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边塞烽烟
缪长风说道：“冷老头，如今侄女婿你已见到了，现在我们一同前去孟元超那边吧。”
冷铁樵疑惑地问：“此时此刻莫非又有战事爆发不成？”
缪长风摇摇头，回答说：“并非如此，但你这位未来的侄女婿带来一则重磅消息，此消息或将对日后战局产生深远影响，孟元超特意嘱咐我顺道邀你一同前往。不仅是你，义军中身居要职者皆需到场。”
冷铁樵面露狐疑之色，追问道：“究竟是何喜讯？竟然搞得如此兴师动众。”
缪长风微微一笑，转头对齐世杰说：“世杰，还是由你来讲吧。”
齐世杰上前一步，沉声道：“若无意外得话，清廷西北地区的统帅即将易主。”
冷铁樵闻言诧异道：“洪天现下正率军猛攻我们义军，占据了优势，他有何理由被撤换？”
缪长风摆了摆手，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了，你让世杰一个个人单独说也恼火，不如我们先行一步赶往孟元超处，待众人到齐后再共同商讨。”
三人一同来到了孟元超的营帐之中。孟元超开口说道：“世杰，我听了你方才托人传进来的消息，便立即叫人把大伙都召集过来了，大家一直都在等待着你来确认这个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呢！”齐世杰在来到义军大营前时，让人通传的时候也将这个消息同时让他带给了孟元超。
齐世杰点了点头，回答道：“千真万确，孟前辈，不瞒您和诸位前辈说，晚辈正是刚从京师赶来的。”接着他详细描述了自己在京师的所见所闻。
孟元超听完后，不禁喜出望外，兴奋地说道：“倘若此事属实，那对于咱们义军而言，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齐世杰说道：“不过，孟前辈，依我所见，你们最好还是要派人查证一番，以免因为错误的信息而影响了你们的决策。”
孟元超追问道：“难道这其中还会有什么变数吗？”
齐世杰坦然说道：“在我离开京城之前，虽然得到的消息已经有了八九成的把握，但当时鞑子尚未下达最终的通知。所以，不能完全排除情况发生变化的可能性。”
孟元超说道：“这你大可放心，我已经派出人手前去打探消息了。你的脚程虽快，但此事对鞑子而言亦是头等大事，他们八百里加急传递消息的速度并不比你慢多少。我估计用不了多久，消息便能传回来了。”
冷铁樵狐疑道：“你既然已有安排，那此刻召集众人所为何事？”
孟元超说道：“世杰带来的这条消息于我们而言固然是件好事，但就眼前局势来看，却未必如此。我们必须未雨绸缪，精心谋划。”
冷铁樵皱眉不解，追问道：“何出此言？”
孟元超分析道：“洪天之事起源于京师，他在京师的手下必然会迅速将消息转达给他。我们需谨防洪天狗急跳墙，孤注一掷。”
冷铁樵悚然一惊，恍然大悟：“是啊！以洪天的兵力，如果他不顾一切，拼死猛攻我义军，我们恐怕难以抵挡住啊。”
齐世杰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义军和洪天都已经僵持了数月之久，为何如今却会害怕这短短数日呢？”
冷铁樵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其实咱们之所以能够与洪天周旋至今，全因他自恃胜券在握，大可慢悠悠地与我们相持下去。但若他不顾惜麾下士卒的伤亡，全力出击，凭他手中的人马，仅凭我们现在的力量是难以抵御的。”
孟远超看着齐世杰，开口问道：“世杰，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齐世杰挠挠头，回答道：“我原本计划将消息告知诸位后，便即刻启程赶赴天山派。孟大侠可是有什么特别的指示？”
孟元超微微颔首，说道：“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协助我们。御龙山庄人数虽然多，又有宇文雷坐镇，但是天山派胜在高手足，整个武林的好手现在基本都云集在了天山派上，两方各有优劣，而只要我们能铲除洪天这个大患，没了洪天远距离支援宇文雷，天山派那边的局势自然会有所好转。因此，此地才是整个战局的关键所在，急需人手相助。”
齐世杰稍作思索，爽快地点头应道：“既然如此，晚辈愿意留下。”
果然，仅仅过了一夜而已，便看到四面山头上都有滚滚浓烟升了起来。原来这是山上的瞭望哨发现了敌人之后发出的讯号。齐世杰登上高处远眺，只见四下里都是密密麻麻的清军身影，人数竟然足足有数万之多！这些清兵中间人头攒动，正在忙着安营扎寨呢。齐世杰心里暗暗想道：“难道说这些清兵是打算用这种方式来困死义军吗？”
不远处，一面高高竖起的旗杆格外引人注目，旗杆上方挂着一个巨大无比的“洪”字旗号，不用问也知道，那里肯定就是清军主帅洪天所处的营地了。
此刻，洪天正在与一名军官谈话，这个军官看起来很年轻，不过他的来头却不小。他有着两重身份——既是洪天的副官，同时也是上任清廷回疆大营主帅丁磊的儿子，名叫丁牧。
只听洪天开口说道：“丁牧，杀害你父亲的仇人就在前面那座大营之中。此次战役，我非常期待你能有出色的表现。”
丁牧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请洪大人放心，属下必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洪天重重地叹息一声，语气充满了遗憾：“时间实在太短暂了，如果再多给一些时日，我必定能够将你栽培得更为出类拔萃。”
丁牧连忙安慰道：“大人此番返回京城，只要顺利揭穿那则谣言，大人必然能够重新归来。”
洪天缓缓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这便是你与令尊的差距所在了。尽管你父亲在军事领域并无太多卓越成就，全凭祖宗庇佑方能位居高官，但他远比你更了解朝堂之上的权谋纷争。朝堂之上，从来都是一场残酷无比、不死不休的生死较量，且其中的争斗更为阴险狡诈、冷酷无情。”
丁牧回应道：“对于朝堂之事，我虽不甚了解，但我深信凭借洪大人的非凡才能，定能在朝堂之中纵横驰骋、无往不利。”
洪天却不这么认为，他沉凝地说：“若是平常时刻，面对那些明枪暗箭，我自然无所畏惧。然而如今与江湖势力关系紧张，胜败之势实难预料啊。”
丁牧说道：“那这次我们就一次性铲除整个江湖吧！”
洪天听后突然变了脸色，严厉地斥责道：“你这个狂妄自大的毛病怎么又犯了，难道你忘了我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的吗？”
丁牧惊慌失措地连连道歉，并说道：“洪大人常常告诫我，胜利时不可沾沾自喜，失败时也不必惶恐不安；心中即便有惊雷般的激荡，表面也要像平静的湖水一样沉着冷静。”
洪天冷峻地说道：“那么你现在又是怎样想的呢？战争尚未开始，你就定下如此不着边际的目标，甚至口出狂言称能够一举平定江湖，我都不敢如此想。志向远大固然是件好事，但千万记住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丁牧恭敬地回答道：“大人所言极是。”
洪天接着问道：“既然我并无胜算，那你可知道我为何还要发动这场战役吗？”
丁牧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您是不是觉得自己时间不多了，所以……所以才……”
洪天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是想说我已经无力回天，只能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了对吧？”
丁牧吓得赶紧低头，惶恐地说道：“属下万万不敢这样想。”
洪天说道：“没什么不敢说的，我想军中现在有很多人也已经得到了我将要被罢黜回京的消息，他们在私底下肯定会议论纷纷，指不定在说些什么难听的话诋毁我呢。但是，我并不在意这些，因为我问心无愧！”他停下来，看了一眼丁牧，接着说道：“我承认，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只要胜利了，一切谣言都不攻自破了。可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改变了主意。”
丁牧追问道：“那么大人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洪天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其实，如果我什么都不顾及，只下令让兵马一味地强攻，那么胜负之数，尚未可知。或许我们真的能够取得胜利，但那样做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回疆大军会因此遭受重创，元气大伤，朝廷也难免会因此失去对回疆的控制。我洪家世代忠良，又怎能为了一己私欲而置朝廷于不顾呢？而我之所以还要这么做，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是为了锻炼你，你虽然有点小毛病，但在朝堂之上我见过的人中你在军事上的悟性最高，而且更另我欣喜的是，你虽然出身豪门，但却没有豪门子弟身上的那股纨绔气，我希望你能接过我的衣钵。这次离去，我不知道朝廷会派哪位将军来当这个统帅，但我一定会力荐你，至少要让你独领一军。这次战役就是你表现的机会。”
丁磊说道：“多谢大人厚爱。”
洪天说道：“第二个目的也是想让这场战役来掩护我的真正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