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子夜大人，别这样看我

    “一开始，将军带着我和阿宛，是去平定暴乱的。

    但是，后来我们发现，原来吴国百姓的日子确实已经苦不堪言了。

    一天十一个时辰的工作，却只能领到仅够一家人果腹的食物和蔽体的衣服而已。

    将军和阿宛将这些情况上报，但是朝廷只回了两个字，平乱。”

    日晚讲到这里，眉头止不住得皱起来，

    “吴国的经济命脉本就是依靠挖矿、采砂这种需要大量人力的工作维系，上面那位却是一个只知道剥削的，可谓是民不聊生。

    将军劝说无果，反遭刺杀，终是反了。”

    “那后来为何又败了？”旭日又喝了一口茶，好似在听人间的话本子。

    这位爷倒是挺悠闲的，夜半心想。

    “很简单，将军亲如兄弟的副手背叛了他，加上有钱能使鬼推磨，有的人拿了钱，自然也就不闹了。世上的事，本就是人心隔肚皮。”

    “于是，他便自刎了？”夜半也皱起了眉头。

    “没错，本是忠臣，一朝反成贼，兵败如山倒，将军也是个极其骄傲的人。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死在任何人手里。”

    “看来，你还是十分欣赏他的。”旭日淡淡地开口。

    “所以，是吴阿宛求你，你才打起了星辰之钥的念头？”夜半接着问道。

    他记得，曾经上岸指南也说过，自刎之人的魂魄会困自刎之地，唯有用星辰之钥方可渡其前往阴间。

    “不，阿宛不知道这些事，是我自作主张的。”日晚的眼神突然坚定起来，“我并不后悔，像将军那样的人，不应该死后还被困住。”

    “那她后来怎么又代你受罚？”舞杵有点好奇。

    日晚看了夜半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

    “后来，阿宛发现了我的狗记性。也在狗记性上知道了，只要诚心祈祷，以她余下的寿命和生生世世的轮回为代价，就可以代我受罚…”

    日晚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苦笑。

    “她真傻，我是鬼神，怎么着也不需要她一个弱女子来救我。”

    “想来，她知道你也是因她父亲，才有此一难，人世间的情爱约莫都是如此。”旭日用纤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看着日晚说道。

    这一人一鬼的故事听得差不多了，但是夜半总觉得，有些细节听着怪怪的。

    加上在无间地狱看到的场景，总觉得日晚对他们有所隐瞒。

    但是，到底是什么呢？

    “在无间地狱里，我用星辰之力探寻的时候看到了，吴阿宛被‘障’控制了。而画面到你敲门进来了就没有了，后面的事你还有印象吗？”夜半直直地盯着日晚，语气颇为严肃。

    日晚被他这一盯，白白地生出了几分紧张。

    夜半说的那日的事，他确实也只有一些模糊的记忆。

    他只记得自己发现阿宛被“障”控制了，就用了星辰之力设了结界，帮她除“障”。

    只是自己为何身死，阿宛又是如何投胎的，他确实不记得了。

    但他肯定，不是阿宛杀了他。

    想来个中细节确实蹊跷，但是余下的事情，他着实不记得了。

    或许真如旭日大人说的，当时事出有因，出于什么目的，他自己抹去了记忆？

    现在，子夜大人这眼神，似是在审问犯人，让他莫名得觉得这案子要是不查个水落石出，子夜大人绝不会罢休。

    可是，这苦主不是他自己吗？丢了性命，失了神力，还要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受苦…

    日晚恨不得大喊出来：

    子夜大人，你别这样看着我！

    我真的不记得了！