜，气势不凡。
他的腿脚似乎不太方便，手中攥着一根龙头拐杖，龙头是满绿的糯冰种翡翠。
虽然算不上高档翡翠，一般般，但是这么大的个头，也要不少钱，小几十万左右。
环顾四周，黑压压的全是人。
唐装老者说道：“好了，咱们瑞丽玉石商会的骨干成员都到齐了，我来宣布一下，这次的翡翠玉石展销大会，还是跟往年一样，采用公盘的形式进行拍卖，规矩你们都懂，我就不一一细说了。”
“呵，什么展销会？不就是几块破石头，至于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吗？还不如我开赌场抽水赚钱快，真没劲……”
“华强，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如果你对赌石不感兴趣，可以现在就走，我不拦着你，不许放肆！”
老者瞪了他一眼，男人这才罢休。
所谓公盘，是缅甸官方采取的一种集中销售翡翠的方式。
每年，缅甸政府军都会邀请内地中小玉商，珠宝商人，让他们参加拍卖会，拍卖地点在仰光。
玉石公盘上有很多极品石头，价高者得，而且拍卖之后，买家要交跟拍卖所得的中标价一样的重税，即一千块的石头，要付两千块才能取标，不是一般的贵。
我也只是听爷爷说过。
至于真正的公盘是究竟怎么样的，我也不清楚。
片刻之后。
翡翠展销大会开始。
打扮清凉的女主持人，踩着高跟鞋，将一块块翡翠原石搬上主席台，轮流进行拍卖。
石头有大有小，品质有好有坏，场口也比较杂乱。
就总体而言，质量都不算太差，价格自然也不会便宜。
听女主持人介绍。
这些石头，大部分是由瑞丽赌石市场的商户提供，小部分则是缅甸矿主寄售在这儿，想卖个好价钱。
像这种私人拍卖会，主人事先留了底价。
如果最后的成交价，没有达到卖家的预期。
说不定人家会临时反悔，把石头要回去。
我猜，那位唐装老者，八成就是苏敏口中的瑞丽玉石商会会长了。
我正琢磨着该怎么跟他套近乎。
直接走过去当然不行。
因为他身边足足站了四个保镖，寸头，眼神锋利，手上有老茧，站姿挺拔，明显是退伍军人出身。
如果就这么贸然行事，结果可想而知了。
不一会儿。
第一块石头呈上来，我随意看了一眼。
黑皮，油青，不到两公斤，擦口出绿，但是色泽很淡，应该是豆绿，种水也一般，撑死了也就是个糯冰，起拍价格也很便宜，才五千块。
赌性不大，即便按照底价拍卖到手，也就只有一两万左右的利润空间，纯粹就是赚点辛苦费了，况且还不一定能花五千块弄到手。
总之，我对这块料子不感兴趣。
有人加了两千。
过了几秒钟，另一名客人出到一万。
两三个回合后，就以一万五千块的价格成交了。
速度很快，掐头去尾还不到一分钟。
拍卖会很快进行到一半，翡翠原石陆陆续续的被拍卖出去。
前面两百份拍卖品，已经全部拍卖完毕，只用了二十分钟左右。
大概有三分之一，因为无人出价而流标。
我有点着急了，再这样下去，我根本没机会开口，白来一趟。
就在这时。
女主持人，也就是拍卖师，指着一块石头，柔声说道：“这是一块老场口的料子，重二十二点三公斤，种老水长，也是去年缅甸玉石公盘流拍下来的料子，起拍价五十万，上不封顶。”
我抬头望去。
皮壳偏黑，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蜡壳，油性很大，整体水润光滑，几乎看不到什么裂。
心想，这应该是莫湾基的料子，典型的黑油皮。
莫湾基场口，位于帕敢场口东北的莫湾河支流两侧，缅甸八大名坑之一，多为黑钨砂皮壳，或者黑油皮，易出高色，但水头短，种嫩，容易见光死。
赌石先赌种，后赌色，如果种水太差，就算给你帝王绿的色也没用。
因为那样看上去像块毛玻璃，缺少了翡翠飘逸灵动之感。
我走过去，跟一群人打着手电，压灯看料。
二十多公斤的料子，不算小了，而且是老场口的莫湾基，很容易出高色。
但就怕变种，一块没种的料子，看着松松泡泡，像块碎豆腐似的，跟中年妇女下垂的胸部一样，没有丝毫弹性，那种料子根本不值钱，只能当垃圾扔了。
莫湾基料皮壳一般较厚，约莫两指宽，压灯下去几乎看不到任何表现，只能通过经验和直觉推断。
翻开石头的另一面。
突然发现了几条细细的蟒带，很细，微不可察，如果不瞪大眼睛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打一个激灵，内心有点小激动。
因为这是色蟒，赌石有句话，叫“宁买一条线，不买一大片”。
指的就是这个。
我赶紧打灯过去，光线吃进去几公分，蟒带下一片翠绿。
两个字，能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