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想要切磋
&34;呜呜呜&34;，一阵低沉而古老的号角声响彻天山派四周。天山派众人心中一紧，他们知道这意味着敌人已经逼近山顶，于是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刃，严阵以待。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只见前方山道上率先涌现出百来名身背长剑的黑衣人，他们步伐稳健，神情冷峻，显然训练有素。紧接着，后方又陆续出现了六支规模庞大的队伍，每支都有上百人之多。这七支队伍虽然穿着相同款式的黑色劲装，但手中所持武器却各异，除了常见的刀剑之外，还有长枪、长鞭、弯钩、战斧和大铁锤等奇门兵器。单从他们行进间散发出的气息来看，实力明显远胜之前遭遇过的那些敌人。
江上云见状，忍不住低声抱怨道：“这清廷莫非是要将十八般兵器全都凑齐不成？”他的目光快速扫过眼前这些来势汹汹的敌人，心中暗自揣测对方究竟有何目的。
一旁的杨炎则紧紧盯着那群手持长刀的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脱口而出：“我想起来了，是铜雀门！”
江上云闻言一愣，好奇地问道：“什么铜雀门？”
杨炎说道:“那群执刀黑衣人使用的招式是铜雀门的功夫。”
江上云心中一动，说道:“你遇到的是持刀那群家伙？”
杨炎微微颔首，说道：“不错，与他们交锋之时，我便感觉这刀法颇为眼熟。此刻回想起来，六年之前，我曾与铜雀门有过一面之缘。只可惜时过境迁，再加上我本身对刀法研究甚少，故而一直未能忆起这段往事。”
江上云感叹道：“铜雀门虽非江湖名门大派，但其刀法却威名远扬，备受推崇。谁能料到，他们竟也遭此横祸，连门中秘笈被盗都茫然不知敌手身份。”
其实，能知道这些人并非真正的铜雀门弟子很简单，原因就在于他们的衣着打扮。若真是铜雀门之人前来天山派，大可不必藏头露尾，以面纱遮面。毕竟，一个人或许能够乔装改扮，但其所施展的武艺却是无法掩饰的。至于为何知道他们至今仍不明晓自家失窃一事，想想江湖之上尚未有相关风声传出来就知道了。
看这里的架势，起码得有六七个门派的武功遭窃了！虽然不知道这些人身手，但仅从与他们交手的那些人招式看得出来已然有些火候，说明这些江湖门派的武功失窃有些时日了，可是江湖之上竟然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这些江湖门派未免也太顾惜自己所谓的颜面了！
只见这群身着黑衣之人分立两旁，随后从中徐徐走出三个人来。左侧那位，大家倒是都认得，乃是青城派的文羽——同时也是白驼山的宇文雷。
中间那位老者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诸人后，叹息一声道：“唉，诸位皆乃当世英雄好汉，怎奈非要与朝廷对抗呢？”
孟华朗声道：“敢问阁下是否便是满清朝廷的军神洪天大人？”那老者颔首作答：“洪天正是在下，但‘军神’之称实在愧不敢当啊。”
既已确定中间那人是洪天，那么另外一人必然就是丁磊无疑了。
孟华接着说道：“虽说咱们身处不同阵营，但大人您调兵遣将的才能确实令人钦佩有加，这点洪大人就不必自谦啦。”
洪天虽然一向不喜欢别人阿谀奉承，但此刻看到江湖中的顶尖人物都对自己的排兵布阵之法赞不绝口，心里也是不禁涌起一丝自得之情，于是笑着说道：“想必阁下便是崆峒派未来的掌门人孟华吧！不仅武艺精湛，看气质也是一表人才！”
孟华抱拳回应道：“洪大人谬赞了！虽然我们知道个人与朝廷是有些矛盾，但这里还是想要明确问一句，洪大人您就这样明目张胆地率领如此众多人马登上我天山派，难道就不曾担忧此举会引发江湖与朝廷之间的矛盾冲突吗？”他特意强调“个人”二字，就旨在表明他们与朝廷的纷争仅仅是个人想法，与门派无关。
洪天嘴角轻扬，露出一抹笑容，回应道：“真是一张利嘴啊！只可惜，你说错了一点。”
孟华问道：“那还望大人明示，晚辈究竟何处有误？”
洪天负手而立，说道：“不错，我的确来到此地，但却并非是以朝廷的身份前来。巧了，我跟你们一样，也是个人意愿。”
杨炎怒道:“你一个人能带来这上千人马。”
洪天缓缓说道：“杨少掌门此言差矣，这朝堂之上人员众多，皇室，官员，官兵全部加起来何止几十万人，有千百人持有相同看法又何足为奇呢？而洪某人，不过是将这些志同道合之人汇聚一堂罢了。若不信，大可问问他们。”说罢，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丁磊。
丁磊心领神会，高声喊道：“正是如此！在下个人亦对江湖某些门派心存不满。”
与此同时，近千人身随声和：“我等所作所为均与朝廷毫无关联。”
洪天见状，满意地一笑，继续说道：“诸位请看，事实胜于雄辩啊。难道只许你们江湖人士有独到行为，而不许我辈朝臣拥有独立思考之能力吗？”
杨炎顿时哑口无言，半晌才喃喃自语道：“你，你这是”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这时，孟华接过杨炎的话头，沉声道：“洪大人所言不无道理，但你是否想过，今日你们这样说，日后你们若现身江湖，将会引发何种后果？”
洪天说道:“不过是接受你们江湖的惩罚，只是不知道江湖上对偷盗之罪如何定罪？不至于丢命吧？”
龙灵珠说道:“可是你们也犯下了人命案子，这个是跑不了的。”
洪天说道:“这奇了，我怎么不记得我们杀过人了？你们现在应该也收到唐经天他们的消息了吧，你看你们的宾客我们都是安全释放了的。”
龙灵珠怒道：“藏书阁中有六名弟子失去了生命，你难道还要抵赖？”
洪天故作一惊，说道：“什么？藏书阁中有人死了，当时我们去藏书阁的人是陈亮负责，我帮你们问问他。你们放心，如果他们杀了人，不用你们等到日后，今日我就亲自解决他们。”
然后说道:“陈亮出来。”持剑黑衣人中走出一人，抱拳说道:“大人。”
洪天问道:“你们去藏书阁可否杀了人。”
陈亮回道:“大人，我们都是严守大人的命令，从不曾杀过一人。”
洪天问道:“那天山派说有六人死亡你又作何解释。”
陈亮说道：“那些人都是俞一山所杀，冤有头债有主，我愿意举报他。”
洪天说道：“那俞一山是谁，你把他交出来吧。”
陈亮说道:“可是俞一山不是我们的人，请恕属下交不出来。”
洪天大声道:“什么？不是我们的人，那他是谁，你说出来，天山派自有处置。”
陈亮说道:“俞一山是天山派的人。”
洪天佯怒道:“你这是一派胡言，天山派的人怎么会自己杀自己人？你是想摆脱自己的罪名吧。”
陈亮慌张道:“大人，属下怎敢说谎，他真是天山派的人。”
“好了！你们不用在这里惺惺作态、佯装无辜了！”杨炎怒不可遏地吼道。
洪天一脸无辜地回应道：“少掌门何出此言呢？无论事情真相如何，只要能将俞一山找到，一切自然都会水落石出的。”
杨炎冷笑一声，反驳道：“俞一山早已命丧黄泉，又让我们去哪里找人呢？”
洪天大吃一惊，诧异地问道：“什么？听少掌门这话的意思，难道那俞一山当真是你们天山派的人不成？”
杨炎顿时火冒三丈，怒斥道：“若不是你们，他怎会背叛师门？”
洪天理直气壮地回应道：“如此说来，我便明白了。这场内斗分明就是你们天山派内部的纷争，与我们毫无关系，这笔账可万万算不到我们头上来哟！”
站在一旁的丁磊暗自思忖着：“怪不得大人执意要等待天山派自行处理此事后再行动，原来其中竟隐藏着这般深意啊。”
就像门派是江湖中人的港湾，一旦身入了门派，朝廷就不能用朝廷处事的方法，而城市就是朝堂中人的门派，他们一旦上了江湖的黑名单，他们这些人如果一直龟缩在城市里也就罢了，但一旦在外面露面，他们就要面对来自江湖中人神出鬼没的手法。而对于官兵来说，城市外面才是他们日常生活的地方。这么多年，朝廷和江湖至少在表面上还一直守着这样一条规矩。
别看朝廷的活动地盘比江湖大了不少，但朝廷中人是能不沾上江湖事就尽量不惹。朝廷处事的方式无非是仗着人多，江湖人武功高强，你人少了不顶事，人多了早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追又跑不过人家。但江湖的手段可就多了，除了堂而皇之地正面决战，风，马，燕，雀 ，瓷，金，评，皮，彩，挂，手段层出不穷。
孟华深知，就智谋而言，此地众人皆非洪天之敌手，遂言道：“罢了，如今死无对证，此果我们也只能咽下。只是，洪大人，你现在率众前来，所为何事？若是意图杀人，此罪断也难逃脱吧。”
洪天答道：“我等开始不曾杀一人，后来当然亦不会。此次前来，别无他意，仅欲与天山派诸位切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