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厚颜无耻
“太后，永安郡主求见。”
寿康宫，太后午睡后正起身，便听宫人来禀，霎时眉开眼笑。
“快，快请进来。”说罢，命宫人快给自己更衣。
须臾，许良缘进了殿中，望着眼前金碧辉煌的一切，微愣，这比电视剧里演得要豪华得多呀！
“缘缘，缘缘，你来啦？伤可好些了？”
太后瞧见她，便上前拉住她的手嘘寒问暖，这让许良缘心中暖意骤起。
“外祖母，已无大碍，几日不见，你身子可好？今日我在醉香楼给你带来了香酥鸭和龙须凤爪，不知你喜不喜欢。”
太后眼眶红润，这么多年，第一次，外孙女如此贴心懂事，有些哽咽。
“哎…哎…缘缘带的，我都喜欢，我身子骨好着呢！只要你平安，外祖母便心安了。”
说罢，拉着她的手落了坐。
“母后，听说缘儿来你这了？”
许良缘闻言一看，司马靖也赶了过来。
“舅舅。”
“哎！缘儿，快坐快坐，不必多礼。伤口可好些了？”说罢便打量着她。
“舅舅，已无大碍。”
“嗯！无事便好，你身子单薄，得好好调养才是。”
许良缘闻言笑而不语，似个乖巧的孩子，点了点头。
“皇儿，缘缘给我带了香酥鸭和龙须凤爪。”太后说完，嘴笑的合不拢。
“那…舅舅的呢？”司马靖说完，望着许良缘。
“呃…舅舅，你与外祖母一起尝尝？我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宫外的东西，不敢买太多，若喜欢，下次来，我在给你带别的。”
司马靖听后，开怀大笑，“哈哈哈！缘儿，好啊！如今你这么贴心懂事，你父亲母亲知晓，定会很欣慰的。”
“那我尝尝。”
“我也尝尝。”
司马靖与太后说罢，便接过宫人递来的餐具，食了一口，笑意更甚。
“好吃，比御膳房的还要好吃，缘儿，下次记得给舅舅带点。”
“好，舅舅与外祖母喜欢就好。”
看着二人欣喜的模样，许良缘感慨颇深，这小小的吃食竟能让他们如此高兴，可见爱屋及乌这话不假。
许良缘在宫中用了晚膳才离宫，临走时，司马靖又赏赐了许多上好的老参燕窝，以及金银首饰。
看着她欢喜的模样，司马靖觉着，拉近与外甥女的关系竟是如此简单。心里暗道下次得再多赏点。
薄暮，许良缘刚回府，孟夏来禀，今日梁家姑奶奶来过，等了许久，方才离府。
梁家姑奶奶？梁缘的姑姑梁潇兰，嫁给了工部尚书卫中阳。生了一子卫凌宇，一女卫婉欣。二人与梁缘年纪相仿，平日里走得也挺近。只是梁缘受伤前，她们去了禹州，应当是回京后，去了梁家，知晓自己搬回了镇国公府，前来兴师问罪的。
许良缘听后未曾多言，她知晓，明日这梁潇兰只怕还会上门，只是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果不其然，翌日上午，许良缘刚用完早膳，暮冬来禀，梁潇兰带着卫凌宇和卫婉欣来了。
须臾，许良缘至前厅，看着三人正窃窃私语。
“姑姑，表哥，表妹。”许良缘立马挂上笑颜，心里对自己的演技甚是佩服。
“缘儿，听闻你受伤，可有大碍？”
“表妹。”
“表姐。”
许良缘打量了几人一眼，兄妹二人样貌倒是出众，卫婉欣一脸娇媚可爱，卫凌宇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倒都是继承了梁潇兰的容貌。
“姑姑，已无大碍，多谢姑姑关怀。清秋，上茶。”
梁潇兰呷了口茶，慢悠悠的道，“缘儿，梁府住的好好儿的，怎么想着搬回国公府住？姑姑看你一个人住偌大的府邸，身边又无亲人，担忧得很啊！”
许良缘早已猜到几人今日前来定是别有用心。
“姑姑，我受伤弥留之际，看到了我爹娘，她们责备我没有回国公府看他们，还说，自己有家不住，要去叨扰大伯一家。所以我心生愧疚，便想着搬回来。”
梁潇兰听罢，满脸慈爱的看着她，随即附和着点了点头。
“那也好，缘儿…之前我同你所说之事…你考虑的如何？”
许良缘微愣，何事？为何记忆里没有？
“姑姑所说何事？”
梁潇兰听后，脸色沉了沉，她当梁缘在同自己打马虎眼，便开门见山的道，“日前我同你说，让你去求皇上，让你大伯承袭你父亲镇国公的爵位，以及让你表哥入翰林院一事。你昨日进宫，可曾向皇上说起此事？”
许良缘呆若木鸡，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原主父亲镇国公的爵位，因他战功赫赫，凭自己实力得来。如今，竟想让梁瑞鸿来捡漏？还有卫凌宇，若真是学识渊博，又何须自己替他求恩典？
只是没想到，这些事，梁潇兰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提出来，真当梁缘是软柿子，想怎么拿捏都行？
“缘儿？缘儿？”梁潇兰有些不满，毕竟来之前，白氏与梁芸香同她说过，这梁缘受伤后，像变了一个人。
“姑姑，我父亲的爵位，乃他战功所得，又怎会让大伯来承袭？至于表哥，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自然也不需要我去替他求恩典。”
几人皆感诧异，这是梁缘第一次拒绝他们。卫凌宇未说一句话，神色冷寂，看不出喜怒，但嘴角却藏了一丝浅笑。
梁潇兰脸上挂不住，沉着脸道，“都是一家人，你是皇上的外甥女，你去求求恩典，又怎么了？”
许良缘笑而不语，这让几人有些薄怒。
卫婉欣起身，上前拉住她的手，撒娇道，“表姐，你最好了，你就去求求皇上吧！你不是也想哥哥有所作为吗？”
许良缘轻轻挣脱开她的手，眉眼弯弯，“表妹，不如你去求皇上，我没那么厚脸皮。”
卫婉欣眼泪刹时涌出眼眶，走向梁潇兰身侧。
几人脸色铁青。梁潇兰怒斥道，“缘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还有，我听说，你把本该交到梁府的租金，全收回来了？你怎能如此不懂事，你大伯母是看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会制衡下面的人，才替你管理国公府的田庄与铺子。我看，你把方才那事办妥后，此事也一并交于你大伯母吧！”
许良缘听着直发笑，这梁潇兰的脑回路真是清奇。只怕平日里，白氏收到国公府的租金，也会分她一杯羹吧，不然，怎会蠢笨的来给人当枪使。
众人见着她笑，却不言语，
“姑姑，姑父是工部尚书，你让他去求皇上，岂不是更好？我一个女子，哪里懂朝政之事。再者，国公府的产业，皆是我父亲凭功所得，以及皇上赏赐。我拿回自己家的东西有何不可？又为何要把产业与租金交与旁人？”
“缘儿，你说的什么话？你这是不肯了？”梁潇兰已被气的不轻，怒斥着说着，“缘儿，日后你还要嫁人，可不要忘了，谁是你的娘家人。求仁得仁，这个道理我想你不会不懂。”
许良缘失笑，“你们在我这里讨要的东西还少吗？别说的那么好听，不过是阴沟里的臭虫，让人恶心。”
“你…梁缘…你便是这般与长辈说话的？你的礼数教养哪里去了？”
“孟夏，飞蓝，送客。”说罢，丝毫不理会几人恼羞成怒的神色，起身欲出门。
“梁缘，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竟敢冲撞长辈。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臭名昭著，在这装什么清高。”梁潇兰已被气的不轻，口不择言的朝着她的背影怒斥着。
许良缘刹时顿住脚步，阴沉着脸转过身看向她，梁潇兰被她盯得有些发怵，气势刹时矮了半截。
“飞蓝，送客，告知门房，日后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免得乱咬人。”
“你…梁缘…你放肆，我好歹是你姑姑…”
许良缘不顾后方传来的咒骂，径直去了后院。
“几位，请。”飞蓝身材高挑，面色沉着冷静，让人有种望而生畏之相。
梁潇兰被气的七窍生烟，拉着一双儿女，骂骂咧咧的出了门。
刚跨过门槛，就听飞蓝铿锵有力的声响传来，“郡主有令，日后，不要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放进国公府，污了地儿不说，乱咬到人，就不好了。”
“你…你个奴才，好大胆子。”
“关门。”飞蓝不给她继续咒骂的机会，命人关上了门。
梁潇兰气的胸口跌宕起伏，刹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卫凌宇赶紧命侍从将人抬回卫家。
“郡主…你…”仲春与孟夏几个丫鬟面面相觑，吞吞吐吐。
“有话直说。”
“郡主，奴婢们只是觉着，你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许良缘嘴角上扬，“哦？那如今这个样子，你们可喜欢？”
“郡主，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奴婢们都会效忠郡主的，只是看着郡主不再被哄骗，奴婢们替郡主高兴。”
几个丫鬟喜笑颜开，飞蓝来回禀方才之事时，几人皆笑的合不拢嘴。
“仲春，吩咐下去，日后不要让梁家的人进国公府。”
“是，奴婢遵命。”
往日之事许良缘不管，只是现如今她已是梁缘，那些腌臜的人和事，自己丝毫不想沾染。
今日之事，白氏母女很快便知晓，梁芸香怒目横眉，一张脸扭曲的似要吃人。
“娘亲，你瞧我说的可对？那梁缘果真是摔坏了脑子，竟敢如此对姑姑。”
白氏沉着脸，晦暗不明。
卫中明知晓此事时，恼怒的训斥着母子三人。
“那梁缘好歹是郡主，以往你们如何拿捏，我不过问，但若真惹怒了她，就怕皇上会借此对梁瑞鸿与我下手，你们真是糊涂。”
“爹，是那梁缘冲撞娘，她才晕倒的。况且，只是让她去向皇上给哥哥求个恩典，凭她是皇上外甥女的身份，不过是开个口的事。”卫婉欣一脸不屑的说着。
“混账，朝堂之事，岂是一女子能左右的，我再说一次，休要再去招惹梁缘…还有，凌宇，好好待在房中读书，来年参加春闱，殿试，脚踏实地的来，不要跟着你母亲参和这些污遭之事。”
“是，爹，孩儿知道了。”卫凌宇应声应道。今日，他本不想同去，可架不住妹妹与母亲的软磨硬泡，这才答应下来。只是那梁缘，许久不见，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看着卫中阳怒气冲冲的离去，卫婉欣还欲与说些什么，卫凌宇便嘱咐她照顾好母亲，自己抬脚出了房。
梁潇兰醒来后，得知卫中阳方才得态度，心中更加烦闷，好在卫婉欣在旁宽慰，她情绪才平静许多。只是心里对梁缘，生了杀意。
翌日，不死心的梁芸香又去了国公府，不料却被拒之门外。这让她更加恼怒。她知晓，梁缘这是与梁家撕破脸了。
昏暗的书房内，一男子凤眼微眯，将一封密信放进了夹层内，嘴里喃喃自语“梁缘！”眼中的阴狠之色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