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人心思变 对天盟誓
正午，嬴晔从妃子身上爬起。
药效已过，嬴晔顿觉全身疼痛，精神萎靡，头晕目眩，在內侍搀扶之下，方勉强来到外边花园之中。
阳光明亮刺目，嬴晔才走几步，便已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两名內侍抬过来一把龙椅，放在大树下。
嬴晔坐在那里，喘息良久，方才平复过来。
有內侍端过来参茶，嬴晔只喝一口，便将茶碗扔掉。
周围鸟语花香，微风阵阵，他却还是感觉恍惚。
四名內侍，两名宫女静立左右。
这时长史周禹从远处走来，跪倒在地：“陛下，城外那些胡人再次催促供应粮草之事。
要求由原来三日一送，改为两日一送。之前送去妇女，多有被凌虐至死者。”
“汝都答应，照做便是。只要击败朝廷大军，些许粮草女子有何干系？
如今朝廷大军方是心腹大患，那些胡人不过癣疥之疾。
朕今日心情烦闷，汝自去应对处置，除非长安城破，否则不要打扰朕。去吧。”
嬴晔叹息一声，周禹无奈起身退去。
待周禹走远，嬴晔心情稍好一点。
御膳房派人送来御膳，嬴晔只用一两口便味同嚼蜡，放下银筷，命人撤去。
远处袅袅婷婷走来一名女官，下拜说道：“陛下，前几日入宫三名美人皆以调教，请陛下随时取用。”
嬴晔听见，精神立振。从怀中取出秘药，放进口中吞服说道：“宣她们到这里来陪伴朕，朕心痒难耐，快些宣来。”
嬴晔服过秘药，很快便生龙活虎。
不多时，那女官带来三名美人。
三名美人俱是二八年华，个个清雅秀丽，姿色绝佳。
嬴晔一招手，三名美人缓缓走到近前，香风阵阵，让人陷入沉醉。
美人身披薄纱，曼妙之处隐约可见。嬴晔起身，內侍为其宽衣。
另有六名內侍从寝宫将白玉床抬来，司马晔伸手扯去美人玉体上薄纱。
将其中一名美人压在身下，肆意征伐。两旁內侍，宫女，还有禁卫全都将头扭到一旁，不敢旁观。
城中，周禹回到住处。书房之中袁飞端坐，正在等他回来。
周禹与袁飞素不相识，见状一愣问道：“阁下何人？因何在此？”
袁飞起身，拱手说道：“周大人，久仰。末将袁飞，曾在唐明都督帐下效力。
如今潼关兵败，唐明都督战死。末将侥幸逃回长安，故来求见周大人。
末将不知出路，想请周大人赐一条出路。”
袁飞说罢，缓缓拔出长剑，握于手中。
来者不善，周禹想退出去叫护院。
谁知袁飞笑道：“周大人，无需呼唤护院。末将先于大人到此，这院中都是末将手下。
末将奉劝大人，若是坦诚合作，末将保证大人平安。”
袁飞咳嗽一声，周禹背后院中出来六名军士，手持长刀，盯住周禹。
见状，周禹叹口气，坐在袁飞对面。
“袁将军，在下不过一长史，任凭陛下呼来喝去，并无多少实权。
不知将军寻在下，所为何事？”
“周大人，不必自谦。末将此番前来，是要送大人一个出路，还有一场富贵，不知大人可否笑纳？”
袁飞说完，周禹便知来意。
周禹正色答道：“将军，在下深受陛下赏识提拔，断不会做那背叛之事。
将军要取在下性命，尽管动手便是。”
周禹摆出一副视死如归架势，袁飞哑然一笑。低声说道：“大人不必这般，大人打得一手好算盘。
据末将所知，大人三子两女，一妻两妾，还有两位高堂俱已不在府中。
若是大人与反贼风雨同舟，却为何偷偷转移家小？
末将奉劝大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人可知高塘镇？”
周禹一惊，方才凛然气势瞬间消散。
“大人莫慌，高塘镇距离长安两千余里，就算末将派人前去，也是许久以后之事。
末将颇为好奇，若是反贼知晓大人悄悄转移家眷，会如何对待大人？”
袁飞步步紧逼，周禹终于放弃抵抗垂头问道：“将军有何吩咐，在下洗耳恭听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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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狼部大营西边五里之处，连续两战失利。
近十万尸体堆于平地之上，堆起近千垛，远远望去，极度壮观。
每垛尸体下面堆满干柴，近万黑狼部族战士在往尸堆上泼洒火油。
自清晨直忙到红日偏西，方准备就绪。
部族随军祭司主持祭祀仪式，将附近村民抓来上百人，砍去头颅血迹战死者。
那些村民，年幼者不过十余岁，皆未逃过这一劫。
上百祭司手持火把，依次点燃尸堆下面干柴。
轰！火光燃起，黑烟遮天蔽日。
颉利率众跪下，以部族最高礼节，护送战死者英灵升天。
颉利身边近百将领，个个怒发冲冠。突厥纵横大漠草原，从未吃过这种惨痛败仗。
“可汗，明日真个要去同那敌将见面？”发问者名叫古特，是颉利手下悍将，极得信任。
“古特，尔等以为，我部如今形势，是战是退？”
古特拔出匕首，在左臂割开一道血口。厉声答道：“可汗，我部之人从无不战而退者。我等必将血洗敌军，以敌军头颅为战死同胞雪恨。”
颉利点头，同样取出匕首，割破左臂，说道：“那日战败之时，面对族人尸体，我曾有过悔恨。
对这次远征心有疑虑，若不带族人前来，便不会有这许多牺牲。
如今我意已决，我族世代蒙受天神恩宠。战死族人魂魄皆可升入长生天，与天神为伴。
若我族狼狈返回草原，有何面目族中父老？
明日我见敌将，必会向其示弱，以麻痹其心。待到晚间，我军再次偷袭，必然得胜。
今晚长安城那废物王爷，命人送来大量酒肉，正可饱餐一顿，好厮杀。”
众将轰然应诺，群情激愤。
次日正午，天高云淡。一处山坡之上，绿草萋萋，卫倾立于山坡之上，带有三百亲卫静候颉利到来。
远方烟尘大起，颉利亲率五百族中精锐赶来。
待到距离卫倾等人二十步之时，五百骑士同时勒马，动作整齐划一，停在那里。
颉利跳下战马，前来见卫倾。初次见到敌军主将，他满眼不可置信。
他不相信让他损兵折将之人，便是这样一个文弱之人。
“阁下便是卫倾将军？”颉利语气之中满是怀疑，他心中以为卫倾不敢前来，而是随便派出一位替身。
待赫连翻译之后，卫倾笑道：“本将正是。黑狼部首领，本将应约前来。
首领到底有何事需与本将面谈，可否直言？”
赫连翻译之后，颉利郑重说道：“将军，我部战士长途跋涉来此，两战皆败。
如今我部战士不愿再战，渴望返回草原。不如就此握手言和，对天盟誓，缔结盟约，互为友好，互不侵犯。
将军后退一步，我部战士返回家乡，不再参与秦国之事。”
“颉利首领，若是贵部与我军言和，
便可避免血战，于贵我双方都是幸事。首领之言，本将无异议。
不知首领打算何时缔结盟约？”
这时，头顶上空响起一声鹰鸣。
卫倾忽然说道：“这扁毛畜生十分惹厌。”
一旁郭进闻言，弯弓搭箭对准天空射去。
一箭射出，眨眼间，一只鹞鹰咽喉中箭，跌落在地上。
颉利一惊，这种射术，于黑狼部之中，不相上下者屈指可数。
“我部战士归心似箭，一日也不愿耽搁。临来之时，我已命人写好盟约，请将军过目。
若是将军认可，你我就于此处对天盟誓，缔结盟约。
从此两不侵犯，两不干涉，互通友好。”
“首领之意，本将深感认同。
既然决定和解，宜早不宜迟。便于此处缔结盟约，贵我双方对天盟誓。”
赫连转述之后，颉利同卫倾共同对天盟誓，算是缔结盟约。
盟约缔结之后，气氛比事前缓和许多。双方约定退兵事项之后，便就此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